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柳絮茫茫難聚/隨著風吹飄來飄去/我若能夠與你停下去……”
    “隨林蔭跌跌蕩蕩/恍見光與影舞蹈/沿林蔭翩翩高歌/雲雨撥琴弦/當知歡樂如雨/來如潮散失似露/難得是跌墜時可與/你的光芒起舞……”
    “人在風裏/風要去哪裏/謎一樣的浮世/每一步都未知/忐忑的心/遙遠的天空裏/呼喚著那首未知的歌曲……”
    有歌聲，熟悉的歌聲。
    少女的聲音如清冽的流水路過草地森林花田雪地，一直流淌進入人的心裏。
    崔西亞感覺自己都快忍不住跟著一起唱歌，嘴巴卻張不開，思考和身體好像浸在某個粘稠的液體裏，很像甜蜜的巧克力池，讓她舒服地一根手指都不想動。
    隻能沉沉睡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先入目的是晚霞一樣顏色的牆麵，然後是紫色流蘇窗簾，窗台上的那盆花兒已經謝了，留下一串可愛的葉子。
    她正在家裏。
    崔西亞迷糊地轉轉眼睛，看到床邊坐著的金發少年，一下子清醒了。
    亞當合上書，對上她的眼睛，“還沒死呢，命真大。”
    崔西亞：“……”
    亞當嘲笑似的笑了兩下，“你睡了三天，要不是22及時保護你，你早就變成肥料了。22損失了不少納米材料，我給它補好了，不過它自動關機，我不知道密碼，沒法幫你檢查壞沒壞。”說完他又嗬嗬笑了，“反正你會編程，壞了就自己修唄。”
    崔西亞抿抿唇，“你什麼時候走？”
    “這麼快就趕我走了，怕我搶你的22，放心，我對22沒興趣。那是洛哥哥的東西，我沒那麼不要臉，偷別人的東西。”亞當諷刺地看了崔西亞一眼，把書塞進腳邊的包裏，“人已經見到了，老師交代的任務完成，我馬上就走。”
    他站起來，打開了門，“對了，你結婚的事我告訴老師了。沒想到你這麼厲害，丟了洛哥哥，立馬就扒上了帝國二皇子。我還是太小看你了。”
    門咣當關上了。
    崔西亞頓時覺得頭疼地厲害。
    她看著紫色窗簾好一會，才摸著光腦戴上，重新啟動。
    熟悉的開啟音閃過耳朵，22立馬複活，變了一張哭臉，“哎呀，我還以為這次我要死了。”
    “你又不是人，怎麼會死。”崔西亞笑笑，“報告結果。那隻蜻蜓死了沒有？”
    “沒有檢測到生命反應，應該是死了。”22不確定地說，“當時我光顧著保護你，沒注意那麼多。”
    “我怎麼回家的？”
    “檢測到夫人出現，後麵陷入休眠模式，不知道了。”
    “那就是師兄帶我來的。”崔西亞撐起身體坐起來，看看自己打了繃帶的手腳，頭也疼地厲害，“還沒好。該找機會泡一泡修複液了。茜茜的遊戲號你登錄了嗎？”
    22扭扭，“我都休眠了，怎麼還有空去玩遊戲？”
    “偽造一下登錄記錄，我受傷的幾天茜茜跟著沒有上遊戲，會讓師兄懷疑的。”
    “有道理，我馬上開活。”22立刻辦事，剛做了好假記錄，元央的號就發了一條消息。“主子，夫人上線了，你要登錄嗎？”
    “好。”崔西亞閉上眼，跟著22登上遊戲，地點還是那間格鬥訓練室，方形擂台邊坐著一個黑衣殺手，好像在發呆。
    崔西亞操縱著病弱男走到他旁邊坐下，“帝國二皇子也缺錢了？”
    元央搖搖頭，“隻是找你問些事情，沒想到你正好在線。”他頓了頓，“西亞受傷的事你知道嗎？”
    崔西亞：“……”
    她晃晃腿，“她不是經常受傷嗎？這次又怎麼了？”
    “我們在軍醫院地下室找到的兩個蛋破殼了一個，裏麵出來了一隻神似蜻蜓的生物，可以變成人形，戰鬥力極強，表皮很堅硬，手臂能輕易地撕開鈦合金。我們的實驗室人員不小心讓它跑出來了，那隻蟲子飛到學校後山，跟西亞打起來了。”
