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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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盛夏朝終於迎來了第一次大規模的選秀盛事,這些年,百姓都是在內亂中度過的,除了盛夏帝登基,這是近幾年來最大的喜事了。
這場盛事名門淑女不會錯過,稍有點才華和姿色的平民女子也都躍躍欲試,盼一朝能麻雀變鳳凰,光宗耀祖榮華一生。似乎,對那時的女子而言,進皇宮嫁豪門是最好的歸宿了。這是男人的世界,她們生來就是男子的附屬品。
民間選秀如火如荼、熱火朝天地進行著。而楊少將軍已與寧縣一平民女子訂婚的消息也傳到了京城,對楊少將軍的定親有猜測有議論但知道的人不是很多引不起轟動,這是楊術掌握的度。
他讓人知道有這件事,又不讓人盛傳這件事。況且,在選秀的盛事下,楊少將軍的訂親也遠遠不及某某某千金如何漂亮,某某人的女兒如何才藝超群等身邊的事有說頭。
少女懷春,視皇帝為心上人,自然是心花怒放的,朝野上下一片喜氣洋洋,而被懷春的對象盛夏帝怒放的卻是一臉的殺氣。
盛夏帝得知楊術定親的事後,朝堂上就是冰霜刀劍、陰風陣陣了。除了心如明鏡的楊術,朝臣們個個都小心謹慎,連大氣也不敢出,他們不知道又什麼事得罪了皇帝陛下,會弄得皇帝陛下的臉如被冰凍過似的,說話也陰陽怪氣。慎得慌。
在朝堂上盛夏帝對著一群人黑臉,朝堂下他對著一個人黑臉。就是那個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的楊術。
禦花園裏鴉雀無聲,隻有盛夏帝和楊術鬥雞般地互相瞪著眼。該說的不該說的其實都心知肚明,如今不說話也就隻剩下瞪眼了。男人表達憤怒的方法不會是破口大罵,要麼決鬥一場,要麼就如雄雞相鬥般豎起毛對視著。
一番氣勢上的較量後,盛夏帝猛甩了一下衣袖率先負氣離開。鳥兒在枝頭又重新開始了往日的啼鳴,仿佛樹底下什麼變化也未曾發生。
盛夏帝的臉黑得跟鍋底似的,書桌也差點被他拍穿。這口氣堵的,真不好受。就這麼不動聲息的下好聘禮了,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他開始隻略微的提了一提還沒正式決定,楊術就已得了消息提前準備好了,看來身邊的人也該換一換了。盛夏帝抿緊嘴唇又狠敲了一下桌子。該死的!
如果那時不思前想後地猶豫,果斷地直接下旨的話,就能截斷現在這發生的一切事出口氣了,看那小子還能這樣得意麼。……這小子也越來越會掌控分寸了,知道成婚過程繁瑣時間長耽誤不起,就選擇先訂親,還秘密地暗中進行,讓人措手不及。
……哼,就算訂親了朕也不會讓你舒坦的。偷偷摸摸地,你楊術,也隻能做到這一步麼?不敢光明正大地和朕對著來,有本事你連婚都偷偷摸摸地結得了。玩這套。
盛夏帝不爽,楊術卻開心的很。他慶幸總算早盛夏帝一步把親事辦完美了,訂了親就是他楊術的人了,皇上總不能強人之愛,奪人之妻吧。等七七最後一次滴完血後,就陪她到寧縣親自向她父母求親,順便去江南玩一陣子。天天過處心積慮,步步為營的日子,能攜自己心愛的女子放開心地玩幾天,也不枉此生了。
是啊,時間過得很快,飛速流逝,春去夏來,為麗妃用血養魂的日子也接近尾聲了。在京呆了三個月,有喜有憂又有愛的日子,竟讓人有種錯把他鄉當故鄉的感覺。
在通往夏月殿的一條幽靜小徑上,滿地的是桃花的落英,還有乳白色的梨花,哀謝了還發著香呢,屬於它的繁華飄散在了地上……
春天要過去了嗎?
