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過後，夏曉晨乖乖地洗碗。
    蘇君堯環視四周，發現這裏的東西都跟之前離開的一樣。
    他也比較喜歡著了，雖然這棟樓宇比較舊，但是這裏的確有不少回憶……當然，包括被父母發現他們兩人之間的關係的回憶。
    蘇君堯在電視櫃下麵，拿出之前已經看過的影碟出來，然後挑了夏曉晨喜歡看的科幻片，準備播放。
    夏曉晨洗完碗後，脫了寶藍色的圍裙掛在衣鉤上，走出客廳看見蘇君堯坐在地毯上，臉上帶著帥氣的微笑等著自己。
    蘇君堯頭靠在後麵的坐墊傷害，拍了拍身邊的空位置，示意夏曉晨走過來坐下。
    夏曉晨脫了拖鞋，踩在地毯上，緩緩地走過去，然後坐落下來。
    “又瘦了。”蘇君堯看了一眼身邊的夏曉晨，便拿過遙控器，讓影片播放。
    夏曉晨一副懶洋洋的樣子，懷中抱著抱枕，背靠著一隻大型的卡通公仔。
    蘇君堯去廚房，倒了一杯酒，衝了一杯奶茶。
    夏曉晨接過杯子，發現有點燙手，於是趕緊放在桌子上麵。
    蘇君堯晃了晃酒杯。“真的結婚了嗎？”
    夏曉晨的視線停留在左手的戒指上。其實，他有點弄不懂蘇君堯怎麼能冷靜下來。他覺得今天的一切都很虛偽。他們曾經期待過溫馨而平靜的生活，但卻一直沒實現。為什麼等發現了所有事情後，覺得於事無補後，才出現這種境況。
    他們都想問句：我們究竟怎麼了？
    夏曉晨沉默了，不想回答這個問題。“我知道看見關於你的新聞。”
    “所以回來了？”既然不想回到，蘇君堯也不強迫夏曉晨。似乎看透了，所以今天才能靜下心跟夏曉晨聊聊。或者，這次，自己是真的明白，自己之前給不了夏曉晨想要的。現在，他能做的，就是用行動去證明，而不是給對方假象還有兌換不了的承諾。
    夏曉晨從戒指上收回視線，喝了半杯奶茶，看著電視。“大概吧。”雖然兩人都冷靜，但是奇怪的是明明是很熟悉的兩人卻有些陌生了，伴隨而來的竟是夏曉晨覺得意思尷尬。
    “Sorry。”蘇君堯誠懇地說了句。
    可是，抱歉地說話夏曉晨一向不愛聽。“別……別這樣……不是你的錯……”抿了抿幹澀的唇，又說不出什麼來。
    “我們……現在算是什麼？”這個問題始終要問，因為他們必須重新把對方和自己定位。蘇君堯一口接著一口品嚐酒液。
    “我也……不知道……”夏曉晨此刻也糊塗了。明明應該是最親密的戀人，卻也落得如此收場……’“你知道我想要什麼嗎？”
    蘇君堯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好像明白，好像有不明白。”
    夏曉晨低下頭來，苦澀地笑了。“我要走，你會挽留我嗎？”
    蘇君堯緊盯著夏曉晨的臉，“真的要走嗎？”
    夏曉晨低下的頭又抬起，帶著笑靨。“我想離開，我們糾纏已經十年了……”沒有說下去，他知道蘇君堯應該明白自己的意思。
    這樣兜兜轉轉，總跳不出這個圈。之前的問題一直沒有解決，那麼將來自己也會活得辛苦。他不要這樣。
    但是，夏曉晨很怕，很怕蘇君堯問自己一個問題——還愛不愛他；夏曉晨很怕，很怕蘇君堯還挽留自己。
    這次倒是輪到蘇君堯一笑，他喝了最後一口紅酒。“我隻問一個問題……”
    夏曉晨的心在顫抖。在感情上，他從不說謊，不能自欺欺人。
    結果，蘇君堯卻問了另一個問題。“你後悔嗎？無論是跟我相遇、相愛，還是報複我……你後悔嗎？後悔曾經跟我在一起嗎？”
    頓時，夏曉晨的眼淚在眼眶裏頭打轉。
    蘇君堯真厲害，問出口的問題比夏曉晨預想的那個還更有意思，更能觸動他。
    夏曉晨忍不住，一滴淚，沿著臉龐滑下。他的嘴唇微張，輕輕地吐出話語。“不後悔，我沒有後悔。”
    這個問題竟然令他們釋懷。
    蘇君堯壓在心裏頭的一塊大石終於可以扔掉，說出了輕鬆的話語。“我放手，放你走。”
    當時，夏曉晨大腦有那麼一會兒短路，也隻是空白了兩三秒。
    沒有想過，竟是這麼幹脆的回答。
    夏曉晨站起來，掏出鑰匙，放在桌麵上。深呼吸一口氣，用盡全力展露一笑，然後離開了。
    蘇君堯目送著夏曉晨的離開。
    在那扇門關上的刹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