    崔西亞抿抿唇，“……”原來是豬蹄他們倒黴，正好撞見了。
    “那隻蟲子已經抓住了，實驗室已經加固，它應該很難逃掉。不過另一個蛋就難說。”
    崔西亞點點頭，“怎麼說？”
    “這次破殼的是那個沒有花紋的蛋，實驗人檢測了另外一個，這兩個蛋應該性別不同，帶花紋的屬於雌蛋，攻擊力翻倍。等它出殼，我們很難對付。”元央疲憊地揉揉太陽穴，“我們的人打算在它破殼之前殺了雌蟲，我知道的就是這些。你是不是也該把你知道的，告訴我。茜茜小姐？”
    22哦了一下，【原來夫人找您交換消息的。】
    崔西亞歎了口氣，“我什麼都不知道。”
    元央明顯不相信，“那你當時為什麼會去那個軍醫院，為什麼一個歌星會進軍校。茜茜小姐，你不該給我一個解釋嗎？”
    “……”
    “這次西亞冒著危險抓住了逃走的雄蟲，不代表她能抓住另一隻，說不定帝國還有無數隻這種蟲。她已經被盯上了，我不能坐視不管。”
    崔西亞跳下擂台，“我真的不知道，去醫院也是為了調查，那裏應該在做一些違法實驗場所，具體研究什麼我不清楚。相信我，我比誰都想知道他們在研究什麼。”她盈盈一笑，“我要上課了，下次再說吧。有消息我會通知你。”
    “茜茜小姐這是要跟我合作的意思？”元央跟著跳下擂台，看著她的背影。
    “交換消息，合作的事再說吧。”
    崔西亞睜開眼，又是晚霞色的房頂。
    22：【主子，你不跟夫人合作嗎？】
    “能拖就拖吧。”崔西亞打了個哈欠，“我有點累了，先休息。你自己檢查一下自己哪裏出毛病沒，我醒了之後給你修修。”
    “好的_(：з」∠)_”
    崔西亞一覺睡了1個多小時，醒來的時候，元央正坐在她身邊打電話。她抖抖睫毛假裝沒醒。
    “這就是你的新娘？”電話那頭似乎是個中年alpha，說話中氣很足，卻帶著一種莫名的慵懶和貴氣，叫人昏昏欲睡又不敢不聽，崔西亞比較了一下，覺得還是軍史老師的課畢竟催眠。“模樣倒是不錯，可惜出身不高。你爸爸很擔心你，還是你願意，他可以取消這場婚禮，把賀靈還給你。”
    “我沒有爸爸，”元央握緊她的手，諷刺地笑笑，“有時候我甚至覺得我都沒有父親。”
    “你這是什麼話？”
    “我說了什麼？我說得全是實話。元明在外麵橫行霸道，你全當看不見。卻對我這麼隨便，說取消婚禮就取消婚禮，說把賀靈給元明就給元明，我現在接受了西亞，你又想把賀靈這個破爛送回來。你以為婚姻是什麼？”元央咽下一口氣，聲音頓時嘶啞，“母親希望我為愛結婚，而不是變成你的傀儡。”
    “閉嘴。”國王高聲怒吼，眼神狠厲，，“說過多少次，你沒有母親，你的爸爸是當今王後，現在還好好在王宮裏。”
    元央被氣笑了，“你覺得那個金頭發的傻子能生出我這個黑頭發的，父親，你是不是得失心瘋了，要不要再看看你的大兒子，人家可是正正經經的皇儲殿下，您的兒子。”
    “大膽，再怎麼說，他都是你名義上的父親。這幾年你越來越沒有規矩，還記得自己的身份是個王子嗎？”
    元央懶得理他。
    國王見他沒有反駁，壓著怒氣繼續說：“反正你哥哥的婚禮你要回來，既然你不喜歡賀靈了，那就這樣。”他頓了頓，目光複雜地看了一眼病床上的崔西亞，“把她也帶回來。好歹是你的第一個omega，該給她一個側妃……”
    沒等他說完，元央就把通訊給切了。他長長吐出一口氣，疲憊地倒在崔西亞旁邊，把她的手放在臉上，深深聞了一下。久久才睜開眼睛，對上一雙墨綠色的荔枝眼，一瞬間，元央還以為自己被那雙眼睛看穿了所有不堪與委屈，心劇烈地抖了兩下。
    崔西亞隻是動手撥撥他的頭發，像是沒睡醒一樣糯著嗓音，“我覺得你的藍眼睛很好看。”
    “……”元央嗯了聲，“你的眼睛也好看，看起來很聰明的樣子。”
    崔西亞：“以前也有人這麼跟我說，綠眼睛的人顯得很聰明。可惜我眼睛太圓，更像機靈的小狗。”