七七蹲下身攏一把桃李的殘花,伸臂張開雙手,花兒隨風吹落又重歸大地,掛在枝頭上的、還未落的,又能開顏到幾時呢?她是個很少會悲春傷秋的人,回想麗妃剛才落寞哀怨的神情,不禁觸景生情,感歎世間這最美最傷人的情,該如何去小心嗬護才能永久擁有,就像這凋謝的桃花,難道讓春天不要過去嗎?
時間留不住,美好的東西容易早逝。季節轉換時,更會讓人生出如此多的感慨來,會如此的多愁善感起來。
‘紛紛紅紫已成塵,布穀聲中夏令新’。春意闌珊花謝了,春去時,風起時,初夏來臨了,又是一年豔陽天。
七七迎著微風,躺在廊前的躺椅上,衣袖垂在椅邊微微飄蕩著。苑中有幾棵花木自由地成長,天空和樹葉極相稱。微風一吹,對牆的枝條微微一傾,又回複了原樣。
一隻小鳥從一角斜飛到一角,另一隻小鳥從牆頭飛到草地上,貼著草地一跳一跳的。七七在躺椅上躺著,似在看兩隻小鳥戲耍,又似睡著了。
……而楊術卻在遠處看著七七。
不需要做轟轟烈烈的事業,也不想貪戀激情,就這樣讓他看著她,看著這一幕溫馨,平和,淡定,安穩,靜逸,這樣看著就能撫平他心中的一切躁動,他想要這樣的生活,他需要這樣的生活。溫婉如水的她,我本善良的她,是他生命中出現的盛宴,讓他厭棄了陰謀厭棄了爭鬥。
楊術接過雨水手中的衣衫,輕輕蓋在七七身上。蹲下身握住她柔荑之手。
七七回報楊術一個微笑,輕語“謝謝”。
吐氣如蘭,招引蝴蝶至。楊術情動不已,他俯身噙住七七的嘴角,吸一口甘甜。
……“別著涼了,這裏的事結束後,下月我們就去江南走走,你想先去哪?”
“想回家,出來快四個月了,想家想他們了。”七七扭頭看向舒展著枝葉伸向天空的花木,“……還想去木雨穀,想在我們第一次碰麵的亭子裏坐坐。”
楊術握住七七的手撫弄著,露出一絲甜笑:“那天你怎麼穿了一件粗布衣,是不是盤纏被偷了?”他想起那時農婦打扮的七七,一個男人的臉上竟露出不可思議的甜笑,如幸福的小女人。
七七卻彎著嘴‘嘎嘎’地傻笑:“我穿著粗布衣都能引來你這隻采花的蝶。……我當是哪家的紈絝子弟來偷香,原來還是大名鼎鼎的少將軍。”
情人間的玩鬧開始了,楊術捧著七七左右搖擺的頭,一會兒親到左臉一會兒又親到右臉,就是親不到小嘴,七七更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楊術瞅準時機狠親一口香唇:“隻采你這朵花。”說完痞痞地添了一下七七的唇瓣,還不忘咂吧咂吧自己的嘴。這種煽情的動作,瞬時讓兩朵紅暈飛上了七七的臉頰。
看著這樣的七七,楊術又情不自禁地俯下身……
……
楊赤在遠處焦急地走來走去,看自己的少爺和林小姐親親熱熱地正調著情不敢去打擾,可……,唉,沒法了,楊赤隻能故意晃來晃去地晃了一個來回,來引得楊術的目光。
楊術瞥一眼遠處的楊赤,對七七說:“我去處理一些事情,你稍坐一會就進屋,風口呆久了不好。”
楊術能看見楊赤,七七當然也看見了鬼鬼祟祟的楊赤。這麼明顯的動作,當她是瞎子啊。她很大度地點點頭:“去忙吧,我坐會兒就進屋。”
七七看楊術離去的背影略顯匆忙了點,不知又碰上什麼棘手的事了,男人在外打拚確實不易。能做個女人很開心,而且是被全家人都疼愛的女人更開心。七七頗窩心地想著爹娘和眾姐姐,還有也算是定過婚的未婚夫楊術,她想著他們對她的好,對她的關心愛護。幸福滿溢。
“嘎~”七七輕喃一句“未婚夫”後,啞然失笑,陷入遐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