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無痕  第六章莊生戀蝶終是夢,一晌貪歡,滿眼闌珊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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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船家,能否渡我去南島。”
    船才剛靠岸沒出二日,海邊的漁屋裏又站了個穿一身玄衣的男子。張口就要去南島。
    船家掌櫃的不禁疑惑,這些日子到底是走了運還是倒了黴,怎麼淨些去南島的。
    看了下天氣,船家搖了搖頭。
    “客官,這幾日天氣恐怕有變,說不定那時就碰上暴風雨了。還是緩些日子再去吧。”船家擔憂道。
    那男子從懷裏掏出些金子來,隻說了一句話:“現在起程,這些金子就歸你們。”
    船家的眼睛立時錚亮,所謂有錢不賺是傻子。在海上打諢的久了,暴風雨的不是沒碰到過。咬咬牙,船家下定決心的說:“客官,上船吧!”
    海風徐徐從海上吹來,花倦月站在船上,心裏忐忑不安。如果可以,他真想飛到那島上去。
    腦海裏慕煦子蓉的影象一遍遍盤旋,笑的樣子,隱忍的樣子,手中舞著絕情刀的樣子,在桃樹上捧著桃花的樣子。每一個畫麵都如此深刻。
    子蓉,你現在怎麼樣了。
    我好想知道。
    ——————
    “子蓉姑娘這邊請。”侍童輕聲為慕煦子蓉指引著道路。
    慕煦子蓉跟著他一直走,穿過長廊,慕煦子蓉悵然停下了腳步。
    入目又是一片火紅,不同於在南島莊園外的妖異,這裏的花開的如此淒美。
    “姑娘喜歡這些花嗎?”看她滿眼的迷離,侍童以為她是喜歡這花的,故開口問。
    慕煦子蓉衝他一笑,淡淡的說:“我在為它難過。”
    “難過?為什麼要為花難過呢?”侍童實在是不明白這麼漂亮女子的心性。
    難道漂亮的女子都喜歡傷春悲秋?感歎花開終花落。
    “生生世世,花葉不得相見。誰也不會明白它的痛苦呢。倒不如幹幹脆脆落了的好。”說著,腳步不再停留,慕煦子蓉朝著大堂走去。獨自留下侍童怵在那裏發怔。
    南島正殿裏,此時隻有兩個人。
    一個是南宮雲,另一個便是南島主人北上天。
    慕煦子蓉一進去就看到北上天坐在島主的位置上,斜眯著眼睛看她,綠色的眸子裏滿是輕佻與傲慢,甚至還有鄙視。
    慕煦子蓉頓時覺得頭疼。看來這個北上天非常討厭女人。
    看來這次的談判沒那麼容易了。
    慕煦子蓉總想不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他如此憎恨女人。思及此,慕煦子蓉腦海裏忽然閃過那懸崖上的女子。
    對了,那女子還讓她帶了話來。
    “島主,在談事情之前,慕煦子蓉要為一女子帶句話。初入南島時,慕煦子蓉在懸崖上見過一個白衣女子。那女子讓我轉告島主——她從未後悔過。”
    北上天的身子猛的一震,手中的杯子握的緊緊的。
    那個女人依然不知悔改麼!
    慕煦子蓉能明顯感覺到他的怒氣,隻是他並未接話,好一會情緒又漸漸的平複了下去。
    “謝姑娘帶話,我知道了。還是來談一下我們的事情吧。”北上天又恢複成一副輕蔑的樣子,語氣懶散的說。
    慕煦子蓉單刀直入倒出目的。
    “如今中原武林三分天下,外邦時有拉攏分解勢力之意,海棠莊恐武林不一,為天下所惶恐。故有統一武林,造福天下之意。還請南島島主歸順。海棠莊自不會幹涉南島商業發展,隻希望一同抵製外敵。”慕煦子蓉嚴肅的說。
    北上天笑笑,嗬,還不是想擴大自己的勢力麼。弄這些虛假的東西做給誰看。
    眼睛猛然轉動,綠色的眸子晃動出算計的光芒。他可沒忘記在她麵前遭到的輕視。
    他說過的,要討回來。
    “姑娘雖說闖過了陣,卻好象並沒有靠自己的力量來到莊內吧。南島可是有規矩的。這樣的情況下,隻有幫莊裏做三件事才能談條件的。但我已經破例為你實現了一個要求。於情於理,姑娘都應該幫南島做三件事情吧。”
    慕煦子蓉的手猛的縮緊。
    他在刁難自己。
    這樣的規矩,根本是他現在才定的。
    可是要不答應麼?
    不可能的,不可能不答應的。她說過,他要這天下,她就幫他得到。所以隻要能幫他得到這天下,她做任何事情都不覺得委屈。
    想起坐在海棠莊權椅上的他,慕煦子蓉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
    隻要你要的,我都給。我說到做到。
    “好,還請莊主明示,要慕煦子蓉做些什麼。”
    北上天的臉色暗了一些。剛剛明明就感覺她要反抗了,可是不知道她想到了誰,最後竟然微笑著接受了這無理的條件。
    一股怒氣騰然而起,想要羞辱她的心情越發強烈,北上天衝口而出:“那就請姑娘做七天的舞姬。以排解近日的枯燥。”
    慕煦子蓉身體一僵,臉色也有些發白。
    這顯然是在羞辱她!
    隨著她的變化,北上天嘴角勾出邪惡的笑容。成功羞辱她的那份感覺讓他格外的開心。
    她沒有動,依舊坐在那裏,不多時候,輕輕開口:“好。”
    沒有什麼不可以接受的。隻要是為了他,便沒有什麼不好接受的。
    入夜,慕煦子蓉一身水藍色長裙,手持絲帶來到南島的“歡樂居”。
    室內一片淤泥,還是隻有兩個人,一個是沉默如往常的南宮雲,一個是被鶯燕簇擁住的北上天。
    慕煦子蓉的目光依舊清冷,而北上天的目光則依舊冰涼。
    他雖被百花擁簇著,卻像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雖被喚為舞姬,卻好似神聖不可侵犯。
    在一片聲月中,慕煦子蓉抬頭,窗外明月當頭。她又想起了那個人,那個名為花倦月的男子。
    思念靜靜的在心裏翻滾。
    她想唱的曲,卻不是什麼歡樂調。
    水袖舒展,慕煦子蓉輕歌蔓舞。
    “走馬步黃昏,乘燕入南關。城外,城外,沾巾一片。坐樓聽風雨,敲竹探林音,挫敗,挫敗,清楚糊塗難奈。醒時醉時傷情時,風花雪月仍在。喜過悲過難放過,愛恨情仇皆散。莊生戀蝶終是夢,一晌貪歡,滿眼闌珊。”慕煦子蓉唱著。
    慕煦子蓉就這樣唱著,跳著,而四周的一切都已空明。記憶早已經飄回江南。
    北上天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一杯接一杯的酒罐下去。今夜,酒格外的辛辣。
    好一個“一晌貪歡,滿眼闌珊”
    原來除他以外,也會有人如此透徹。
    眼前開始變的模糊,北上天也沉浸到了回憶裏。
    隻有南宮雲在一旁,默默的起身離去。
    那女子,今夜也會對月而歌吧。是該去看看她了。
    關於幾年前,那血色彼岸花下迷一樣的往事,是該有個了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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