就在侯少文前去找汪洋時，鍾老若大的實驗室一改之前的嘈雜，全場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嗯哼！”最終還是鍾老輕咳一聲打破沉默，頭發花白的老院長在孫女鍾紫靈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很遺憾，這場全球性的物種變異已經無法逆轉，從這幾天實驗數據表明，物種的進化率菌種、植物、以及無脊椎動物，再到動物與人類呈階梯式進化。越是簡單的物種接受進化的程度就高，反之，動物及人類在這場變異中的概率就越低。”
    “鍾老的意思是，在物種進化中越是高等的動物，進化越慢，比如人類；而菌類、植物等低等級在進化初期就有明顯的進化表現。”
    “是的！”鍾老無奈點頭：“而且這種進化不是全體進化，植物的進化率是百分之二十到三十，動物是百分之十五左右，而人類……百分之一。”
    頓時整個會場隻有倒吸之聲，眾人麵麵相覷卻也無奈歎息。
    很明顯，低級物種的進化率遠遠高於高級物種，而作為物種頂端的人類被規則所拋棄。
    難道這一切的災難是因為人類永無休止的破壞大自然而得到的懲罰嗎？
    誰都沒有答案，這一切來得太快，打得所有人措手不及。
    “我們現在所掌握的生物體異能有限，我也嚐試從植物或者動物體中轉移異能，不過都以失敗告終。而且生物體產生異能的契機至今沒有找到，不過……咳咳……咳——”
    “爺爺……”鍾紫靈一聲驚呼及時扶住老人，連忙倒出兩粒藥送進鍾老嘴裏。
    “我沒事……老毛病了。”鍾老慈愛地拍了拍孫女的手。
    誰都看得出來鍾老雙眼血紅，神態疲憊，不過幾日功夫竟像蒼老了十歲，可他是國家級資曆最老，並且一輩子研究古生物專家。整個團隊，甚至國家都指望著他找出解決辦法。
    可惜——
    全國甚至十數名國外的專家這連日來的連軸轉，也根本找不到任何解決的辦法。
    頂著這樣高壓，別說他花甲年紀，哪怕是血氣方剛的小夥子都受不了。
    接下來就由鍾紫靈替代鍾老發言，她不僅是鍾老的助理，也是研究院生物學博士，由她代替鍾老倒也合適。
    “據不完全統計，全國單院方接收的因變異人體排斥的情況也多達五千多起。我國第一個病例是十天前發現於上海虹橋機場，該變異體是參觀夏威夷火山爆發回國的人員之一，看監控是爆體而亡，當時曾以為是恐怖襲擊，實則是因他體內的微生物變異，而他身體無法承受微生物的過快成長才爆體的。我接手的第二具屍體是體內寄生蟲變異，不過在結繭的過程中與人體融合失敗化為……一灘肉泥。”
    說到這裏鍾紫靈頓了一下，腦中不由得浮現出一顆碩大的頭顱自脖子以下全化為肉泥。更恐怖的是這個人當時還活著，痛苦地要求她殺了自己。雖然是同事，可是現在卻是他們難得的研究對象，她雖不忍心卻也不能……
    鍾紫靈深吸一口氣，穩定了下情緒接著道：“經實驗證明，在基因融合時通常伴有高燒不退的現象，體溫可超40度。轉變的過程有快有慢，潛伏期不定，而導致變異的元素正是火山灰中所包含的孢子，可由皮膚接觸或者呼吸道進入體內。經比對，類似於菌株的孢子不屬於地球上所發現的任何植株……”
    ***
    水聲不斷從浴室裏傳出，熱氣升騰，侯少文這一路走來心情也平複了不少，不管怎麼說汪洋還好好地活著。
    隔著門叫了一聲汪汪，不想下一秒門“唰”地一聲被拉了開來，一絲不掛的汪洋見著人就撲了過來，力氣之大抱得侯少文幾乎背過氣去。
    “汪警督，見到長官不用先敬禮嗎？”
    侯少文調侃，汪洋到現在警銜仍是小小三級警督，除了情史驚人外他這個大隊長不知被劉羽安嘲笑了多少次。
    “報告長官，我他媽的真以為你死了，一開門就看到地上那灘血跡我腦子就嗡了，後來……”
    “停停停，你這張烏鴉嘴還能不能說話了？”侯少文一臉嫌棄。
    汪洋嘿嘿一笑仍後怕道：“說真的，從多肉肚裏挖出那具麵目全非的屍體時我腦子一片空白，媽的，想當初老子抓黑社會腰子中了一槍照樣把人給逮住，可是一想那具破破爛爛的屍體是你……我的腿都軟了。”
    侯少文給人遞了條浴巾，他能想象汪洋當時絕望的心情。
    “兄弟我可跟你說也不怕你笑話我，那會兒可是哭得肝腸寸斷啊，跟初戀分手時我都沒這麼過。”汪洋倒也不避諱，當著人的麵擦幹穿戴，反正他們二十三年都在一起，對方身上哪怕多長了一根毛他們都比對方知道得更清楚。
    “初戀，難道是幼兒園那次？”
    汪洋明顯一愣，繼而笑罵道：“我他媽的怎麼不知道在幼兒園還有一出？”
    “我哪兒知道你這麼早熟？”侯少文倚著門也笑。
    這會兒汪洋也穿戴整齊，一塊與侯少文同款的限量版手表也重戴回手腕。
    同樣的款式劉羽安也有一塊，也是他從國外專門定製的頂級奢侈品，按他的話來說憑汪洋的工資一輩子都不起，倒不是埋汰他，確實這塊手表價值不菲。
    “先不說這個了，你任務是不是出了什麼狀況？”該不是他想象中那樣吧？
    說起這個汪洋臉色一暗：“我和幾個隊員是調查之前的機場爆炸事件的，剛開始還以為是恐怖襲擊，追蹤到醫院這條線索就斷了，再後來就有各色不同症狀的人陸續送到醫院，這半個月我們就一直呆在醫院調查。”
    “你的隊員出事了？”侯少文問。
    汪洋眼眶泛紅：“知道地震怎麼回事了吧？”
    侯少文點頭：“在機上聽士兵說郊區發現一隻火鳳凰引起的殉爆。”
    “對，上頭來人要調用警力，是我把他們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