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七章 錯離兩身皆散盡 人生能得幾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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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繼續汗題目…清明啊清明啊!!!!…我這輩子的第一至愛永恒目標清明記啊!!!我這簡直就是向清朗大人,向清明明目張膽的抒發花癡之情啊啊啊啊啊………讓我死在自己的口水裏吧大家不用來救我了放心我做了鬼會繼續寫不會讓這個文變成坑的……正迎合某佾寫文的理念————,做人自當負責任,人鬼都不留下坑………)
九空看著皇宮內喧囂片刻,便歸於寧靜,就已經明白符淩陰謀敗露。
一行淚水留下。
如此,我也放心了,這個俗世,也沒有我可以留戀的了,主子,九空就來。
一直靠著毅力壓製的毒性在瞬間的放鬆下湧起,五髒六腑傳來劇烈的疼痛,喉嚨一陣腥甜,忍不住幾口黑血吐出。
九空的眼睛逐漸失去了焦距,身子重重的跌在地上。
本來,還想回去看看,罷了,這真的是天意,是對我的懲罰……
失去意識前,最後的視線竟是隱隱一匹白馬的影子,馬上,依稀有晃動的人影
終於無力闔上雙眼……嘴角卻是一絲笑意……
主子,是你來接我了麼……
====我是被救了的分割線========
意識迷茫中,身子又一陣的痛楚,幾番掙紮下,終於睜開了沉沉的雙眼。
“你醒了,感覺好點麼?”眼前一臉關切的人十分熟悉,仔細看去,不是別人,居然正是清離。
“我怎麼……”九空迷茫道。
“我趕回陵安時,在城郊發現了你,雖然你我並無交集,但是我記得你就是挽楓身邊的莫九空,於是就帶你回來了,你中了劇毒,我內力做引暫且隻能再壓製半日,你先休息,我幫你找解藥。”清離說罷就要離開
“不,不要去,是我罪有應得,不要去……”九空幾乎帶著乞求的口氣,急切的想起身,卻不小心摔想床來。
“九空兄……你……”清離連忙扶起。
“清離公子”,九空此時卻突然抓住清離的手腕,淒涼道:“你可知道,百裏挽楓,從來就不是百裏挽楓……”
“什麼?”清離一震。
百裏挽楓,不是百裏挽楓……
“清離公子,或者是蒼天如此安排,讓我遇見你,再許我半日性命,不過,九空罪大惡極,不想再苟活人世,公子也不要為難一個一心求死的人。”九空頓了一頓,繼續道:“主子對您,與對任何人都不一樣,我看的出,他是在乎你的,所以,有些事,我不想瞞你,你與主子間有誤會,可是誤會到死也沒解開,主子那身傲骨,怕是今生也不會開口示弱,我是這世界唯一知曉真相的人,我希望你能聽我說完,我想如此,主子也會安心的。”
清離沉默片刻,道:“你說吧……”
九空沉沉開口,將那二十二年的是是非非,重新揭漏了出來……
“我本來是陵安郊外莫家村一戶村民的孩子,二十二年前,村裏連接死了幾個人,官府來查,沒什麼證據,卻隨便下定論,硬是說我們村有傳染病,於是,把我們困在村裏,一把火,燒了個幹淨,我躲在村裏一口古井裏,全村幾百人口,隻有我活了下來,後來我逃離了村莊,來到陵安乞討為生。
兩年後,我遇見了主子,他那時快死了,隻是強烈的求生意誌,讓他在我走過他身邊的時候,下意識的拉住了我的褲腳,於是,我把它從亂葬崗的屍體堆裏拉了出來,救了他。
其實救與不救,也沒什麼區別,我們都是陵安裏無家可歸的乞丐,每天撿著垃圾,靠著別人的剩飯度日。我們衣不遮體,食不果腹,每天身邊都有支持不下去的人死去,我們也不知道,哪一天,死的就是我們,隻不過,我們在努力把那天推的遲一點更遲一點罷了。
主子身子稍好後,我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他似乎是驚嚇過度,也不搭話。
我看他這樣,也就不再多問,便說:“你不說,我便給你取個名字吧,挽楓如何?”
