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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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術下朝後被等候多時的麗妃的貼身婢女請進了夏月殿。
盛夏帝對他們之間的暗中來往向來是睜一眼閉一眼,不僅僅是因為他們三個是師兄妹,而是他們三個相處已久對彼此都太了解了。他知道楊術是何種性格何種人,也知道楊術對麗妃是一種怎樣的感情,更清楚麗妃喜歡的是楊術還是他盛夏帝。
盛夏帝放任他們來往,是想用麗妃來牽製楊術,使楊術在做某些決定時會多考慮他所虧欠的恩師,既而不得不去顧忌麗妃將要麵對的處境。
外臣不入後宮,雖說是規矩,可連皇帝都默許的事後宮妃子更不會在此事上做文章了,再說這些年在楊術的經營下,被籠絡過來的朝臣也有不少,朝堂上的局麵也不是老將軍在時的一麵倒了,敢單獨挑釁楊術的,得想好自己的後路,就連陳妃的父親陳臣相也要謀定後聯合群臣才會搏上一搏。
楊術不是無知之人,他出入麗妃的宮殿也不是無節製的隨意進出,雖說是盛夏帝默許,但他盡量做到不讓盛夏帝留有把柄,一旦盛夏帝發難翻臉不認帳時,對他對麗妃來說都是件棘手的事,所以,如果麗妃需要什麼幫助時楊術一般不會去親見她,都叫手下人辦妥。除非必要。
養魂進入第二階段。麗妃在夏月殿靜養,除了盛夏帝外,最想見的就是楊術了。自從她父親過世後,楊術成了她唯一的親人和依靠。生病的人都很容易傷感,希望自己能得到多一點的關心愛護。可是盛夏帝有後宮要周旋,不可能天天陪著麗妃,最近,更是把她疏遠的很,甚至連問候都沒有。而楊術沉浸在戀愛之中,沒有花更多的心思去關心麗妃的近況。
故意冷落麗妃是不是盛夏帝的另一計劃,也隻有盛夏帝自己知道,楊術隻能揣摩出那麼一點味道而已。就算盛夏帝的做法不是為另一個計劃而準備的,楊術也會這麼去猜測,他們的生活就是這樣,已經習慣了,習慣於爭鬥謀取。
麗妃昏睡不起是假,但真的是身體孱弱,楊術免不了要寬慰幾句,再請太醫診治一番,動靜弄得大了皇帝就來夏月殿探視麗妃。盛夏帝來了楊術自然是告辭回府。
楊術出宮後就急匆匆地趕回府。他下朝回府後第一件做的事就是直接去書房,這是最近才養成的習慣。
七七住在少將軍府這一個月,一直留戀在這書房裏,除了閣樓和花苑就是這書房了。從來是不吵鬧也不刁難下人,隻是靜靜地看書。楊術曾邀請她外出喝茶遊湖也被七七拒絕,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隻等三月期滿就可以回家了。像一個乖巧得讓人心疼的女孩。
而自從那天茶樓的激情一吻後,七七也不刻意地回避楊術,她像一般的十八歲的懷春少女般,喜歡這種幸福的初戀感覺。楊術也是一下朝就喜歡和七七窩在一起,很像是個初戀的毛頭小子。麗妃請了楊術幾次也都被他找借口婉拒了,今天是新月宮女攔截在路口說麗妃又昏睡不起,這才沒有按時回府。
想不到還真湊巧,他被麗妃請進宮,七七也被明珠公主請進宮。
明珠公主不知楊術已被麗妃請走,估摸著楊術該下朝了,就去少將軍府找楊術。以往也是這樣經常去少將軍府纏著楊術的。那時明華公主出嫁,明珠見到自家姐夫起,就喜歡上了,明華公主身體虛弱,嫁給楊術後更加多病多災了。公家與皇兄之間眀爭暗鬥使她左右為難,丈夫相敬如冰又心係別的女子使她鬱鬱寡歡,沒撐多久就花容消逝。明珠與其姐性格完全不同,且敢愛敢恨。
在愛情這片神奇的國土上,每個人都駕著各自的小船駛向她,大家都是自己船上的船長,都按自己選擇的航道奔向她。這些年來,明珠公主一直是按自己的心性爭取著楊術的愛。不折不撓。
明珠公主本著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的宗旨,在沒見到楊術的情況下就把七七直接弄到宮裏來了。看七七長得一般,雖明眸皓齒清秀佳人一個,但瞧著也沒麗妃豔麗,更不如她了。公主對自己相當有信心,小鼻子小眼的地方出來的人哪能跟她堂堂盛夏朝的公主比。
明珠試探著問七七:“本公主把你請進宮,是想切磋一下琴藝,林小姐先彈一曲聽聽。”
七七態度恭謹且老實巴交地說:“回公主,民女從小體弱,一直在家中靜養從沒學過琴藝。”不過彈幾首簡單的兒歌還是會點的,但她可不會笨到把這個抖露出來被人當作笑料。
而明珠所問的女子該會的才藝,七七都推說不會,或說請公主見諒。這下明珠公主可被惹火了,“啪”一拍桌子:“大膽,你竟敢推三阻四哄騙本公主,如果你真如此不濟,我姐夫怎會被你迷惑。”
