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六 第六十七章:四顆鈴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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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通明的惑月城中,熙熙攘攘的大街上忽然多出了相擁的兩個人,路人驚訝的對他們投去了注目禮。
男子銀發飄飄,俊美的臉,灰黑的眸子,美則美矣,卻給人一種平淡卻叫人無法接近的感覺,似乎他並不屬於凡塵。
女子身材嬌小,淡紅的長發在風中飛舞著,容貌美得驚人(她還臭美的沒洗去易容藥物),一紅一琥珀的雙眸閃爍著妖冶的光芒。
“啾啾,你這個笨蛋!不會去人少一點的地方嗎?”女子一出聲後,她的形象在看熱鬧的路人心中就開始大跌。
“你又沒說不能來人多的地方!”男子寵溺的看著女子,輕輕的說著,仿佛話語一重,女子就會受到傷害一般,他的形象在看熱鬧的路人新中開始狂升。
“狡辯!”女子瞪了男子一眼,就拉著滿臉淡淡笑容的男子飛離了現場,仿佛是誤落凡塵的兩位仙人。
直到他們的蹤影消失在街道中,路人才緩緩的散開來,議論著剛剛看到的那驚人的一幕。
紫弋拉著月涯繁往惑月城城主府飛去,熟門熟路的飛進了城主府,往裏飛去。
忽然紫弋停住了腳步,月涯繁也緩住了腳步。
屋子中傳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紫弋忽然心中一沉,那聲音她很熟悉,林瓏的聲音她曾用過,自然熟悉無比。
紫弋回頭看了看月涯繁,又指了指屋子,月涯繁點了點頭,紫弋便毫不顧忌的朝屋子飛去,輕輕的落在了屋子門口。
林瓏的哭聲帶著濃濃的憂傷,仿佛要將眼淚哭盡,紫弋深呼吸了一下,緩緩的推開門。
林瓏消瘦的身體癱坐在地上,蒼白的臉上掛著兩行清淚,雙眸迷茫的看著前方,烏黑的發絲散落了一地,仿佛名貴的錦緞鋪開來,紫弋同情的看著林瓏,喃喃低語:“到底是什麼事讓她這麼傷心呢?”
林瓏忽然擦了擦淚,驚覺的朝門外看去,看到紫弋的時候,愣了一愣,紫弋朝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個傻忽忽的笑容。
林瓏止住了哭泣,還微微有些抽泣,緩緩的站了起來,手撫上那如錦緞的青絲,一繞一綰,頭發便簡單的被鬆鬆的綰了起來,然後緩緩的朝紫弋走了過來,步子輕飄,仿佛一個不小心就要摔倒。
紫弋快步上前扶住林瓏,林瓏自嘲的笑了笑,推開了紫弋,輕笑著說:“你是來看熱鬧的嗎?”
紫弋愣了愣,看著臉色蒼白的林瓏,說道:“你怎麼了?”語氣難得的輕柔。
林瓏哈哈大笑起來,身體微微顫抖,仿佛一隻受驚的蝴蝶,嬌美卻蒼涼,好一會後,她才停下來,伸出消瘦的手,指著紫弋說:“不用你假好心!你說你離開,你說他不知道你!可最後呢?”
紫弋聽到她的話愣了一下,立即會意過來,也蒼涼的笑了一笑,緩緩的往屋子外走去,說道:“對不起!”
林瓏又大笑起來,在寂靜的夜中顯得那麼悲傷而決絕,仿佛要將一切憂傷揉進笑容中,讓憂傷隨笑容逝去。
紫弋走出屋子的時候,月涯繁輕輕的落在她身邊,白玉般的手指撫上了她的臉,擦了一滴她的淚珠,喂到嘴邊,然後淡淡的說:“夕,你的淚是苦的!”
紫弋愣愣的將手撫上臉,輕輕的笑了起來,說道:“我都不知道自己這麼愛哭!”然後也哈哈大笑起來,也不怕驚擾了城主府裏守衛,毫不忌憚的大笑。
月涯繁隻是靜靜的在一邊看著大笑著流淚的紫弋,輕輕的歎了一口氣。
護衛被紫弋那驚天動地的笑聲驚擾得圍了過來,月涯繁隻手輕輕一揮,護衛便倒了一片。
易穎尋聲而來,看到倒了一地的護衛和大笑的紫弋,深不見底的黑眸帶上了一層讓人不易發覺的憂傷。
隨後而來的彥笑和越秋冷也愣了一下,看了看瘋了一樣大笑的紫弋,又互相看去,都看到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好一會後,紫弋才漸漸停了下來,然後擦了擦眼淚,淡淡的和月涯繁說:“我沒事了!”
