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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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
愛情不會讓人受傷,會受到傷害,說明你道行不夠。愛情會讓人受傷,是因為傷你的是你最在乎的人。
她做到了她的世界裏隻有他,而他沒有做到他的世界裏隻有她。在這場愛情裏,七七受到了傷害。她的愛情受傷了。
楊術在乍見到七七時,沒有表露出一種做了對不起七七的事的神色,他隻是驚恐七七為什麼會去找他,這讓七七很難過。她低落的情緒,和疲憊的心情,加上小公主出現得坦然自若,一下子,受傷的七七把她的憂傷擴展到了,漫山遍野都是。肆無忌憚地襲擊著她……
一個固執地懷抱著夢想的人,必然同時也懷抱著憂傷。
於是……
憂傷劃破了心口,這種憂傷過後,又讓她迅速地變成了冷靜。
冷靜的七七離去的太快,楊術沒看清七七的神情。他隻是不解七七為何會到東屋來找他,可能真的有急事要跟他談。他整理好衣衫,掙脫掉小公主的拉扯,疾步跟去。
七七沒到她的南閣,就在那個花園裏等他。是那個花園,不是南閣,她不要纏綿的場景和拖遝的劇情,把她變成一個脆弱的女人,一個猶疑的女人。一個,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的女人。
楊術追上七七,順勢把七七摟在懷裏:“怎麼了七七?遇到什麼事了?”
七七貪戀著楊術的懷抱沒有掙紮,她還是貪戀他的懷抱的。“……楊術,……我們的婚事你做到哪一步了?現在就停止吧。”
“為何要停止,成親需要的六禮我都辦得差不多了,就隻等佳期到了,你隻需安心的等著拜堂就好,不用你操心……”楊術沒察覺出七七話裏有什麼不妥的意思。滔滔說著。
“沒有新娘子怎麼拜堂?楊術,……不會有新娘子了,我不想和你成親了。”
楊術不解,疑惑地看著七七:“七七你說的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不成親了?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七七感歎自己的冷靜,想不到她七七還是個狠心腸的女人,“……以前我不知道,直到快成親了才意識到的,原來我愛的是皇上。……楊術,我變心了,我不愛你了,所以也不能跟你拜堂成親了。”
楊術不能置信,他也接受不了七七的愛情大挪移。
……這怎麼可能呢?七七明明是愛他的,他們明明是相愛的,七七不可能會愛上皇上。這怎麼可能?
楊術的思維紊亂了,他理不清七七的話語。他以為七七又在鬧脾氣了,她最近總這樣忽冷忽熱的,她今天又怎麼了?是不是……
七七沒有讓楊術繼續思考,又冷漠地說道:“皇上馬上就會來接我進宮,……我先在這裏向你道別,……也謝謝你曾給我過的愛。”七七深深凝視著楊術說完了這些話,她的話語有點哽咽,有點艱難,但,總算是說完了。
七七要轉身離開時,被楊術一把拽住,“七七你到底在說什麼?你都知道你在說些什麼鬼話嗎?……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啊?為什麼啊?”
“楊術,想嫁你的時候,是因為我愛你,現在發覺我不愛你了,所以才不想嫁你。”七七一狠心甩開楊術拉扯的手,決絕地轉身離去。
她不能在多呆一秒了,她不能讓現在的心軟,造成以後的心麻和心傷。她不想在怨恨、煩惱和指責中傷害彼此,她不想在怨恨、煩惱和指責中破壞他們的愛情,她也不想在這些瑣碎的怨恨、煩惱和指責中度過無聊的吵鬧的生活。她不想。
她不想,她也不能多呆一秒了。她怕她不能堅持。
這時盛夏帝也到了,他阻止了楊術的挽留和糾纏,毫不客氣地把七七擁進懷裏保護起來。兩個男人又如鬥雞似的紅著眼對瞧上了。
楊術拽著七七不肯放手,他還有許多疑惑未解,他要問清楚。他相信七七是愛他的,不然也不會等到快舉行婚禮了才說不愛他。一定還有其他原因。
而七七是不會給楊術這個機會的,如果楊術做了選擇,選擇了愛情,那麼,他們之間的愛情也將摻入楊術的歉疚,對挽救了他的生命的人的歉疚,她的生活依然和現在一樣不會有所變化。如果小公主再有什麼不幸的話,他們的愛情也終將會留下陰影,而難以彌補。