    元陽來了興趣，“然後呢？”
    “然後他就死了。”
    “……”
    默默聽著的22忍不住吐槽：【主子，這聊天是聊死了呀。】
    元央噗嗤笑了，一邊笑一邊抖著肩膀，好一會才擦擦笑出來出來的眼淚，“起來吧，羅賓做好飯等你呢。”
    說到吃飯崔西亞徹底不困了，她趕緊用左手刷了牙，隨便用水拍拍臉，在毛巾上蹭了兩下，衝到了飯桌上坐好，羅賓有條不紊地端上香噴噴熱乎乎的飯菜，糖醋排骨，燉大骨，蔬菜骨頭湯，鹵大骨，胡蘿卜絲，白灼海蝦，青豆肉沫和元央麵前的一盤蔬菜水果沙拉。
    都是給她養骨頭弄的菜，崔西亞頓時不想泡修複液，啃一百天的骨頭似乎更幸福。
    22默默提醒：【主子，你馬上要去主星參加婚禮，還有個機甲設計比賽。】
    “……”
    她倒是把這些都忘記了。
    元央給她夾了了筷子胡蘿卜絲，“吃這個對你有好處。剛才的電話你聽見了吧。”
    崔西亞點點頭。
    “一周之後就是元明的婚禮，我們要一起參加。”元央沉默了下，“到時候會有很多貴族和軍團上將，外國使臣，外交大臣參加，你要是覺得不適應可以不去。”
    崔西亞搖搖頭，“老師說過結婚蛋糕是最好的甜點，他結婚的時候我都沒吃到，這次正好去看看。師兄，我們一起吃蛋糕吧。”
    元央好笑地點點頭，“好，一起吃蛋糕。”
    中午吃大骨，晚上吃大骨，早上吃大骨，連續吃了一天大骨，崔西亞才乖乖去治療艙泡了一個多小時修複液，中間看了看光腦的收件箱，後山蜻蜓的事情之後，她認識的所有人都給她發了私信，萊恩和豬蹄兒學長表達了自己的沒用抱歉和感謝，同學都是關心，22都替她回複了，一串謝謝關心我很好；學長學姐和某某同學真好真有同學愛；我好感動謝謝大家，叫這些人差點懷疑現實，甚至有人開了個小群，就問線上線下的首席學妹好不一樣，一個又軟又甜很omega，好像下一秒就要跟你表白共步婚姻殿堂，一個冷淡白眼不搭理，隻有對著主席才有各種表情各種話，簡直雙標地不像話。
    可是他們不知道崔西亞也在那個小群裏。
    她把聊天記錄翻了翻，點開他們曬出來的證據。
    ——“我現在正在醫院休息已經好多了，謝謝學長關心，相信有了你的心意我一定很快就能回學校了”
    ——“我沒事謝謝同學關心，等我好了第一時間回學校找你，我們一起吃飯哦（啾咪♥）”
    崔西亞頭疼了，“我就是讓你說話禮貌些，怎麼還發展出那麼多不必要的人設呀？”
    22一臉無辜，“我都澄清過了，是這些alpha腦子不正常。”光腦跳出學校論壇頁麵，進入崔西亞的賬號，西米露：“前幾天號被盜了”。閱讀量3。
    還有兩條評論，一個是元央：“……”一個是徐而：“又進醫院，你是不是忘記這周還有月考了？”
    崔西亞：“……”
    “這周考試？”
    22給了一個肯定的回答，如何甩給她一張日程表，由於之後的機甲賽，實戰考試取消了，筆試科目增加，除了基本課數學物理外語地理生物等等，還有軍事理論，戰爭史，思想道德，戰爭心理學，一共12門，合成6張卷子考，滿分100，每門120分鍾，周三開考，考3天。
    今天就是周二了。
    崔西亞懵了一下，轉到徐而給她的私信，這次22沒有回複。
    ——“考試記得了，座位和注意事項已經打包發給你了，卷子是別的老師出的，他說了不難。”
    ——“你來學校沒多久，醫院都進去好幾次了。是不是該去廟裏拜拜呀？”然後轉給她一個鏈接，美名其曰網上拜佛。
    崔西亞看著那個好像有病毒的鏈接，不太想點進去，“如今的宗教都這麼會趕時髦嘛？”
    22嗯哼，從容地給她打開了網站，剛看見一座大廟的立體影像，就跳出一個窗口，請各位求佛的香客捐點香火錢。22想退回來，發現退不回來了。
    崔西亞黑了臉，“把這個網站黑了吧。”