月涯繁伸手輕輕的撫了撫她柔順的紅發,點了點頭,灰黑的眸子卻依舊帶著淡淡的疑慮。
紫弋看向一邊的易穎,越秋冷和彥笑,輕輕一笑,朝他們走去。
“小冷,小笑!最近好嗎?”紫弋朝他們擺擺手。
彥笑和越秋冷各自擦了一把冷汗,朝紫弋擠了個笑容,都退到了易穎的身後。
紫弋看向易穎,朝他撇撇嘴說:“你怎麼教手下的,他們多沒禮貌!”
易穎沒有理會她無理取鬧的話,冷冷的看向遠處的月涯繁,又看向紫弋,眼神轉變得柔和,輕輕的問:“小夕,怎麼來惑月了?”
紫弋輕輕一笑,將手伸到易穎麵前說道:“我來和你借鈴鐺的!借不借!”
易穎愣了一下,隨後一笑,說道:“有何不可?你既然來這裏,自然是拿到了聖子沂的鈴鐺吧?”
紫弋看著易穎手中兩顆玉鈴鐺,臉上露出了蒼涼的笑容,伸手拿過,淡淡的說道:“為何不好好對林瓏?那是你自己選擇的路,不是嗎?”
易穎愣了愣,轉而笑了笑,不再溫和儒雅,有淡淡的憂傷,輕輕的說:“有的東西給了一個人,就不能再給別人了!”
紫弋深深的看了易穎一眼,淡淡的說:“一起去島中島嗎?記得叫上子沂,我是不告而別的!”
易穎無奈的笑了笑,點了點頭,算是應允。
紫弋走近月涯繁,拉起他的手,緩緩的朝外走去,一會後又回頭,將剛拿到手的兩顆玉鈴鐺丟給易穎大聲說道:“我和他在島中島等你們!”
待紫弋和月涯繁走遠後,易穎才手回放在紫弋身上的目光,看向手中的兩顆玉鈴鐺,輕輕的笑了笑,然後淡淡的朝越秋冷和彥笑說道:“你們傳信給聖子沂,叫他速來!就說與島中島秘密有關便是!”
月秋冷和彥笑應了一聲,便退了下去。
易穎揮了揮手,護衛都退了出去,隻餘他一人,他看了看林瓏的屋子,又抬頭看了看夜空,歎了口氣,仿佛下定決心一般,往林瓏的屋子走去。
林瓏聽到退門的聲音,大聲吼道:“又來幹什麼!真的嫌害我不夠?”
易穎愣了一下,平時清冷的林瓏很少有這樣大動幹戈的時候,溫和的說:“既然不想見我,那我便走了!”
林瓏聽到易穎的聲音,驚訝的轉身,蒼白的臉龐在看到易穎後,有了一絲血色,她連忙擦了擦臉上的淚珠,說道:“穎哥哥,我不知道是你!”
易穎緩緩的走近林瓏,輕輕的擁住了她,輕輕的在她耳邊說:“瓏兒,對不起!”
林瓏剛止住的淚又不停的流,將易穎的孢子染濕,易穎隻是輕輕的擁著林瓏,沒有說話,任她哭泣。
紫弋和月涯繁走在通往島中島的路上,一路上寂靜得叫人心慌,紫弋打破沉默輕輕的說:“我忽然發現有時候大笑才是最悲傷的表現。”
月涯繁沒說話,隻是輕輕的拉住了紫弋的手,紫弋輕輕的笑了起來,掙開月涯繁的手,跑到他的前麵,倒退著走,和月涯繁麵對麵,邊走邊說:“啾啾,早知道有這麼多煩心事,我就和糊塗老仙學修真了!”
月涯繁看著紫弋,輕笑著說:“現在學也還來得及!”
紫弋搖搖頭,笑了笑說:“我沒有後悔!”仿佛覺得不夠,又大聲吼道:“我不後悔,我不後悔,不後悔!”聲音打破了寧靜的夜,驚起一群樹上棲息的鳥兒,唧唧喳喳的飛了起來。
月涯繁隻是輕笑著看著紫弋,沒有說話,灰黑的眸子看著紫弋身後,凡是她身後的障礙物都在他一揮手間灰飛煙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