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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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另一時空。
“林巧,你找什麼呢?沒魂似的。”林媽媽搖頭,這女兒什麼多好,就是記性不好,丟三落四、忘東忘西的。
“哦,沒什麼,沒什麼。哈哈,找到了,原來早已拿在手裏了,嘿嘿嘿。”林巧不好意思地說。
林媽媽搖頭歎惜:“這孩子……”
林巧小時候,見啥都哭,成天嚇得躲在家裏不肯出去,一聽到突然響起的汽車喇叭聲就會生病。沒少費林媽媽的心。
為了怕女兒會得孤僻症,林媽媽死拉硬拽地把女兒送到了幼兒園,可是,總呆不了半天工夫,老師準會打電話來叫接走,說是林巧又不聲不響的一副驚恐的樣子,許是病了。盡管這樣,林媽媽還是一天兩三回的送一天兩三回的接。
皇天不負苦心人,林媽媽的執著終於感動了上蒼。林巧抗驚嚇的能力大大地增強了,隻要不是太過分,一般的小吵小鬧都能抵抗。
不過,還是時不時地會有慘劇發生。有一次,一個小朋友拿了條玩具蛇在旁邊玩,被林巧正好看到,就嚇得住進了醫院,差點去掉半條命。上小學那會,也是隻讀半學期,大部分是在家休假。
從小生活在繁華吵雜的大都市,也見慣不怪了。人漸大,這膽子也跟著越嚇越大了,可這記性卻一點也沒長進。總會忘帶東西,也總會忘記把東西又丟哪了。
“林巧,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呀,鑰匙又丟了?”隔壁阿姨問道。
“嘿嘿嘿…”林巧傻笑。
“先上阿姨家坐會兒。”
“謝謝阿姨”林巧熟門熟路地,穿過客廳徑直走入小房間。顯然,林巧不止一次借坐隔壁阿姨家了。
在林巧十三歲生日那夜,她夢見自己穿著古裝,對著另一個穿古裝的大肚子笑盈盈地說:“四姐,第二胎一定要生女孩子,姐姐們都生男孩子,隻有大姐有個小女兒,一點也不好玩。”
一個老先生滿眼憐愛地看著自己,其實,也不是太老,隻是蓄著山羊胡,瞧著像爺爺罷了。
而那晚以後,林巧陸陸續續會夢見他們,感覺很溫馨,一點也不害怕,她甚至還期待能每晚都做這樣的夢。
在林媽媽一如既往的鍛煉培養下,林巧似乎也適應了這種鬧哄哄的環境,初中的學習生活過得倒也平安。繼而高中也是穩穩當當的上了一年多。
高中課程比較緊張,林巧記性雖差了點,可她用心,該背的、該記的,都認真背認真記,隻是比別人多花點時間,每次都會念到滾瓜爛熟,不經腦子脫口而出才行。林巧雖然很用功很用心,但,終究禁不起繁重課業的折磨,最後還是病倒了。
讀書累是一個原因,還有一個真正的原因,其實林巧是得了不治之症。老天爺就是這麼安排的,也沒辦法,林媽媽也隻能哭紅雙眼接受這個打擊她的事實。
林媽媽沒有放棄對林巧的治療,一如既往地關心著林巧。
林巧也一如既往地邊做化療邊上學。沒放棄過對生命的渴望,對學習的渴望,對生活的渴望。
一如既往,透出的是一種態度,似乎更是一種執著,一種堅持。佛家語,一如是永恒真理。既往是死的謂稱。
林媽媽的一如既往,和林巧的一如既往,在努力克服病魔中尋找著一種永恒。在堅持了將近一年後,林巧就徹底地住進了醫院,再也沒有出來過。社會各界人士一如既往的愛心,也沒能挽留住花季少女的生命,也沒能阻止林巧要一如既往歸回本體的宿命。一朵含苞待放的鮮花凋零了,在它還未綻放之際,凋零在了這個世界裏。
她會在別的世界裏綻放的。
綻放!在另一個世界裏……
七七夢見自己快死了,四周都是白色的,身上插著亂七八糟的東西。一個人無助地躺著,孤零零的有點害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搖晃著,想要擺脫……