於其將來會有這些痛苦要經曆,於其終究會淡漠了這深愛,於其會把深愛轉變成怨恨,那就這樣讓楊術誤會吧,誤會她曾深愛過他,隻不過她現在又愛上了別人。
女人有時決絕的時候比男人更果斷,七七此時說的話尤其的冷:“楊少將軍,請放手吧。……半年裏該發生的都發生了,你不是也帶回來了你的妻子了嗎?為什麼我就不會移情別戀?你知道皇上也愛我。”
七七的話說中了楊術的痛處,她說的這些一個是楊術的錯處,一個是楊術的心病。
聽了七七冷漠的指責,陡然,楊術鬆開了緊拽著的七七,好像一下子被人抽光了力氣般,楊術陡的鬆開手,無力地垂下。
他眼看著盛夏帝擁著七七離去。他無力再伸手去拉。
就這樣吧,就這樣讓他誤會吧,誤會了,他們的愛情也將停留在美好的回憶裏了。七七心痛地回視一眼楊術,憋回一眼眶即將湧出的眼淚。心如刀割。
心如刀割。就這樣痛一回。
迷蒙的醒不如熱烈的夢。
她要的不是混沌的情愛生活,她向往的是純粹的纏戀世界。她想熱烈的愛一場的,在夢裏也甘願。
她不要迷蒙的醒,這樣的生活過一千年,還不如熱烈的夢一回。
可遺憾的是。。。。。。
‘曾經以為愛情可以填滿人生的遺憾,然而,製造更多遺憾的,卻偏偏是愛情。’我們無法預料的愛情,如天上的月亮般,不斷重演著陰晴圓缺。
陰晴圓缺變化的是月的形態,不變的是它的遺憾美。人跡未到之處,自是一片荒涼,但你不去踏足,看到的就永遠隻是荒涼。
七七走過了自己的荒涼地,雖然未有停留,回身看時,留下的不是空虛。她的生活裏,有淚水、有快樂、和她充實的心。
臨走前,七七又去南閣看了一眼,仿佛閣樓上還有楊術抱怨的目光正在看著她,抱怨她不該決絕他們那樣的深情。
南閣有許多她七七想要的東西,有強烈的勾起她想要得到的東西,有她的許多願望。七七不舍地看著南閣,她的願望總是那麼多。
是她的願望太多了嗎?……也許是吧,以至於小小的閣樓已無法承載她的願望了。
把心從閣樓裏移出,放到更為寬敞的地方,把情和愛留在閣樓裏,封存在美麗的空間內。
七七再次凝視一眼南閣樓,走出了少將軍府,走出了她一直想要跨進去的那扇大門。
七七走出少將軍府,她選擇了一條回家的路。她知道她的爹娘會歡迎她回家的。
盛夏帝擋在七七的麵前,心痛地說道:“跟朕回宮吧。”
“不,我要回家。”七七不理會盛夏帝,側身越過盛夏帝的阻擋堅決的說。
“還是跟朕回去吧。”盛夏帝又把七七拉回到身前,輕聲地說著。
七七有點火了,一甩手甩掉了盛夏帝的牽絆,“為什麼要跟你回去?我為什麼要寄人籬下?我是有家的,我要回家!我還有我的爹娘,我也是個有家的人!我有家的!”
七七到這時才痛哭出聲,才淚流滿麵。
一口苦水勝於一盞白湯,一場痛哭勝於哀樂兩忘。
因為過去的春天的日子是可留戀的,所以才有這傷逝的清淚。人生真的值得一活的,眼淚也真的是人生的甘露。七七的淚是流給她的愛情的,是流給他們的愛情的。是流給她走過的情路的。
盛夏帝輕拍著七七的肩背安撫著,“跟朕回去吧,你這個樣子回家,你年邁的父母會為你擔心的,你還想讓他們操心你這些事嗎?……跟朕回去,好好的休息幾天在回家。”
想到爹娘七七猶豫了,她不忍心在他們的晚年生活裏,還要為她這個不孝的女兒擔心得睡不安穩。
盛夏帝見七七的情緒平穩了些,他也平穩了一下自己的心緒,下決心做出了一個決定:“你放心吧,朕不為難你,朕決定認你做個異姓皇妹,封你為公主,從此朕也絕了這個念想。……這樣你可以安心跟朕走了嗎?等過段時間朕再派人送你回家讓你跟你的家人相聚。”
七七還能說些什麼嗎?盛夏帝不拘泥於他的感情,用親情關心著她,她七七還需要虛假的推辭?扭捏做作的回絕嗎?可這場世人皆知的婚變該怎樣收場呢?新娘子不見了,楊術該如何向他的親朋好友解釋呢?他一定會很煩躁,如果她跟盛夏帝走的話,她會把矛盾激化的。
“可是……,事情……”
“朕會昭告天下,你是朕的皇妹,所以朕悔婚了,不想把心愛的皇妹嫁於楊少將軍了。你放心吧,朕會處理好的。”
盛夏帝把七七的所有顧慮都安排好了。他也想明白了,既然七七不能成為他盛夏帝的女人,那讓七七成為他的親人也好,隻要能看著七七開心的生活在他的視線裏,他也該知足了。
事情如能平穩地過去自然是好的。
七七又回到了夏雨殿,這是她三進宮了。她說不清楚對夏雨殿的感覺是什麼?
不是她的家,沒有她的愛,卻將是她住得最久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