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葉驚羽眼睛盯著對麵的林鬱，眼神柔和而專注，嘴角一直帶著淺笑，看起來心情很好的樣子。
    林鬱眼睛左右隱晦的打量著馬車的內部裝飾，他也不怎麼能描述的出來，就隻是覺得很舒適就對了。
    他不過是被對麵的人盯得不自在，想左右看看轉移轉移注意力，但是好像還是不可以。
    遂看著葉驚羽找著話題，“額……，尊主，你為什麼找我啊？又為什麼知道我在林隱村的。你會不會認錯人？我和畫像上的人年齡都不一樣，而且……我到林隱村也才半個月。”
    葉驚羽看著林鬱，笑著道：“不會，那就是你，你就是他，我不會認錯。我知道你半月前才來，就是我讓你來的。”
    林鬱一臉震驚，語氣急切的問道：“什麼？你讓我來的？你知道我來自那裏？那你有辦法讓我回去嗎？”
    葉驚羽語氣平靜道：“你要回去？”
    林鬱看著葉驚羽的笑容語氣明明都沒有變化，但他就是有種周圍空氣都凍結了一瞬的感覺。
    林鬱小心的看著葉驚羽，“呃，如果能回去，我當然希望回去的，畢竟我在那呆了二……十幾年，在這邊才來了十幾天。……你有辦法能讓我回去嗎？”
    葉驚羽收起笑容，“不能。你本來就來自沅陵大陸，這就是你的家，你哪裏也不能去。”
    林鬱聽罷，停了下問道：“我能知道你為什麼這麼說嗎？”
    “我不想說。”葉驚羽眼神專注而深邃，不急不緩的說道：“這些記憶我想你自己想起來，而不是隻有我自己記得，也不想由我說出來。”
    林鬱看不懂葉驚羽眼中的感情，也知道他如果不願意說，自己也勉強不了他，遂換了個話題，“那你給我講講玄羽門罷，我不是要去嘛，也不能什麼都不了解。”
    葉驚羽淺笑著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就隨便啊，比如玄羽門都有些什麼人啊，都什麼構成啊。”林鬱眼睛一轉，抿嘴笑道：“或者你也可以講講你是怎麼創建的玄羽門啊。”
    葉驚羽一時之間心情很是複雜，沉吟了下聲音低沉的說道：“我創建玄羽門和一個人有關，我想，我……現在，有能力保護他了，所有傷害他的，我都不會放過，不會再讓他……”
    葉驚羽停了下來，沒繼續說下去，轉而說道：“至於你說玄羽門都有些什麼人？你不需要知道，你隻要有事吩咐他們就是了。”
    林鬱想著，你說的那個人不會是我吧，不會是我自作多情吧。
    算了，不想了。
    “我要去玄羽門怎麼能什麼都不知道啊，更何況，我去的話，隻能算是新人，我怎麼能吩咐他們呢。還是應該知道的，就比如……找到我的是什麼人啊？”
    葉驚羽聽到後，表情明顯的空白了一瞬，“嗯……，等你回到宗門，我讓他們都說一下。”
    林鬱看到這樣的葉驚羽，突然不怎麼害怕了，歪頭看向葉驚羽笑道：“你不會不知道他叫什麼吧！”
    葉驚羽一本正經的回答道：“我不需要知道他們叫什麼，我隻要他們害怕聽話就行。隻要我靈力一直最高，他們自然會聽話。……當我不是最強的時候，哪怕我能叫出他們所有人的名字，他們該背叛我還是背叛我。”
    林鬱聽到這話之後，一時不知道是種什麼心情。
    林鬱想著自己是孤兒都沒有像他這麼不信任人啊，他到底是怎麼長大的，都經曆了些什麼，為什麼會有這麼一套行事理念，好像對人很不信任。
    林鬱隻能重新找話題，“那，我進了門派是什麼身份啊？”
