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之水抱著筆記本站在趙海洋的辦公室門口。助理朝他微微點頭，示意楊之水先到趙海洋辦公室等，並說道：“趙總吩咐，他一會過來，他現在還在還總的辦公室裏開會。”
    楊之水遞給趙海洋的助理小姐姐一瓶進口精華液：“你托我給你買的化妝品，我同學這周出國買到了。附贈給你一瓶5ml的小香水，試試看是否好用。”同時咧嘴朝助理展顏一笑，真不愧是婦女之友。
    “哎呀，太謝謝了，錢我馬上轉給你哈。”
    “不急不急！”
    正說著鄭梟也走了過來，聽到助理的話有些不爽道：“這個姓還的，約好看預案的，卻把趙總拖住。之水你先等會我去看看。”說罷轉身往還鳶肩辦公室走去。
    楊之水走進趙海洋的辦公室，在辦公室會客開會的區域站定，環顧四周。趙海洋的辦公室十分寬敞並奢侈，陽光透過一整扇牆的落地窗灑了進來。紅木的辦公桌旁有一個大書櫃，辦公室裏還有兩幅大尺寸的掛畫。楊之水心想著：“是否會有保險櫃就藏在書櫃或者掛畫的背後，就像電影裏一樣。保險櫃裏藏著趙海洋的秘密？或者證據在電腦裏？”
    “之水，把電腦接上電視機投屏，我們馬上開始了。”這個時候鄭梟的話響起，“還總，是你堅持需要趙總審核預案的，結果到了約好時間卻拉著趙總開會！”
    “好的，老板我已經準備好了！”
    正當時，還鳶肩和趙海洋也走了進來。還鳶肩還是和前日見到的一樣，冷著一張臉，衣服毫無折痕，皮鞋也擦的一塵不染。
    待幾人坐下後，趙海洋笑到：“今天我們沒去會議室裏開會，主要是會議室裏的投影儀不知道怎麼的壞了，正在維修，就湊合在我辦公室開吧。”
    聽到這裏，楊之水微微勾起一抹得逞的笑。隨即很快正色道：“那我們今天開始吧。這個預案一共從三個方麵闡述了降本的方案：第一，從物料成本上著手；第二，從項目組織和人員調整上著手；第三，從供應商尤其是軟件供應商方麵著手。但是無論是哪種降本的方案，都會對性能，係統架構以及現有項目組織架構有影響。我的材料後續會分別闡述。”
    說罷，楊之水轉頭看向還鳶肩。楊之水發現還鳶肩並未看向投屏的材料，卻一直盯著自己。心下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但一閃而過沒有抓住。楊之水搖搖頭，將其拋之腦後。
    “綜上所述，我建議說服客戶放棄一些暫時用不到的功能和性能，比如CAN總線的振鈴抑製，暫時用不到的以太網口，以此來達到最終降本的目的。而我個人不建議現階段削減人手。”楊之水繼續道。
    楊之水收聲，等待老板們給出評價。同時還朝趙海洋的助理綻開笑容。
    “楊先生，我覺得你的數據不夠精細。我需要你更新一下數據，物料可省的成本要在小數點後兩位，並要提供以天為單位的人力資源需求，而不是按月計算的。”還鳶肩用很不客氣的聲音道，似乎有點不太高興，“不好意思，我是個會計，我喜歡用數字說話。”
    “物料成本精確到小數點後兩位，得對每個元件都提供相應的數據，才可以做到啊。按天提供人力資源需求，也同樣會耗費比較多的人力去整理。同時也沒有必要啊，我之前做項目都沒有這麼做過。”
    “那是你需要解決的事情！”還鳶肩輕哼一聲。
    “你是在找茬兒吧。”鄭梟有點生氣了。
    “我去整理！”楊之水卻放低了姿態。他是來榮海汽車查事情的，他不想得罪人。
    “關於建議不要縮減人手，而是說服客戶，放棄一些暫時不用的功能，從而達到降本的目的。你們怎麼看？”楊之水堅持問道。
    趙海洋適時插話進來：“好的，我同意。如果和客戶談的時候遇到什麼障礙，可以讓老鄭幫你。今天就這樣吧。”
    楊之水輕舒一口氣。
    走出趙海洋辦公室的時候，他再次望向那個大書櫃。書櫃大部分的格子都放了書，並全部都是成套買的金裝名著。這很正常，很多人都會買這種書，不是用來看的，而是一種裝飾品。可是有一個格子的書似乎沒有放整齊，是否因為被動過，沒有放好？那幾本書要不就是趙海洋確實會拿來看，要不就是書後麵有什麼秘密。
    這個時候楊之水沒注意到還鳶肩也順著他的目光看向書櫃，同時勾起了嘴角：“楊先生還不走？”
