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天被這場麵嚇呆住了，他長這麼大，第一次遇到這樣可怕的事，他想要張口呼救，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
    李玉趁機掙脫束縛，手持帶血的刀子，臉上是一片猙獰的笑容，像惡鬼一樣。
    “啊……殺人了。“電梯門忽然打開，一個中午女人剛走出來，就被這場景嚇住，驚叫一聲，癱軟在地上了。
    顧行之頭疼地看著那中年女人，轉頭對周小天道：“打電話報警。“
    周小天如夢方醒，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機，還沒等打出去，李玉狠狠地看了兩人一眼，“老子不會就這麼算了的，你們等著瞧。“
    說完拿上行李箱就走了。
    不多時，樓梯口傳來一陣腳步聲，幾個保安上來了，看到一地狼藉，還有顧行之還在往外冒血的手臂，緊張地問道：“先生，需要報警嗎？”
    顧行之看了一眼臉色蒼白的周小天，緩緩地搖了搖頭，對保安說道：“不用了，一會兒讓保潔把這裏收拾一下。”
    “什麼叫不用了？”癱在地上的那個中年女人站起來，衝保安吼了一聲：“你是怎麼當職的？這樣危險的人怎麼能放進來？萬一出事，你們能負得起責任嗎？我們拿錢養你們，不是請來供大爺的，你們連我們住戶的人身安全都保障不了，要你們何用？”
    領頭的保安一直在道歉，可是中年女人卻一直不依不饒，最後把物業經理都驚動了，好說歹說才平息了中年女人的怒火。
    關上門後，周小天的臉色還是慘白一片，但顧不上自己疲憊的身心，連忙把藥箱找出來。
    好在顧行之的傷口不深，不用去醫院縫針，他拿出外傷用藥，用擀麵杖碾碎了，一點一點地灑在傷口上，然後再用紗布小心的包紮上。
    “對不起，害你受傷了。”
    顧行之目光落在周小天的發心，緩緩開口：“你是同性戀？”
    周小天手一頓，知道該來的遲早會來。
    從李玉出現，他就知道自己的性向藏不住了，輕輕點了點頭，抿了一下唇，小聲道：“你，你不會看不起我吧？”
    很多直男都厭惡同性戀，覺得同性戀很髒，而且兩個男人發生關係太惡心了，所以他在公司一直把自己的性向隱藏好，生怕人家知道，把自己當成異類。
    他們這種人常常被人叫做走後門的，周小天有時想想這個形容還挺貼切的。
    顧行之輕淡的聲音響起：“怎麼會呢，小天，無論你是什麼，我都不會看不起你，或討厭你。沒有你，我可能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所以，小天，你對我來說是恩人，是家人，我無論如何都不會討厭你的。“
    周小天心裏一顫，眼框微微有些發熱，顯些沒掉下淚來。
    他拿著棉簽沾著碘伏輕輕擦著顧行之泛紫紅的嘴角，顧行之垂眸，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專注而又溫柔。
    在經曆了剛剛那場驚心動魄的混亂，現在靜謐的時光，顯得格外的美好溫馨。
    “他是你的前男友？“
    “嗯，”周小天把棉簽扔進垃圾桶，又把紗布藥品歸置到箱子裏，“他叫李玉，是一個健身教練，以前我和我朋友總去健身，你知道的，gay是需要保持身材的……他正好是給我做指導的，久而久之就熟悉了，後來我們就在一起了……可那個時候他真的很好，沒想到會變成今天這樣，我都有點反應不過來，這真是是我認識的那個李玉嗎？”
    顧行之淡淡地笑了：“所謂知人知麵不知心，你表麵看到的，隻是一個表象，真正的一麵隻有特定的時候才能顯現出來，他這樣的人其實很好辨認的，隻不過你太過善良，沒心眼，又陷入愛情裏，自然看不出來。”
    周小天歪著頭想了想，好像確實有些道理，隨口問道：“那什麼樣的壞人不容易分辨呢？”
    顧行之看著他的眼睛，聲音有些低沉，似笑非笑地說：“隻有危及他利益時，才會變成壞人的人。”
    周小天莫名地感到身後升起一股寒氣，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想著顧行之的話，其實一知半解。
    原本的計劃被李玉這一鬧，泡湯了。
    最後兩人哪裏也沒去，宅在家裏過了兩天。
    周小天看著顧行之受傷的手臂，心裏就一陣愧疚難受，囑咐他等他好了再做飯吧，晚上不行就訂外賣，或者吃泡麵對付一口。
    顧行之笑著點了點頭，兩人晚上點了附近一家外賣，菜的味道隻能說不難吃，但周小天心裏卻前所未有的有了一種滿足感。
    他看著顧行之，忽然自私的想，若是他永遠也想不起來，就好了。
    翌日，周小天早早起來，吃完早飯就去公司了，目送他離開，顧行之拿起電話，拔通的了一個號碼：“查一查，李玉這個人，他是奧美健身館的教練。”
    周小天趁著中午休息的時候給他的好友羅銳打了個電話，簡單地把李玉來找他鬧的事說了一遍。
    羅銳是一個火暴脾氣，一聽完，氣得恨不得馬上去手撕李玉那王八蛋，最後發泄了一通，愧疚直道歉：“小天，我對不起你，當初就不應該勸你和他在一起，媽的，那傻逼太能裝了，等再見到他，我一定不會輕饒了他。”
    周小天歎了一口氣，深明大義地說：“這怎麼能怪你，人心隔肚皮，我們都沒長孫悟空的火眼金睛，如何能辨得出妖怪呢！“
    羅銳忽然想起來什麼，壓低聲音道：“我才想起來一件事，前幾天圈子裏有人傳，李玉被下套沾上了高利貸，當時隻當是個謠言，可剛聽你這麼一說完，我就想這應該是真事……媽的，這個渣男太不是東西了，出了事兒，就去找你填坑。”
    周小天聽完半晌沒說話，羅銳喂了好幾聲，周小天才回過神來。
    羅銳安慰他：“行了，李玉經過這一次估計也不敢再打你主意了，晚上出來我給你壓壓驚吧！“
    周小天心情不怎麼好，本來不想去，卻拗不過隻得答應，臨掛電話，羅銳讓把顧行之也叫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