    葉驚羽聽到林鬱的問題之後，突然腦中有了一個想法，嘴角一彎，笑道：“你就叫我師尊，我叫你鬱兒如何？”
    林鬱疑問道：“師尊？”
    葉驚羽笑著點了點頭，“對，鬱兒。”
    林鬱聽著葉驚羽的這聲帶著磁性讀出的鬱兒，很是別扭，左手輕撫了下耳垂，略帶尷尬的地抿嘴笑道：“嗯……，還從來沒有人叫過我鬱兒呢，怪不習慣的。以前大家都叫我林鬱，親切點的就叫小鬱。”
    林鬱看著葉驚羽提議道：“要不，師尊也叫我小鬱吧！”
    葉驚羽連嘴角的彎度都沒有變化，“既然以前沒有人叫過，那以後也不用有人了。這之後就隻有為師一人可以這麼稱呼鬱兒，鬱兒不會不同意吧！”
    林鬱尷尬一笑，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拒絕啊是怎的，“師尊想怎麼稱呼就怎麼稱呼，我都可以。”
    葉驚羽眉眼溫柔下來，寵溺的看著林鬱，“鬱兒還有什麼想知道的嗎？都可以說出來。”
    林鬱想了下，自己都找了半天的話題了，要不呢，是你根本就不知道；要不呢，就是你知道的你也不說。
    自己就想知道自己為什麼來這邊，跟他們究竟有什麼關係，自己到底該怎麼回去，這些問題你根本就不想回答。
    林鬱轉頭撩了下簾子，看了看外邊。心想著，這怎麼還不到啊，自己本身就不是個多話的人，找這半天話題早就詞窮了。
    要不是對麵的眼睛一直盯著，很不自在的話，他是能不開口就不想開口的。
    哎，來了這邊還得鍛煉口才，找話題，要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半個月了啊！
    打聽到的消息，自己都感覺羞愧啊！
    幾乎是什麼都沒打聽到，自己根本就不會套話啊！
    啊！
    要瘋了！
    林鬱的腦中正在瘋狂的運動著，麵上還得維持著一片風平浪靜的感覺。
    葉驚羽看著轉臉看向外邊的林鬱語氣冷然地問道：“外邊有什麼好看的嗎？”
    林鬱聽著葉驚羽的聲音有些不對，放下簾子，轉過身小心的看了眼葉驚羽，“啊，沒什麼好看的，我就是看看到哪了？”
    葉驚羽眼睛緊緊盯著林鬱，過了會說道：“你很著急嗎？很不想待在馬車上嗎？”
    林鬱抬眼看了眼葉驚羽，小心的回道：“啊，也不是很著急。”
    林鬱腦中瘋狂的轉著，該怎麼轉移話題啊，自己怎麼那麼慫呢，他也沒怎麼啊，自己怎麼會怎麼小心翼翼地啊。
    “啊，師尊，你能給我說說靈力是怎麼回事嗎？我聽村長爺爺講，以前這片大陸是沒有靈力這種超脫人力的存在的，師尊是這個大陸的第一人，那師尊是怎麼修煉出靈力的呢？”
    葉驚羽眼神深沉的看著林鬱，過了會兒道：“我不是第一人，我是……跟一個人學的。”
    林鬱好奇問道：“是誰？是師尊的師尊嗎？那他人呢？”
    葉驚羽眼睛沉沉的看著林鬱，“你以後會知道的。”
    林鬱鬱悶的撇撇嘴，“又是我不能知道的？那師尊告訴我，我能知道什麼。”
    葉驚羽聽到，看著林鬱寵溺的笑道：“等為師教了你靈力，等你靈力強了以後，你的記憶會慢慢回來的，到時候你就什麼都知道了。”
    林鬱想了下，那我要是根本就不是你要找的人，我怎麼辦啊！
    林鬱看了眼葉驚羽小心的說道：“那我要是修煉了，也什麼都想不起呢！”
    葉驚羽看著林鬱語氣篤定的說道：“不會，當你靈力到一定的時候，你自然會記起。”
    “萬一呢，萬一。”林鬱小心的看著葉驚羽，“要是你最後發現你找錯人了呢？”
