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若無痕 第一章願以刹那換離情,不戀彼岸花容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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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莊的主殿上落坐了海棠莊所有的重要人物,今天將是江湖曆史性的一頁吧。
慕煦子蓉重新坐在了二莊主的位置上,雖然有些許不想坐回來,但天下人都知道她是海棠莊的二莊主,經“望月派”一事後,這個位置於她更是毋庸質疑。
那天在望月派昏迷以後,她便什麼也不知道了,醒來時,便得知光陰已死,望月派消亡。一切都變的遙遠,慕煦子蓉與花倦月終又回到了該在的位置。
他是莊主,她是二莊主,然後,沒有其他。
有關於心裏的結,兩人都未曾提起。在光陰的事情之後,那一切仿佛都變的遙遠。
傷痕還在,隻是感覺已經疲憊。所以都不去提起也好,就此沉澱吧。他不解釋,她也無需原諒。
“如今武林三分天下,南島主北上天稱霸臨海之地。北方蠻地閻王羅地鎮守。海棠莊已決心統一中原武林。今日起為我莊中之將,隨時待命。”花倦月的聲音擲地有聲,聲聲砸在一群人的心裏。
人潮中熱血沸騰,他們跟隨海棠莊已久,等的就是這成就春秋霸業的一刻。
卻有兩個人不在這沸騰的行列。
一個是花倦月,一個是慕煦子蓉。
花倦月無心於這殿堂,他的視線穿過大殿,一直到那遙遠的不可見的桃花林。
子蓉,我要為你征得這天下嗬,這樣我就不用再將你推開了。我會變強,強到可以保護你不受任何人的傷害。
慕煦子蓉則一直低頭撫摩手上久未嗜血的絕情刀。
花倦月,你還是選擇了這天下,是麼。那麼,我來幫你吧,幫你得到你想要的。我愛你,義無返顧。所以,你要這天下,我就幫你得到。
是否,再無法看清楚彼此最初想要的東西。越多糾葛,越多波折,這感情反而沒有最初的那般單純。明明很簡單,卻被弄的如此複雜。
起身,慕煦子蓉在喧鬧的大殿中緩步走下去,粉紅色的裙衣與粉色的麵紗隨風輕動。四周變的安靜,她走下那與他最近的位置,仰頭,他坐在海棠莊權椅上的身影一刹那遙遠。
花倦月皺著眉,猜不透慕煦子蓉想做什麼。
慕煦子蓉摘下麵紗,將絕情刀握在手中,單膝跪在他麵前,朱唇輕動:“慕煦子蓉願親去南島說服南島島主北上天歸順,請莊主恩準。”
氣氛一下子變的高漲,花倦月手下握緊了椅子,聲音已有怒意:“二莊主!”
“請莊主恩準。”慕煦子蓉堅持道,並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花倦月被她突如其來的請求徹底激怒了。
慕煦子蓉!你就這麼想離開我身邊麼?
“若談判之後,他並無歸順之意,那二莊主要怎樣承擔這個責任呢!”花倦月口不擇言,想用責任來喝退他。
可是他真的是被憤怒激的沒了理智,忘記了慕煦子蓉的性子。
“若無法完成任務,慕煦子蓉願以死償過。”
花倦月,難道連我的能力也不能入你的眼了嗎?
沒辦法再說其他了,話已經說到這裏了,他再說什麼都顯得牽強。
“準!”咬牙說出這句話,花倦月轉身離開殿堂。
子蓉,到底是為什麼?難道花倦月又錯了?
莊主已走,二莊主得到滿意的答複以後也轉身離開大殿。副將望月示意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
月夜,海棠莊開起了送行會。慕煦子蓉將要帶著上君與若秋前去南島。酒席並不鋪張。隻有一路來比較親近的幾人湊在一起,閑散的說著平時難得說的家長理短。
很可笑的,明明隻是這樣簡單的事情,在這江湖卻是難得的瞬間。
忙碌、忙碌、總不知道哪一天,彼此就再也見不到麵。可是無法控製住腳步,無法控製住生死,隻能隨波逐流,矛盾著,徘徊著。而必須在這樣殘酷的地方生存下去的方法,就是忙碌。
慕煦子蓉與若秋他們鬧著,被她們吵著灌酒,一杯接一杯。
花倦月則坐看著慕煦子蓉的身影,一杯接一杯的喝著。
顯然這一桌的男人被遺忘了,花倦月皺眉,輕聲問望月:“紫青以前有這麼能鬧嗎?”