挽楓,那是我偶然聽來的名字,我那時根本不知道什麼百裏挽楓的存在,隻是聽的時候覺得好聽,就順道拿來給了他。
那時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名字,居然會惹出了那麼多的事情。
聽到這名字,那孩子居然眼睛亮了起來,破天荒開口道:“你怎麼知道我叫苒風,這是我娘給我取得名字!”
挽與苒,本來就是近似的發音,年少的主子根本沒有分別出來。
而然這顛倒錯落中,竟就是一生的糾纏。
“我怎麼知道……我,我就是覺得這名字適合你嘛,不過你娘真厲害,這名字確實好聽呢。”
“那當然!”他一臉的自豪,“我娘很漂亮,住很大的房子,每天很多人找她,她唱歌也好跳舞也好彈琴也好,隻是,她媽媽不讓她要我,偷偷把我攆出來了。”
當時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可是稍稍長大後我就知道了,他是哪個青樓的女子私生的孩子,可是老鴇當然不能容他的存在,苒風的父親是誰,可能誰都不知道,不過,也逃不出就是那些個嫖客。
我心疼,就說,“挽楓,你莫怕,以後就跟我一起,我來陵安早,隻要我不餓死,就不讓你餓死!”
我們兩個,就這樣相依為命了兩年,兩年裏,看盡事態滄桑,看盡世態炎涼,苒風那本來清澈的眸子,也逐漸變的深邃和痛苦,然而不論多苦,多少次徘徊在鬼門關前,我們還是活下來了。
主子一直問我,為什麼天下會這樣,為什麼不能大家都過上好日子,他說如果有一天我有機會,我一定要大家都有飯吃,都不會餓死!
當年,我沒把它的話放在心上,卻不知道,那時候,他的心,便已經做了決定。
或者是蒼天刻意的安排,不久後,機會真的來了。
清離,你還記不記得是八年前,陵安發生了什麼?
十八年前……”清離心底一算,驚道:“老安南侯軍部及其家屬陵安被前皇上軍隊滅門,除了老安南侯的獨子,百裏挽楓幸免於難。”
“沒錯,正是如此。”九空頷首。
那一日,我跟苒風在翻找垃圾想找吃的時,眼前突然出現一包香噴噴的包子,我倆伸手便抓,卻發現那包子嗖一下就飛了,我倆抬頭才看見,身前站著一個錦衣玉帶的公子跟一位隨從,那包子,就是他們綁著線放到我們麵前的。
“你倆,想不想要這包子?”那公子盛氣淩人的問。
那時我們已經連續三天沒吃飯了,實在忍耐不住,相互看了看,便點了點頭。
“那好,我給你們吃,但是你們要答應本世子的條件。”
我倆不解的望著那公子。
那公子道“你們跟我們換衣服,我父王馬上就要占領皇宮,本世子要微服私訪,體察民情!父親教導過,體察民情要低調行事,所以,跟我們換衣服!”
我們知道,那公子不過就是一時玩心起來,想體驗做乞丐的感覺,可是他這會說是自己願意,萬一出事,肯定是我們倒黴,於是我們兩人誰也不敢搭話。
那公子看急了,也不管我們答應不答應,便喊:“重月,上!”
