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楊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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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總是很涼爽的,甚至是很寒冷的。我站在這裏一動不動,眼前是黑的不自然地夜色,王府裏二百平方米的人造湖水麵微波蕩漾,在死黑的夜裏,透著壓抑的氣息,我竟然全身戰栗。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有異樣。也許是這個本來屬於宇文澤的身體具有警惕性吧,我很迅速的轉身,快的也嚇了我一跳,似乎動作先於意識而行動。
轉身之後,身後人也著實嚇了一跳。
於是…四隻眼睛互相對視…相對無語…
“恩…你…”還是我這個男人開口吧,“這麼晚了還沒有休息?”
“…”蘇若琳看著我欲言又止,美麗的臉盤因為害羞而紅撲撲的,“看到你回王府後一直沒有回到屋內,我就…”
哦,整了半天是擔心宇文澤啊,“恩,我睡不著,出來走走。”
於是,她很自然地站在我身邊保持著不到一米的距離,靜靜的,好像在守護重要的人。
我們就這樣站在同一個地方,想著各自不同的事情。
她是他的妻,卻不是他心裏的人。
“對了,”我想起了宇文城詭異的臉,“…宇文城,有常來我們府上嗎?”
蘇若琳詫異的看向我,“…英瑞王爺幾乎沒有來過府上,最後一次見他…是三年前我們…大婚的時候。”
我看向她,明明是自己與丈夫的成婚的時間,她卻說的那麼不好意思,好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樣。我忽然想起,很多影視劇中都曾有過類似的情況,很多指腹為婚的夫婦隻有在大婚時才能相見,那種陌生與恐懼中的感情,所以,從來相敬如賓。或許人天生是有叛逆心理的吧,所以這種不由自己的婚事或許從心底上都不能被人接受,不論是古人還是今人。所以…陌生如蘇若琳與宇文澤。
她與他成親已三年,朝夕相處也已三年,卻是如此陌生。
但是…等等…!她剛才說…說最後一次見宇文城是…三年前?!?那麼…也就是說,這三年來,宇文城沒有踏入南江王府半步,他與宇文城接觸的機會隻有每日例行上早朝的時候,那麼短暫的時間,他到底是怎麼確定我和以前不一樣了?他憑什麼那麼肯定?而且…我穿越到此僅僅一個多月而已…他究竟…?不禁感到全身冰冷,這樣的人太恐怖了。在這次穿越之前,我並不太相信這個世界會出現神鬼類似的事情,現在而言,我是什麼都相信了。真的。
看著蘇若琳走向春華閣的背影我忽然很感激她,這樣一個外表如此柔弱的女人,卻將對宇文澤的關心如此盡心盡力,她不曾要得到他的感動,也不曾要得到他所有的愛,她隻是默默關心著他。
我終究是一晚上輾轉難眠,這個陌生的世界,包括陌生的宇文澤本人,我絲毫沒有任何安全感,這個一千五百年前的世界啊,究竟有怎樣的故事呢?俊逸的北周皇帝宇文複,可愛亮麗的高陽公主宇文月,美麗動人的南江王妃蘇若琳,妖豔鬼魅的英瑞王宇文城,傾城之貌的佟瀟瀟…還有,冷峻孤傲的南江王宇文澤。這個時代的這些人,他們之間有著怎樣的聯係?這個短暫的王朝又有怎樣的過往?我身在其中,竟然越來越走不出來,這次的穿越與借屍還魂是意外還是注定?宇文澤是怎樣的人?宇文城是怎樣的人?這個少數民族的宇文家族是怎樣的家族呢?
我忽然覺得自己一下子變老了,愁得好像一夜之間白了頭,曾經活在象牙塔裏的女大學生,如今成了北周的王爺,這樣權利角逐的中國古代王朝裏,難免會有血雨腥風,我若不能在這個朝代存活下去,我將怎樣回到我的時代?也許…我應該從了解宇文澤開始,開始學會在這個世界活下去,隻有活著,才有希望。宇文城,那樣危險妖嬈的男人,我總會有辦法對付他的,一切都會好的。
在那樣混亂的思緒中我似乎睡著了,睡的夢中都是追逐,好像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在對我追逐不舍,就這樣,我沉浸在噩夢中不能蘇醒。意識模糊不清,很累,很累…
“皇兄,皇兄…”誰在叫我…皇兄…?是宇文月嗎…
我很辛苦的睜開眼睛,全身冷汗盡出,一瞬間大腦空白,眼神落在古樸的天花板上,好像身體不受大腦控製了。
“皇兄,你總算醒了,嫂子她照顧了你一整夜呢…”宇文月看了一眼趴倒在我床榻邊上的蘇若琳。
“我…怎麼了?”我還是不能確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好像是你昨天夜裏著涼了,一夜都在做惡夢,渾身出汗,嫂子她陪了你一夜,我今天早上才聽下人們說的,就趕緊過來了,嫂子像是累壞了…”
我將目光轉向貌似睡著了的蘇若琳,她的麵容如此安詳,額頭上微微透著一絲汗漬。忽然我心底變得很柔軟,這個世界…至少還有她是真的關心宇文澤的,從心底。
傍晚的時候,宮裏來了人,是一個姓楊的公公。據說他是代表宇文複來探望我的。宮裏的禦醫說我是上次大病沒有好徹底,身子一直柔弱不堪,此次也像是心疾引起的。我不能否認確實是心病,隻是不便多說什麼。
“奴家是代表皇上來探視王爺的,王爺身體可安好?”這個楊公公貌似四十多歲,說話陰陽怪氣的,臉上好像還塗著白色的東西?!類似粉底的東西?!我不禁一陣哆嗦,太變態了,隻能說是…變態,絕對的變態。
“還勞煩公公回稟皇上,臣身體很好,多謝皇上關愛。”我強忍住想吐的感覺。說實話,雖然電視上曾經見過很多太監,但是當這種人類真的出現在自己的生活中時,我隻能說我適應不了。一點兒不能。
“奴家定會稟報,請王爺放心。”楊公公說著,嘴角不經意的笑了笑,這個細微的動作真真實實讓我看到,那樣詭異,像極了宇文城。
我僵硬了片刻,“多謝公公。”我嚇了一跳,被他那個詭異的笑容弄得不知所措。
“不過,”似乎是宣布完皇帝的旨意了,“奴家覺得,王爺確實身體柔弱了,似乎…不一樣了…?!”
他最後一句不知道是在問我還是在問自己,聽上去那麼恐怖。
“讓公公擔心了,”我決定裝蒜倒地,“身體不適確實同以前健壯時候不一樣了,休息一陣子就會好的。”
“王爺知道奴家的意思…”楊公公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低沉的隻有我自己能聽見,卻那麼悲涼。
我頓時語塞。不如說是愣住了。
“那麼,”楊公公很平靜的說,“奴家告退了。”
目送走楊公公,我全是都處於僵硬中了。一個宇文城,又來了個楊公公。他們似乎一早就看透了我了。他們就像是台下看戲的,看著我的出現與絕望,似乎一切都沒有逃脫他們的眼神。我在明處,他們在暗處。
於是,我像是馬戲團裏被耍的猴子。
我在哭,台下人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