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對不起啦。”一個女生走到最後座，對看著雜誌的男生道歉，很不自然的神情，像是被人當眾數落過似的。緊接著又有好幾個人向男生走去，但無論是男同學還是女同學都是異口同聲地說一句‘對不起’。男生詫異地看著眼前的這些曾對自己鄙夷不已的同學。
    “成績這種東西，其實很說不準呢。”曦妍笑著朝男生的座位走去，“其實同學們並沒有惡意的，希望你能諒解。這是這些天的筆記，你看一下吧。有什麼不懂的可以問我，盡管我懂得不是很多。”曦妍的笑像被風吹黃的蘆葦有一種別樣的溫暖。
    男生沒有伸手去接曦妍筆記本，哼，因為霍瀅的一句話就有這麼多人要為之奉和，果真是無恥至極。男生低著頭看自己的雜誌，對其他人的話置之不理，甚至連頭都沒抬。
    曦妍大方地把筆記放下，沒有再說什麼。畢竟說什麼，這個人都不會再相信，也不會再理會了。當你連同他人一起欺辱一個人之後，再向這個人道歉，原諒定然也沒有這麼簡單。
    “喂，你太拽點了吧，我們都向你道歉了你還想怎樣？的確，是我們不該嘲笑你。可是，你不該拿出你的成績來反駁我們的話嗎？現在這個樣子搞得好像是我們毀了你的前途一樣，是什麼意思？”女生雙手在胸前交叉相搭，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神突然間閃出一絲邪惡，“不會是為了騙取我們的美女的同情吧，你一定是有意，不然怎麼會獨獨在今天被霍瀅發現我們曾對你的品格有所異議呢。”兩雙眼睛像是要擦出火花一樣。
    “嗤，你呢？明明不想道歉，聽到別人的一句話，立刻跑來認錯。你裝給誰看，霍瀅嗎？還是打算騙人氣？”安維敬的雙手插兜，鬆散地向後一靠，一頭蓬鬆微黃的頭發卻絲毫不顯零亂。
    “你說什麼？”女生怒目圓瞪像要噴火的火龍即將爆發，卻被曦妍即使拉住了。
    安維敬不在意地瞥了眼曦妍，是善心？及時拉住同學避免發生口角爭執，還是為了做戲給站在門口觀摩一切的霍瀅看，人果真是卑賤的。
    霍瀅和季陽在門口小聲地交流，過了一會兒，季陽向安維敬的座位走去。“做為初三、九班班長，我在這裏代表曾對你的人格、品行有過詆毀同學致歉。從今日起，安維敬同學的功課由我負責監督。請在午自習結束以前，將這些試卷悉數完成。”季陽把一打試卷按在課桌上，金邊眼睛閃出一到冷冷的光線，“至於這些書籍，很抱歉。”季陽奪過安維敬手中的雜誌周刊，“學校是用來學習的地方，不是用來浪費時間的，想浪費請往他處。”兩三本雜誌被他人，饒是再平靜不過的人也會發火。
    “多事。”安維敬頭也不回地走出教室，根本不在意身邊投來的嫌惡的眼神，甚至無視霍瀅。既然已經給人留下了最差的印象，又何必在重新樹立虛偽卑賤的新形象呢。偽裝，何須呢。
    安維敬在眾人嫌惡的目光中離開了，教室依舊回蕩著最初的瘋狂熱潮。
    “哎哎，霍瀅同學這道題怎麼算呀，教教我行嗎？”
    “哎，霍瀅同學你別理她，她成心的搗亂的，還是教教我吧，這道物理題可是中考題。隻有像霍瀅同學這樣的才能想出它的解答方案。”
    “霍瀅同學，請幫你看看這道題的運算過程是否是規範的。”
    “男的一邊去，閃開。還是先看看我剛寫的詩，霍瀅同學看看需不需要修改，該改哪裏，幫我也提個意見。”
    “文學家，您的文筆實在不該去寫詩，浪費文采。直接去寫小說，那是最好的填積廢話的地方。”
    “你死遠點，找抽是不？”
    霍瀅坐在座位上，不出一聲任他們吵架。隻沉默地看著遞過來的習題冊、作業本。一一地解決別人的問題。
    季陽則是站在靠窗的地方，向窗外眺望。看樓下無所事事的那位，究竟有多少花招。學校到處都是禁區，但凡是體育館、籃球館一類的運動場所都必須得到老師的同意方才能進入。而操場，相對的四處都是樹，樹木遮擋的右側正是教導處。相信安維敬再無聊也不會有興趣想同教導主任交流心得的，對於沈主任的風光史想來應該是無人不知曉的。
    教室裏的紛鬧還在繼續升級，像是無憂無慮的小孩在炫耀自己。季陽沉思著，按照整個桐溪的初三學生總數來講，此次飄雪高中部錄取的名額定然是較往年更少了。照往年的情況看來，下半年就是該他們這屆初三生集體鬧事的時候了。競爭力過大，總是要有人退出，有人衝鋒，而到最後隻是該去的離去，該留的留下。
    突然之間，仿佛被人按下靜音鍵。剛剛還喧鬧著的教室一下子就靜了下來，季陽有些詫異地轉身去看，畢竟沒有聽到什麼有震撼力的聲音。
    初三、九班門口站著兩個穿著穿著校服的男生，其中一個人拿著一張紙，視線直直打在被眾人包圍著的霍瀅身上。
    另一邊的霍瀅，雖依舊如初的平靜，卻儼然透露出一絲的憂心。
    深藍色的校服上左上角，三顆星星的印記在泄漏的光線中閃出璀璨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