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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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蒼茫廣袤的雪堆壘成的銀白大地。寒流隨時能將任何一個孱弱的生命衝擊成碎片,破裂,殘損不堪。天上是永遠飛旋著的漫天碎雪。冰藍通透的空寂蒼穹。地域中心積壓著亙古不化的濃烈悲傷。
小一,站在直升飛機上俯視著神州大地上的這快冰雪之地。靜默良久。默默思忖著。
小天使哥哥。一個孩子的叫聲驚動了小一。
小一慢慢走近他。
小孩你叫什麼名字?小一淡漠柔靜。輕輕撫摸著小孩的腦袋,使小孩頓感親切安心。
我叫巫小小。你是天使嗎?小小小心翼翼的問。眼裏忽閃著的滿是純粹透徹的東西。
是吧!對了小小,你怎麼會在這裏呢?很冷呢!
不冷,你們送來的棉衣很暖和呢!還有今天施的粥好好喝。以前我們都喝雪水,還有雪地裏難得采到的蕖根為生。
小小,想離開嗎?
什麼?小小撓著頭發仔細聽著並費勁的理解。
小小,你的家人呢?怎麼沒看到。好象今天都沒有見到什麼人。
哦,他們呀,他們喝完施的粥之後帶了點食物去送給采聖蓮的人了。
采聖蓮的人?
恩,采聖蓮的人。
(2)
傳說聖蓮可以解救他們的悲傷,不然無法走出這個悲傷之域。爺爺告訴小小,在很多年以前,伊甸城堡淪陷之後,他們族的人便開始過著流浪跋涉的困苦生活。開始去尋找泣海之域的出口。抗擊風暴,猛雪帶來的阻礙。祖祖輩輩都周而複始的過著這樣流離顛沛,艱難凜冽的生活。宏觀而望,廣大的雪域裏有一群可憐的人周而複始的運作在同樣的路途。兜兜轉最終依舊隻是在原地。圍著一個不知名的圓心做公轉繞行。失望絕望的痛苦飽受嚴寒的人們凍傷了手腳,傷了臉頰凍傷了孱弱的心靈。當初強健的人們漸次老去,族人漸少。
他們本著一顆熾熱的心,擁抱著生的毅力和對生的信仰。以生當唯一的籌碼,唯一的希望,去抗擊困難,麵對困難。不曾妥協。他們要出去,他們要離開這個擁有著從地心裏湧動彌散出來的悲傷的地域。他們相信,他們絕不會因環境的惡劣和殺伐似的寒冷而瀕臨滅絕,以至於滅絕。他們可憐兮兮在造物主的玩弄之下做著無謂而艱難的工作。在人員急劇減少的時候,族人純諦從一本厚碩的古本當中看到了這樣一行文字:
聖潔如聖蓮。
聖蓮與菡萏無異。色白,純然一身。
聖蓮出,悲傷離。
悲絕樂起。
新紀元。
於是,族人便開始了尋找聖蓮的征程。長途跋涉並未休止。在很多年後又有傳說聖蓮生與桓漠瀕宇。(桓漠瀕宇,冰山名稱。)沒有任何人知道桓漠瀕宇有多高。高度不可計量。更為驚奇的是。桓漠瀕宇雖為冰山卻不曾有冰冷刺骨的感覺。於是族人又開始攀登於這個高達無限的桓漠瀕宇,至今已有10年之久,未曾尋覓到聖蓮之影。可是,純樸,可愛,可憐的族人依然本著一口生存的力量,堅持著意誌。努力。采擷悲傷為著那虛無縹緲的自由。
(3)
族人似乎沒有相信過小一的話。
小一說再過幾日會帶他們離開。
他們沒有相信。
因為他們不相信天外飛來的驚喜。他們等待過。守株待兔的日子讓他們的生命一次一次的瀕於絕望。他們知道,等待嗟來之食是無濟於事的。冥冥中似乎有一股力量在和他們對抗。讓他們失敗,讓他們沉淪。但他們依然勇敢,依然奮鬥,依然在抓住最後的光柱努力攀爬,不服輸,不服命運。飽受著命運,生命主宰者的嚴刑拷打,他們依然不服輸。奮力向前。
(4)
艾洛手臂挽著大衣從飛機裏出來,將大衣給小一披上。
怎麼了?
聖蓮。隻有找到聖蓮他們才肯離開。
(5)
桓漠瀕宇腳下。
直插雲霄的冰山,高峰寒煙繚繞,山勢陡峭險峻。看似冰冷刺骨觸碰毫無寒意。山上有多根長繩蕩滌風中。想來是為了取食,物用的。攀登的人缺少食物,衣物。就靠那長繩子取得。用這樣的方式的曆史已經超過了10餘載。有些繩子的長度在不斷增長,而有些繩子卻永遠不再增減。
小一和艾洛乘坐直升飛機登入桓漠瀕宇頂峰。
(6)
桓漠瀕宇本應與天相接。為審判者餘留是因為造物主的憐憫。於是才有聖蓮。
(7)
寒風冷冽,滿麵迎來。小一從直升飛機的天梯上下來。冷風灌滿白色風衣,獵獵作響。雪花依舊漫天飛舞。飛機的扇翼飛速旋轉,切割著漫天雪花,碎散開來,紛揚飄落。雪吹進小一的發間,吹進他白色幹淨的風衣,吹在他細嫩雪白的皮膚上,瞬間融化。與淚俱合。
艾洛跟在他身後。默默守護。
眼前是一朵潔白靜處的蓮花。晶瑩剔透,閃耀著亙古不變的聖潔之光,如同小一身後的那道光一樣。擋不住的鋒芒因小一的到來更加強烈的四散開來。光芒如利刃擴散,頓時浩大如虹。震懾了整個泣海大地。族人們紛紛瞻仰著這個望不見的頂峰。猜測是否不祥,是否是災難的征兆,是否是聖誕降臨。他們言語裏滿是虛幻神蠱,語焉不詳。
小一神情淡漠,平靜如夕,波瀾不驚。宛如曆經萬事的滄桑老人。眼裏滿是淡靜清澈。肅然屹立原地。彎腰捧起聖蓮。鋒芒散盡,聖蓮花瓣飛散開來。緩慢在空中飄移。飛旋。完美的凋零。精致玲瓏的花瓣盤旋於小一艾洛周圍。如同會舞動的精靈。晶瑩的花瓣夢幻般的停留在周圍。靜止在周圍。小一抓住了艾洛的手,等待下一刻的未知。
花瓣化為晶瑩的淚,滴落於大地之上。
冰雪瞬間消融,萬物卸下銀裝。藍的,綠的,紅的,黃的。。。多彩的世界。晚霞燦爛當空。昏黃夕陽的傍晚。格外美好。
那些草長鶯飛,落英繽紛,壯麗山河,秀麗風景。赫然閃現眼前。那些冰雪覆蓋的日子晃如隔世。飛機的扇翼仍在不停飛旋,急轉。嘩嘩的聲音讓小一艾洛清楚的感知自己是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