接著那兩人竟然脫下衣服,吧什麼發冠玉帶玉佩全扔到我們身上,然後搶了我們的衣服換好,完了還不忘在那白玉的臉上抹了幾把灰,胡亂的扯了把頭發,一切做完便揚長而去,而我們兩個,就這樣被傻傻的扔在街上。
可是我們誰也不知道,就在我們換裝之時,前皇上知道自己大勢已去,聽說百裏步天軍隊還未到,隻有安南侯一人的少許軍隊到了,於是做最後的一擊,集合所最後的兵力,對安南侯痛擊,所以,就有了那滅門的慘案,後來百裏步天趕到,發現屍體中少了世子,便四處搜尋,然後,就找到了大街上雖然狼狽不堪但錦衣玉帶的我們。
那時找到的我們的人騎在高頭大馬上問道,你們叫什麼,我看主子有些害怕,便搶先道:“我是九空,他是挽楓。”
然而話剛出口,竟是一陣鞭子抽來。
“狂妄小子,世子大人是你能如此稱呼的麼!”那人先是厲聲訓斥我,接著下馬,恭恭敬敬的向主子行了一禮“莫將參見世子。”
後來我知道了,百裏步天與安南侯本來就封地相隔甚遠,皇朝法律又不均封王隨意離開封地,雖然兩人是兄弟,卻很少過麵,即使見麵也是每年的皇宮朝拜,所以百裏步天更不會認識這小世子。那時,雖然我兩人身上狼狽,但是畢竟是是逃出了一場血腥屠殺又逃跑了一天一夜的人,所以也不奇怪,加之苒風生的俊雅,看起來確實幾分像世家公子,雖然幾乎沒開口說話,不過大家卻都認定是因為看見家人全部滅口而受到的影響,也沒在意。
最重要的是,外麵傳言是老安南侯全家被滅,誰都不知道其實有兩個世子逃出,而現在------
名字對上,安南侯世子玉佩對上了,衣物對上了,知情人又全都不在人世,真正的世子已經杳無蹤影,竟是沒有人再懷疑。
就這樣,一個名字,一身衣服,我們跟真正的百裏挽楓,交換了身份。
於是,世界上便再也沒有了苒風,隻有繼承父親爵位的百裏挽楓。
那時我根本沒想過冒充世子是什麼大事情,反正那兩個人也沒在回來------我隻是天真的想著我們兩個苦盡甘來了,可是逐漸,我便發現,本來相同的我們,卻是待遇天上地下,他住玲瓏高樓,錦衣玉食,我雖然也衣食不缺,卻跟他難以比擬,更令我憤怒的是,我必須要在他麵前屈膝,我要聽他的吩咐,我還要恭恭敬敬的喊他主子!
本來的兄弟相稱,變成了上下級的隸屬。雖然挽楓從來沒將我當下人看待,可是那時年幼的我什麼都不明白,一夜天上地下,我的心失衡了,我恨,恨的心理發慌。
有一次,我急了,一把將他推到水塘裏,他幾乎淹死,我也因此差點喪命,是主子極力的保我,最後性命相逼,才留我一條小命,可是死罪能免活罪難逃,那一百大板還是讓我幾乎兩個月沒能起身。
養傷期間,主子來看我,他麵色慌張的說,我們是不是還是說明真相,我們不是真的世子,我們不過是冒牌貨。
我狠狠地說,反正原來府上的人都死了,也沒人認出來,當時沒說清楚,我們現在說明,根本就是找死!
“可是,真正的世子怎麼辦,他們一向富貴慣了,那樣的生活……”
“挽楓!聽九空的話,不準猶豫!再說你想想,要事那世子要找來,不早就找來了!怎麼到現在還沒動靜!八成已經死在郊外了,你別想呢麼多,好好做你的侯爺!知不知道!”
“死了……”主子幾乎搖搖欲墜,轉身默默離開。
幾天後,主子又來看我,眼中卻已經閃現了晶光,道:“九空哥,我聽你的,我一直想要天下蒼生幸福,也隻有有了權力,才做的到,九空哥,你能不能一直這樣陪著我?”
“當然了,主子!”我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著主子兩個字。
“主子……九空哥,我……”
“好了,以後我們常住侯府,改口是必須的,今日起你便記得,我是你的仆人,不再是你的九空哥。”
苒風含淚,轉身便離開了。
我知道他傷心了,可是那時的我,看著他傷心,卻是無比的開心,我已經被仇恨蒙蔽了一切。
剩下的,便也不用我多說,你自然已經知道了。
十八年來,主子對我寬容大度,可是心胸狹小的我卻隻覺得他是憐憫,我一直伺機報複,最終,我跟符淩達成的協議。
是我親手出賣了主子,是我讓他葬身火海,而且,這一切,主子都一清二楚!!!