    當天就有人發現某個有名的網上拜佛網站突然打不開了。
    崔西亞泡好了手腳，去洗個澡，吃個午飯，為了出勤，隻能換了衣服去了學校，趕上了下午的第一節課。
    貓梨和阿吉，班長米奇都問候了一下她的傷，然後問了盜號的事，知道傷好了賬號找回來，都放了心。
    “那比賽就不用擔心了。”貓梨高興地抱住崔西亞的手，“今天早上開全體大會，主席把朱題學長的事查清楚了，不是他強迫那個omega，而是那個omega追著他，強行要他標記。”
    阿吉點點頭，“主席已經給他記過，他應該不會再犯了。”
    米奇嗬嗬：“誰知道呢。反正現在真相大白，萊恩哥說要好好謝謝你。”
    崔西亞：“他人呢？”
    貓梨哈哈大笑：“明天就要考試，他掛在學渣群裏，正到處借資料和押題呢。”她說完拉拉崔西亞的手，隱晦地指著教室那邊的陸遊，“老師說明天考試簡單，西亞你要小心陸遊搶你的第一名。”
    陸遊好像感覺到了他們在說自己，投給崔西亞一個好自為之的表情。
    “……”其實，崔西亞還挺想把第一名讓給他的。這樣自己就不用當勞什子執行委員部的部長了。
    考試進行地很順利，考到最後一門的戰爭心理學，崔西亞看著最後一道：“戰爭對人類總有一種無法避免的吸引力，怎樣才能避免它？”立刻想到了自己被卷進去的實驗。以前她還以為自己隻是一個不怎麼能見光但是目的是造福人類的實驗室樣本，現在看來，那些實驗的每一個項目都是在推動戰爭。
    果然像徐而校長說的那樣，科學就是一個不斷被推翻的過程。
    她微微歎氣，慢慢吞吞地把這道論述題寫完，點擊交卷，再一看，時間隻過去1個小時。
    考試期間不準學生提前離開教室，崔西亞隻好把手裏的草稿紙保存，一同交上去，新建新的草稿，開始畫新的手槍圖紙，跟那隻蜻蜓人打過之後，她就覺得自己的空氣槍有必要再改進一下，如果能壓縮空氣的引力子造成小型黑洞，威力就能進一步提升了。
    22在眼鏡屏幕上瘋狂放表情包，【主子威武霸氣不能屈。】
    【您看看能不能在我身上加個裝備呢？】
    【如果能換個造型皮膚就更好了。】
    【能源石最好也解決了，上次吃的B403能源就很好。回味無窮。】
    崔西亞點點頭。
    22激動地以為主子是答應了，開始丟放煙花的表情包，剛丟一個，就收到崔西亞給的禁言2小時大禮包。
    考試時間一結束，下課鈴跟著打出了。屏幕上瞬間出來幾天的考試成績，看著6個66冒出來，崔西亞關了彈窗，繼續畫圖，順便等著元央過來接她去飛船港口。
    阿吉鬼一樣地站起來，臉慘白慘白的，跟米奇對上視線，兩個人忽然哇的一聲哭出來。貓梨站在中間，一手撐著一個，嗬嗬嗬幹笑，“不就是一次考試嘛，大不了大家重新投胎，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話是這麼說，但眼神已經死了。
    崔西亞給剛畫的地方加上數據，突然就感覺到了不對。
    四周的同學跟著嚎，雖然沒哭，但是也差不多了。“這卷子是誰出的，我要去刺殺他，把他綁起來問他為什麼這麼對我。”
    “校長這個騙子，這叫難度降低很多？”
    “嗬嗬，想我曾經在高中也是叱吒風雲呼雲喚雨一呼百應的學霸，到了這兒我就覺得自個跟智障一樣。”
    “感覺沒愛了，世界毀滅吧！！”
    “聽你們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反正難不難我都不會。”
    畫風越來越不對了。
    教室外麵的大屏幕終於更新了。一群人擠來擠去昂頭看成績榜。
    抱頭哭的三人還打算再虐一定去看排名，說死也要死得明白。
    貓梨安慰，“這次大家都沒考好，別放在心上。”
    米奇嗯嗯，“老師喪心病狂了。”