望月苦笑,以前沒有,現在有啊。
上君也一臉的不高興,嚷道:“憑什麼白衣可以過去,我們就隻能呆在外圍啊。”
“因為他還小。”念俏喝一口酒,事不關己的說。
“年紀小也是男人啊。”上君鬱悶道。
“說起來,我們還真是被徹底的遺忘了呢。”上官清風也笑著說。
花倦月的心裏還是堵的難受。她好象永遠不明白自己的意圖,或者說,她根本不想明白。
那麼她想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麼呢?
子蓉,我多希望你告訴我嗬,無論你想要什麼,隻要我有,我都會給你。
那桌上,紫青已有醉意,胡亂的問著慕煦子蓉奇怪的問題。
“子蓉姐,聽說南島四麵臨海呢。我從來都沒見過海呢。”紫青大叫。
“恩,是啊。師傅以前說過,海是藍色的,深不見底,遠不見邊,海水喜怒無常,不似江水那般溫柔。但又比江水更廣闊。”慕煦子蓉微笑著回她。
“子蓉姐,人家也好想看海啊。可是望月那家夥根本不讓我跟著去。”紫青都嘴抱怨,絲毫沒有察覺自己提起他時,滿眼幸福的樣子。
“紫青,你都為人妻子了,當然不能亂跑,被人拐了去,望月還不哭死。”若秋插進一嘴,戲弄著她。
“哼,你倒是可以跟上君一起去,你當然說風涼話了。”
“不說這個,子蓉姐,聽說南海有種花,叫彼岸花。很美呢。”若秋有些興奮的說。
慕煦子蓉灌一口酒,輕輕點頭:“恩,是啊,聽說很漂亮。”
“子蓉姐多南海有些了解呢。嗬嗬,是不是早就想去看看了。”若秋有些興奮的說道。
若秋衝慕煦子蓉眨眼,慕煦子蓉隻是淡笑不語。
眼前漸漸模糊,許是醉意已上,慕煦子蓉趴在了桌子上。意識漸漸恍惚,慕煦子蓉有些淒然的笑著。
嗬,海、海那麼大,隻會讓她有空虛的感覺。若可以,她也希望像紫青一樣,被人管的緊一點,不讓她有空虛的感覺。
韶華白首一朝生,妖嬈不滅世事輕
願以刹那換離情,不戀彼岸花容紅。
彼岸花如此美麗嗬,如同她苦苦的戀,是甜蜜,甜蜜到她願意為他做一切事情。卻也是毒,傷她至深,卻擺脫不了。
她哪都不想去啊,隻想呆在他的身邊。如此簡單呢。
不要榮華富貴,不要權利,隻是想兩個人一起,去哪裏都好。
可是他呢,他要這天下啊。
即使一次次給她希望。
即使在望月山莊義無返顧的下跪。
即使如此……
他最後還是選擇了天下,而不要她。
慕煦子蓉想笑,劃過眼角的卻是鹹鹹的淚。
男兒有誌,誌在天下。
她終於明白……也終於阻擋不了淚水與心碎。
恍惚中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慕煦子蓉不自覺的靠近,心好冷、好冷。隻有這懷抱讓她溫暖。
花倦月皺眉,輕聲斥責這桌上淩亂的幾個人:“你們這幫家夥,沒事給子蓉灌什麼酒。”
想是酒後膽子大,若秋嚷嚷道:“姐很痛苦的,我們這隻是幫她借酒消愁!”
上君眼見著她又要胡言亂語,急忙拉著她向外扯,在沒壞事之前帶走這個麻煩。
而望月也很識趣的將紫青抱走。
不出一會,房間隻剩下慕煦子蓉與花倦月了。
“痛苦麼?子蓉,是我讓你這麼痛苦麼?”花倦月喃呢著,抱緊懷中的人兒。
子蓉,再等等,好嗎?等我強大到可以保護你不受任何傷害的時候,我就再不會讓你痛苦了。
抱著慕煦子蓉回了房間,花倦月輕輕的將她放到床上,蓋好被子。花倦月靜靜的坐在慕煦子蓉的床前,看著那比桃花還要美麗的容顏,輕輕的歎氣。
手不受控製的撫摩上她絕美的麵容,撫摩過眼睛、秀鼻,最後落在粉色的唇上,低頭,花倦月輕輕的吻住了那美好的唇。
子蓉、子蓉、子蓉,若能呼喚著你的名字直白頭,那該多好。
心裏的感情波濤洶湧的衝了上來,卻在最後都化做輕吻落在她的唇。
慕煦子蓉,花倦的心隻在慕煦子蓉身上,而慕煦子蓉的心在誰身上呢?
起身,在月色下,花倦月離開了慕煦子蓉的房間。
黑暗中,慕煦子蓉靜靜的張開雙眼。
淚如珍珠般落下,在柔軟的床上,瞬息不見。
花倦月,足夠了,真的足夠了。
你會明白嗎?
生生世世都願與你相遇的誓言,始終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