“七七,七七,娘在這兒,你醒醒,醒醒啊,娘在這兒……”林夫人輕輕拍著七七的臉,急切地喚著。
七七緩緩睜開眼:“娘,我沒事了,不用擔心的,沒事了,沒事了。”。
“又夢見了”。林夫人不安地問道。她有點擔心,太頻繁了,似乎要出事。
“…嗯”。七七沉默良久:“娘,你回屋去吧,沒事了。”
林先生夫妻倆睡在七七的隔壁房裏,以方便照顧。“老爺,七七最近老做噩夢,快去請大師給看看,是不是,是不是……”林夫人擔心地看著同樣擔著心的林先生接著說:“天天這樣提心吊膽的受折磨,還不如讓七七就病著好了,我們養她一輩子。”
林先生歎口氣:“大師雲遊四海,這會兒也不知在哪,到哪裏去請啊?”林先生也很憂心“要不,讓書院的學生們都幫忙打聽打聽,人多了找到的機會也多。我明天就……”
兩人正商量著,突然,從隔壁房裏傳來一聲尖叫聲。夫妻兩愣了幾秒,……出事了!遂慌裏慌張的慌忙向七七屋裏撲去。
隻見七七直直地坐在床上兩眼發呆。
“七七,怎麼啦?七七不怕,不怕,娘和爹都在,不怕哦,不怕。”林夫人摟著七七,輕輕地拍著背。
七七慢慢緩過神,盯著林夫人看了一會,過後,又盯著林先生看一會,隨後拍著心口喃喃地說:“嚇死我了,我還以為進火葬場了呢。爹,娘,你們都在啊,原來我還沒死。真好。”說完,倒頭又睡過去了。
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林夫人坐在床邊,握著七七的手:“七七,別睡了,都睡一整天了,乖,起床了,娘做了好東西,起來吃啊,啊?”。
林先生站在旁邊聽著,神情凝重。
“娘,爹,七妹怎麼了。”小四一進門就問。
“小四,你來了,……喔,青鳥也來了”。林夫人握著七七的手,回頭淚汪汪地望著剛進屋的兩個女兒,顯得有點無措,又似找到了幫手般的安心。
小四走到床邊搖搖七七的手臂:“小懶豬,起來聽四姐講故事囉”。
青鳥走到林先生跟前:“爹,明天是七妹的生辰,幾個妹妹也都快到了,別太擔心了,七妹明天會醒過來的,……當初,大師不是說過嘛,十七年後……”七七的出生青鳥是見證人,也十分了解她爹那時的心情和現在的心情。
林先生扶額,但願…但願…
小六一把拉住小四:“四姐,你別走了,看你這樣走來走去的我心更慌”。
“慌什麼?有什麼好慌的!大夫不是剛說過一切都好嘛。七妹是睡著了,等睡夠了七妹自會醒來。以後,以後就可以活蹦亂跳地出去玩了。”小四嘴裏說著,心裏卻沒底的很。不知她七妹還要睡多久?是不是真能醒過來?醒來後還是不是原來的七妹?
“你不慌?你不慌那你走來走去幹什麼?晃得我眼暈。”。小六糾著眉,眼睛隨著小四的走動來回地擺動著,像隻苦悶的貓頭鷹。
“我……”被小六說中了,小四也沒找到反駁的理由。
“好了,都安靜一會兒。”林先生其實也有點慌神,隻是在妻女們麵前故做鎮定。
今天,是七七的生辰。也是林巧……
林巧的魂魄被一股強力牽引著,一個聲音時不時地在耳邊響起:“快回原身去吧,完整了。快回原身去吧,完整了……”她發現了穿古衣的自己,同時,七七也發現了穿怪裝的自己,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自己,互相交融著……
七七睜開雙眼,清澈純淨的眼裏有著迷茫的色彩。
七七不解,團團圍著的,又顯焦急的人群是那麼的熟悉和親切,可又有點,又有點陌生。似曾相識。
“七妹,你醒來了,……還好吧,還記得四姐嗎?”小四心急等不了,首先出聲問七七。
七七楞楞地看著眼前人,沒加理睬,隨後又緩緩閉上眼睛,似要睡去。她茫然,這麼多關心她的人裏怎麼不見她的爸爸媽媽啊?
才一會,七七又突然睜開眼,在她的床頭床尾渴切地張望著她的每張臉上尋覓著,尋覓著她熟悉的感覺。嗬,原來是爹娘和姐姐們。她這是回古代了還是在做夢?還是她,睡醒了?
七七,看著她們,忽然‘嘎~嘎~’的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