    阿吉抹淚，“我過去十八年還沒在學校幾個月的打擊還大。”
    崔西亞：“……”她猶豫一下，還是保存了手頭的設計圖，跟著出去了。
    過去五分鍾，月考榜前麵還是很多人，但最高的一欄還是看得很清楚。崔西亞以6個66排名第一，米奇六門踏進60門檻，排第二，阿吉在54，56，52，49，55，53排第三，陸遊第四，成績斷層下跌，總分到了250。
    陸遊徹底黑臉。
    貓梨哈哈哈大笑，“難度一上來，大家的排名就很明顯了嘛是吧萬年老二，哎喲不對，這次第二都沒考到呢。”
    ——
    半個小時前，正在監控室待機的各科老師湊在一起喝茶，聊起來家長裏短，哪個小孩考試又考了鴨蛋，哪家小孩還沒成年就有了對象，一段段說得都是柴米油鹽。
    徐而還沒有孩子，就在中間裝門神，手裏捧著一杯茶，活似高冷。插不進去同事的話題，他就隻能看監控。
    草草掃了一眼全班同學，場上所有同學已經靜止了，都在認真地看卷子。
    徐而滿意地點頭，看來這次大家都會做，做完了都在檢查。這麼想著他隨便放大了一個學生的卷子，隻見一道空白的答題格畫著一個可愛的Q版女孩，小女孩紅瞳卷發，拿著話筒好像在唱歌——這個徐而知道，軍校學生的歌星偶像茜茜，之前他底下一個班學生為了去聽茜茜的演唱會逃課，回來之後臉上帶著謎之微笑去海灘上撿垃圾，情緒很是萎靡。
    之後他特地關注了一下茜茜的日程，隻要她開演唱會，學校就放假，找別的假期補回來。
    但喜歡歸喜歡，像這樣喜歡到不答題畫畫就很古怪——也可能自己碰到一個死粉。徐而安慰自己，轉向另一個同學的卷麵，這次寫了。
    ——“就沒上過戰爭心理學這門課，老師你個殺千刀的老子跟你沒完。有生之年我定要帶著水果和豬肉到你家求你放過我。”
    徐而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他瞅了一眼不遠處炫耀自己孫子的教導主任劉老師，“劉老師，戰爭心理學是哪個老師教的呀？”
    “沒人教呀。”
    “啊？”
    劉老師嗬嗬大笑，“咱們軍校的傳統，第一次月考一定難，這次我特地請教了三年級指揮係主任，改了研究所的試題。保證讓這些小崽子下不了台。”
    徐而：“？？？！”他不是說了分班考試難度太大，這次要降低難度免得把學生打擊壞了嗎？
    新來的助教是個年輕漂亮的女alpha，還是徐而以前的學生，默默低下頭道：“老師，上次開會，劉老師請假看孫子了。”
    “！！！！”徐而瞪大了眼睛，“再難也不能脫綱呀，戰爭心理學是哪門子考試。”
    小女alpha老師額了一下，“其實也不算脫綱。”她快速打開光腦，調出思想教育課本，翻到某一頁，課後習題：“試讀《戰爭心理學》39年版，尤納斯達克著，談談你對人類渴望戰爭的看法，怎樣才能避免戰爭？”
    徐而徹底服了，從小學之後他就沒講過課後習題這種東西，不愧是是教導主任，習常人不能習的細節，出常人不能出的題。
    “不知道這會又有多少人不及格。”徐而擔心地說，他就怕崔西亞丟了第一名，被陸遊鑽空子呀。
    結果成績榜出來，劉老師第一個不信邪了，“怎麼可能？我都把難度拉到這兒了怎麼還能及格，不科學呀。”
    不管科學不科學，把監控拿出來最有說服力。然後一幫子老師打開錄像，每門考試，崔西亞都在重複動作，把卷子的題目看一遍，在草稿上畫一畫，做做加減，勾題，寫題，剩下的留白，剩下時間不是畫畫就是碼代碼，考物理的時候直接睡過去了。
    監考老師知道劉老師的壯舉，隻當卷子把孩子難壞了，還貼心地送了毛毯給她披上。
    眾老師：“……”

    作者閑話：

    歌詞來自麥兜電影，這陣子正好想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