    葉驚羽篤定道：“不會有萬一，我不會找錯人。”
    你的保證一點效用都沒有，這你要是將來發現找錯了人，我的小命可擔不起，準得來點實際的吧。
    林鬱看著葉驚羽笑著說道：“我當然是相信師尊的，師尊說不會找錯，那就一定不會找錯。”
    林鬱用左手拇指和中指比了一小段距離，語氣諂媚的笑道：“但是呢，為了打消徒弟這一點點的思慮，師尊可不可以打個保證啊。”
    自己真是越來越沒下線了啊，自己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人啊！現在為了活著，都可以這樣了，但願以後不會越來越沒下線。
    葉驚羽看著這樣靈動的林鬱，心中很是歡喜，對著林鬱寵溺的笑道：“那你想要什麼樣的保證？”
    林鬱想了下，“嗯，師尊假如，……我是說假如啊，假如師尊發現我不是你要找的人，到時候，不可以要我的命，得保證我的安全。”林鬱看著葉驚羽笑著說道：“我不是不信任師尊，隻是想給我們雙方都有一個保證。”
    葉驚羽寵溺道：“好。”
    林鬱驚喜的對著葉驚羽說道：“謝謝師尊。”
    “師尊啊，我們還有多久才能到玄羽門啊。”
    葉驚羽答道：“今天很晚了，我們先去禹城歇息一晚，明天再啟程去聖山。”
    林鬱點了點頭。
    突然，馬車上響起“咕嚕咕嚕”的聲音，林鬱尷尬的捂住肚子。
    葉驚羽寵溺的笑出了聲，“嗬嗬，鬱兒，是餓了嗎？”
    林鬱捂著肚子，臉頰微紅，尷尬的笑道：“額，我中午都沒吃飯呢，你們就來了，這會太陽都快落山了，我當然餓啊。”
    葉驚羽聽到後，笑著點頭，“好，都怪為師，讓鬱兒餓著肚子趕路，都是為師的不是，馬上就到禹城了，等到了城主府，你想吃什麼，為師馬上讓他們準備。”
    林鬱看著這樣的葉驚羽，實在是太不習慣了啊，自己雖然看著是十五六歲，可自己實際年齡已經二十三歲了啊。實在是不習慣有人像寵小孩子一樣寵著自己啊，真的怪別扭的。
    但是呢，現在也隻能尷尬的笑著。
    說起禹城，林鬱想起昨天進了禹城的景象，城門都沒有守門的人，也無人管理治安，而且竟然這樣的情況都已經有十年之久了。
    林鬱小心的看了眼葉驚羽，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
    葉驚羽注意到林鬱欲言又止的表情，“鬱兒想說什麼？”
    林鬱組織了下語言，小心的看了眼葉驚羽，“師尊，我昨天不是進禹城了嘛。我看到城門都沒有守城門人，而且城裏的治安也很亂，根本就沒有人管，那些城中人都是行色匆匆的，城中大部分都是店門緊閉，很是蕭條。”
    “所以呢？”
    林鬱看著這樣的葉驚羽也很是疑惑，“師尊聽到就沒什麼想法嗎？”
    葉驚羽不明白林鬱究竟想要表達什麼，蹙眉問道：“我應該有什麼想法？”
    林鬱深吸了口氣，一時也不知道該和這樣的葉驚羽說些什麼，“師尊是滅了四國，對嗎？”
    葉驚羽點了點頭，“所以呢？”
    林鬱組織了下語言，“那現在是玄羽門最大，對嗎？”
    葉驚羽一點都沒有不耐煩，依舊點了點頭。
    林鬱看著葉驚羽好像沒有不耐煩，也沒有生氣的樣子，正要繼續說，就聽到外邊響起了葉白的聲音。
    “主上，已經到城主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