七七也覺得慚愧,養病這些年除了書,就是畫了,與一些有才情的女子相比確實不足以迷惑楊少將軍,可她也不是一無是處的人。既然公主一定要讓她獻醜給她看,心一橫,出醜就出醜吧:“公主,民女不精通琴棋書畫,但會一種特別的,嗯,畫風。如果公主不喜歡,還請公主海涵。”
到底是被她逼出來了,公主得意的想。肯定是這特別的什麼畫風吸引姐夫的。公主放下茶杯起身走到七七畫旁查看,“這,這畫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
就知道會不喜歡,七七在心裏暗笑著,這麼好的古今結合的畫風都不懂欣賞,孤陋寡聞。不過,七七依舊態度恭謹地回答:“公主見諒,這就是民女的特殊的新創意畫風。”
明珠公主覺得七七不像是在撒謊,對這個沒真才實學的情敵也放寬了心。她姐夫不過是在獵豔,不新鮮了自然會放手,男人都這樣。
放寬心的明珠忽然狡詐一笑,“林小姐,本公主下旬的生辰宴,希望你到時能出席。”說完就嫌棄般的揮揮手吩咐宮女送七七出宮。
雨水是難得出一趟門的,皇宮裏規矩重,她戰戰兢兢地度日,跟了七七後也是隨著七七深居簡出。七七不忍心拂了小丫頭的興,於是就全了雨水的意去西大街逛逛。
街道不是很寬,能通過兩輛馬車,不過繁華是不用提了,商鋪鱗次櫛比,叫賣聲此起彼伏。女人大都喜歡西大街,這裏珠寶首飾、胭脂水粉、綾羅綢緞,應有盡有讓人眼花繚亂。走了幾家店鋪七七就沒了興致,看見喜歡的想買,一摸口袋沒錢,身無分文還逛什麼街啊,看著眼饞又不能下手。雨水卻越逛越來勁,東摸摸西瞧瞧,走到一家水粉鋪挪不動腳了,挑挑揀揀大半日還沒出來。
七七信步走進旁邊小店,突然,有一男子拍拍七七的肩,七七回頭一看,差點驚叫出聲,男子示意七七出去說話。
兩人走進一個小茶館,七七忍不住問道:“四姐夫,你怎麼不回家,他們為難你了?”
“沒有,在杏花村被禁閉了幾天後少將軍宣皇上口喻放我們回家了,說你要留在宮裏為娘娘治病。你四姐不放心你,叫我先別回去,留在京城,你也有個照應。”徐力強見七七欲哭樣,以為七七受了很大的委屈,在一旁安慰道:“七妹別傷心了,既然四姐夫已找到你了,就一定會保護你的。”
七七搖搖頭說:“我沒什麼,隻是見到四姐夫太高興了,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
“我怎麼會知道你在這裏?我叫京城的幾個朋友幫忙打聽的,前幾天買通了宮裏的一個小太監,打探出麗妃娘娘病愈的消息。我琢磨著皇上也該放你出宮了,所以守在宮門口,這不,你不是出來了嗎。”徐力強自得地說。
七七聽了倒心酸起來,徐力強說得輕鬆,當時定是受了不少冷言冷語,吃了不少閉門羹。一個小老百姓想要打探皇宮內院的事談何容易,也隻能想出這守株待兔的笨辦法。
徐力強喝口茶繼續自得地說:“我見你身邊跟個丫頭,怕會打草驚蛇,就尾隨你們到了西大街,那丫頭要是再粘著你,我就把她打暈了。”
七七和自己的姐夫說著話,時間過得飛快,全然忘了雨水這丫頭不見了七七,正蒼白著臉瘋了般的到處亂撞。也虧這丫頭沒在皇宮裏白混,人還是蠻機靈的,見自己瞎找定不會有結果的,就趕緊跑往少將軍府。
楊術回府自然是去書房的,在書房沒見到,輕快的腳步又趕往花苑、閣樓。七七常去的地方都不見芳蹤,感覺有些不妙,這才火大了:“何管家呢?給我滾出來!”其實楊術的心裏更多的是恐懼。
他唯恐盛夏帝會強行納七七入後宮,也擔心七七會向麗妃一樣為盛夏帝而動心,舍了他而選擇盛夏帝。盛夏帝對七七有好感,楊術是看得明明白白的。喜歡而不去爭取,不是盛夏帝的為人,而放棄也不是他楊術的性格。
何管家跟隨楊術多年,少爺從沒對自己這個老人家發過大火,再說了,少爺自己吩咐的,林小姐是府裏的貴客,出入自由,不許幹涉林小姐的一切行動,現在又怎能怪他老人家呢。
楊術沉著臉說:“進宮一個時辰了都不知通報嗎!公主有說招小姐進宮為何事?確認過是公主的車駕嗎?”
“老奴確認過,是公主親自接走的。”不管理由有多充足,終歸是他們下人的錯,這個罪肯定是要認的。可是還沒等何管家請罪,楊術已不見身影了。
他急著要見到七七,卻在公主處沒要到人,一邊責罵公主接人過來卻不把人安全送回,還不負責任地扔在宮外,一邊擔心七七迷路後會遇到的不測,派了大量兵士在城內搜尋。
明珠被楊術責罵也不生氣,心裏暗自高興最好找不到這個笨女人,走得越遠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