我事後才明白,那日清晨,他說,是不是當時讓我離開會更好。原來,那是對我的挽留,對我要做的事情的挽留!可是我卻感覺他那是在後悔讓我活下來!我恨!
他一早就看出來我心有二心,他讓我去給符諳報信,他知道我不會去,所以讓骨蝶也去的一趟,可是他就是知道,還是沒有阻止我!他由著我的性子,用這樣的方式,來消除我的怨恨!!
到了最後,他仍舊對我說,九空,我不怪你……
主子,你真的能不怪我麼?
是我用了主子親手送我的那把劍,刺穿的主子的身體,是我!
清離看著眼前淚流滿麵的九空,一時也沒說出話來。
他似乎終於有些明白了。
或者,你真的不是想要什麼權利,隻是想要那個清平盛世吧。
也許,你隻是放不下,放不下自己的心,放不過自己!
苒風太善良了,善良到即使自己脫離的苦難的生活依然不能心安的享受,他忘不了之前的生活,忘不了之前的苦難,隻要天下還有饑餓,還有貧困,他就覺得是自己的責任,自己的過失,所以,行俠仗義,是他彌補自己內心痛苦的辦法,這已經變成長在他骨血裏的責任。
所以百裏挽楓瘋狂斂財,所以苒風四處行俠仗義。
苒風,你真的是天下最有情的人,卻也是天下最無情的人。
你心係蒼生,卻唯獨將自己逼迫的沒有後路。
苒風……是不是如此?
清離回神時,發現九空已經撞撞跌跌的走到門口要離開,急忙喊到:“九空兄,你的傷……”
“清離兄,我說過了,我已經沒有留戀了,如果活著,隻有痛苦可言,所以,讓我走吧,讓我到黃泉乞求主子的原諒,也趁我還有力氣,我想去,找找過去的回憶。”
清離看著九空,終於是吐出一句:“罷了,你去吧,保重……”
“謝清離兄成全。”
然而就在九空走到樓下之時,清離突然打開窗子,喊道:“九空兄,苒風從來沒有怪過你,你可知道,他留給我的那把折扇上,刻了一個名字————莫苒風!”
莫苒風,莫苒風。
苒風沒有姓氏,卻隨了你的姓,所以當取莫這個字為姓之時,便就是當你為至親。
既然是至親,便是骨血的聯係,所以無論什麼事,又怎麼會怪你……
九空獨自默念著:“莫苒風,莫苒風……”
卻是兩行濁淚流下。
原來一切都是自己不明白……
人影已經逐漸遠去。
步履蹣跚中,卻是來到了這條破敗的小巷。
二十年前,我們在這裏相依為命,我還記得那日我回來的時候,看見你在牆角哭泣,我跑上前去,從手中拿出撿到的一個鼓麵破了的波浪鼓來回敲了幾下,那聲音雖然不好聽,卻還是讓你破涕為笑。
主子,苒風……
如今,麵目全非,繁雜交錯的混亂與誤會中,讓我們走到現在這樣不可挽回的地步。
雖然你不怪我,我還是要說:“對不起……”
街的轉角,一男一女靜靜的看著那人影縮在牆角,逐漸被風雪掩埋。
“你想怎麼辦?”那女子開口。
“我會救他,他的毒,我解的了。”
“身上的毒解了,心裏的呢?能一起解開?”
“你究竟想說什麼?”
那女子遞過來一個白玉瓶“給你,這是我漠北秘方,可以忘記前塵過往,醒來之時,便是又一片清明人生。”
“如此主宰別人的生活,尤其是別人的記憶,你覺得公平麼?”
“公平?這世界哪裏是有公平的?你覺得操縱他記憶不公平,那麼他二十年因百裏挽楓而痛苦,你要他一輩子痛苦?這樣公平?”
“你……”
“隨便你吧,究竟如何是好,你自己定奪。”那女子已經走遠。
愛恨終究如一夢,風月依舊不關情。
這短短數十載,有能有幾個清明?
當你醒來之時,麵對空白的過往,究竟,是不是真的會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