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無痕 第九章莫如皓白,月落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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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莫離,你還是不肯說出北皓白的去向嗎?”大殿上,北上天穩坐在椅子上,看著跪在底下的女子。
夢裏常常出現她的影子,和那個人一起,出現在他紛繁的美夢中。
莫離並未抬頭,用著一貫清冷的聲音說:“莫離從不後悔。”
一股刺痛從心底鑽了上來。
腦海裏有碎片閃過。
年少的自己被那個人摟在懷裏逗弄著:“我們上天長的好漂亮啊。是不是投胎生錯了,應該是女孩子才對呢。”
“上天會生氣的,我們上天以後啊,一定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麵前這個女子的笑聲。
很溫馨的畫麵,在那個血染滿南島正殿的那天以前,他們兩個人曾經是他的全部。希望他們幸福,希望他們快樂。
一切都被他們兩個人殘忍的打破了。
好恨,好恨他們。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堅持呢。那麼就給你點懲罰吧。來人,將白莫離母親的屍體燒成灰撒到海裏去。”北上天一聲令下,兩個衛兵隨即轉身走向門外。
莫離瞪大眼睛,顯然有些驚慌了。
“北上天,你瘋了!”莫離尖叫。
“嗬,沒錯,是你們讓我發瘋的。”北上天笑著,嘴角掛上抹殘忍。
不要,不要!
莫離驚恐的看向慕煦子蓉,希望能得到她的幫助。慕煦子蓉歎氣。
“島主,請等一下。我想和莫離說幾句話。”慕煦子蓉站出來說。
北上天看了她一眼,默許了她的行為。
慕煦子蓉拿著那幅在北皓白房間裏的畫走向她。
“莫離,他說:朝花雖早,夜蝶難遇。彼之花開,此之葉落。若愛無痕,不需見,自相思呢。你明明就知道,愛卻不能愛有多痛苦,如果有機會,為什麼不去把誤會解開。你隻想到了皓白的感情,那麼你想過與他一起度過美好時光的少年的心情嗎?最喜歡的人突然變成了最恨的人,他的感受,你有想過嗎?”
莫離的眼淚掉了下來,很久不曾這樣哭泣了。她啜泣著,脆弱的不成樣子:“皓白,皓白不希望他知道啊。”
“我不需要他同情!告訴我北皓白在哪裏!我要親手殺了他。”北上天突然失控衝莫離喊道。
你要殺他?你要殺他?你憑什麼要殺他?
“他死了!!皓白已經死了!你知道什麼?你知道皓白付出了多少?你什麼也不知道,憑什麼說要殺他,最沒有資格說這話的人就是你!”莫離大叫著。四周一下子安靜了,隻剩下莫離崩潰的哭聲。
皓白,對不起,我再也不能守住這個秘密了。你該相信他的,相信他已經有足夠的力量承受這一切。
“你、你說什麼?”北上天渾身顫抖,連聲音也顫抖的問她。
死了?怎麼會,怎麼會?他怎麼會死?
“那堆白骨就是皓白。早在那一夜之前,他就死了。我埋葬的並不是我母親的屍體,而是皓白的。”
記憶,好甜蜜,好痛苦,如狂風一樣再次席卷而來的甜蜜傷痛再次占據了她的心。
——
那一年,她初遇皓白,他站在彼岸花從中,手持一朵豔麗的彼岸花,對她輕輕微笑。隻一眼,她便愛上了他。
後來她發現了南島的秘密。
一出狸貓換太子的戲碼調換了北上天與北皓白的身份。在新島主即位降臨之時,南島島主發現了這個秘密,想要讓皓白即位,可是北上天的生父卻為了保住北上天的位置,動了殺機。
那一夜,如同往常一樣,她站在彼岸花海中等他。
他渾身是血的倒在她麵前。
他的麵容如同往常一樣帶著溫暖人心的笑,體溫流逝的飛快。
“莫離,我早就知道有這一天了。無生之恩,有養之情,我不怪他們。隻是上天還小,一定不要讓他知道,好嗎?答應我…所有的罪過都讓我來背,要、代我守護上天。”北皓白握著她的手,說著最後的話。
她哭了,卻不敢大聲。抱著他的屍體撕心裂肺卻隻能無聲無息。
他全身的經脈全被打斷了,她含著淚用了化身粉。並以她母親的名義將他埋葬。
之後,南島便有他失蹤了的消息。
可是,事情卻並不像皓白想的那樣簡單。事情最終敗露了,南島島主憤怒的手刃自己的親弟弟,矛盾激化間,雙方同歸於盡。
她看到了,全看到了,卻無力阻止。
她想到了皓白的臨終遺願。
於是,她握了刀、染了血、將一切都歸咎於自己與皓白。
當那個少年崩潰在自己麵前的時候,她含著淚笑了。
皓白,我愛你,很愛你。所以我恨著這個葬送了你的少年。
但是,我知道你最疼他了。所以,就給他一點小小的打擊吧。比起你受的苦,這些於他都不算什麼。
之後,一切都兩清了。
總是這樣安慰著自己,可是那個人呢。
再也不會回來了。
當一切歸於平靜之後,那個人呢?
臨海有鮫,淚若明珠
夜半之時,悵然高歌
有情則來,無心則去
莫如皓白,月落無聲
皓白,你聽見了嗎?
我悲若大海的思念。
你聽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