    “哦，走了。我還要寫你要求的報告呢。報告我是發你郵箱呢，還是約你時間，再給你彙報下？”
    “找我的助理約時間吧。”還鳶肩說。
    楊之水看了一下手表，離與冷肖約見的時間還有四個小時。他今天一定要弄清楚，當年楊建國的案子，警察是如何查出大伯父為了7000元錢而丟了性命的。
    冷肖如約站在和楊之水見麵的地方，並遞給楊之水一個文件夾。
    走在回家的路上，楊之水心情複雜。
    回到家中，楊之水打開冷肖的文件夾，其中並沒有當時的警方的詳細資料，但有一封信，是冷肖寫的。
    十年前，當冷肖看到楊建國臥室床墊背麵的血跡的時候就有不好的預感。鑒證報告證實了床墊上的血跡是楊建國的。同時，整個房間裏麵除了楊建國夫妻還有其女兒女婿的指紋，但並沒有其他外人的指紋。
    最初，冷肖懷疑楊建國女婿盛朝陽，這個人給他一種很不好的感覺，似乎隱藏了很多事情。同時他的指紋出現在了很多挺奇怪的位置，比如楊建國夫妻臥室的床頭櫃，衣櫃及鬥櫃這些地方。作為一個女婿，同時楊建國及其妻子身體很好，不需要女婿照顧，指紋出現在這些地方就比較值得推敲了。
    但盛朝陽的解釋是，陳榮在楊建國失聯後讓盛朝陽回家看看的。這個說法後來被陳榮確認了。盛朝陽到家之後沒有看到楊建國本人，於是他去看了下衣櫃、鬥櫃等地方，主要是確認楊建國是不是有把衣物等拿走，以便離家出走。
    “為何會懷疑楊建國離家出走？”冷肖問道。
    “哦，我曾經看到過他和一個女人手挽手過，很親密的樣子。”盛朝陽說。
    隨後，警察又調查了很多監控和資料，並詢問楊建國認識的人，並沒人見過這個女人。楊建國的老板張國強，也是建寧廣電設備有限公司的老總，很肯定的說，楊建國很顧家的，不可能有外遇。
    看到這裏，楊之水的手機響了。電話來自一個陌生號碼。
    楊之水想了一想，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那邊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你好，我是榮城刑偵支隊的刑警，我叫陳嘉偉，是冷肖冷隊長的徒弟。冷隊長剛剛出了車禍，車子好像被人動了手腳，現在還在急診室裏。師傅最後見過的人是不是你？”
    “喂，你說話呀，能聽到我說話嗎？”陳嘉偉急切的問道。
    楊之水渾身就好像浸在冰水裏，寒意從腳底一直延伸到頭頂。一時半會沒有反應過來。他隻是一個朝九晚九，一周工作六天的普通白領，何時見過這種事情。
    但楊之水在聽到陳嘉偉電話裏急切的聲音時，逐漸冷靜下來。多年做項目經理鍛練出他無論頂著什麼壓力都能保持大腦工作的能力。楊之水分析到：“我得冷靜，我和冷隊見麵應該是秘密的，這個陳嘉偉如何知道的？在沒有搞清楚情況前，我不能承認。”
    “我不認識什麼冷隊。你是不是打錯電話啦？”楊之水說，還假裝以為對方是騷擾電話，“你不要打騷擾電話給我了啊。”
    楊之水掛斷電話，急忙拿出家裏那台電腦，給冷肖寫了封郵件。如果冷肖撞車醒來或者根本沒撞車，看到郵件應該會給楊之水回信的。現在楊之水還不能相信那些他不認識的人。
    楊之水撇了一眼冷肖給他的信，低聲對自己說：“冷隊如果真的撞車，撞車又是人為的話，是因為大伯父的案子，還是沈夢教授的案子？”
    哪想，剛發完郵件，楊之水家的門鈴就響了。
    楊之水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電腦合上，並將冷隊的信夾在書櫃的一本書裏，並假裝若無其事的去看看誰來了。透過門口的監控攝像頭，楊之水看到來人居然是還鳶肩！
    “他怎麼來了？”楊之水疑惑道。
    門口響起了還鳶肩低沉的聲音：“楊之水，快開門！”
    楊之水心裏天人交戰起來，最後一方打敗了另一方，像還鳶肩這樣的人如果要做什麼壞事，不會親自動手的。
    楊之水緩緩打開門，還鳶肩就衝了進來。拉著楊之水的手道：“快收拾點衣服，跟我走，去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