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君堯本來想買些禮物上來的，卻被夏曉晨製止了。“隻是吃一頓飯而已，沒必要做這麼多。”
    夏曉晨坐在副座上，用右手托著腮，側著頭，看著車窗外在倒退的景色。
    車裏，兩人心思各異。
    “怎麼了？”夏曉晨轉過頭，如星子的雙眸捕獲了蘇君堯的不安。“在害怕嗎？”
    蘇君堯吞了口唾液，喉結一動。應該是有點兒緊張。
    車子駛到地下停車場。夏曉晨站在車旁，依靠著車子。“心虛？”夏曉晨挑著好看的眉。“你還是回自己家吧。”轉身離開。
    蘇君堯從後麵追上夏曉晨，一個擄掠般把夏曉晨拉住。待到夏曉晨動彈不得的時候，就失去了重心摔在了他的懷裏。
    “答應了，我就不會退縮。”蘇君堯拉過夏曉晨的手握著，“我也想見見你的母親。”
    夏曉晨用力把手抽出來，然後無視蘇君堯，先進入電梯箱。
    打開了家門，夏曉晨領著蘇君堯進屋。
    蘇君堯還沒有看見夏曉晨的母親，他打量一下周圍，發覺似乎跟記憶中的擺設沒有多大變化。
    “媽，我帶了一個人來吃飯。”夏曉晨走進廚房時，剛好夏母正在量米。
    “那我得去一趟市場買菜加料。”夏母急忙脫下身上的圍巾。
    夏曉晨阻止了母親。“不用了，隻是一頓飯而已。”
    “是你的同事嗎？”夏母量好米，便按下電壓鍋的開關。
    搖了搖頭，夏曉晨輕啟唇瓣：“是蘇君堯。”
    夏母突然抬起頭，眼神複雜地看著自己的兒子，兩人的視線在空氣中相會。
    夏母走出廚房，蘇君堯跟她誠懇地打了個招呼。
    夏母慈祥地說，很快就可以開飯，先坐一下吧。
    夏曉晨與蘇君堯脫下外套，夏曉晨把兩人的外套，掛在自己房間的架子上。
    然後換上拖鞋，坐在廳裏，看著蘇君堯。
    蘇君堯雙手交握，放在膝蓋上。
    夏曉晨靠在沙發上，與坐在對麵的蘇君堯對視。
    誰也沒有移開眼，眼睛裏帶著太多無法負荷的東西。
    熱騰騰的一頓飯菜已經準備好，蘇君堯和夏曉晨各就各位。
    夏母笑著招呼蘇君堯，“不是很豐富，將就著吃吧。來，君堯，起筷吧。”一聲“君堯”把蘇君堯的心叫暖了。
    “媽，你也吃。”夏曉晨笑著，幫夏母裝了一碗熱湯。
    蘇君堯發覺，夏曉晨的模樣，大概是遺傳夏母的。那麼白皙的皮膚，那雙眼眸……與夏母是如此地神似。
    蘇君堯猜測，夏母年輕時應該很漂亮，很多人追。
    一頓飯下來，飯菜幾乎掃清。夏母很開心，說平時夏曉晨吃不了多少，總有飯菜剩下。
    蘇君堯笑了，夏曉晨的胃還是那樣的小。
    蘇君堯還稱讚夏母的飯菜煮得香口。
    飯後，夏曉晨把東西收拾好，拿回廚房清洗。
    而夏母與蘇君堯就在廳子裏，一邊吃著飯後水果，一邊聊天。
    “你們的事情，我都知道。”夏母的眼角皺紋明顯，畢竟年紀大了。當年又是高齡才生下夏曉晨的。
    經過幾秒鍾的沉默，蘇君堯才哽咽地說出三個字。“對不起。”
    “你，為什麼，要再次接近曉晨？”夏母的眼光，直直地留在蘇君堯的臉上。
    “我不能放開他。”蘇君堯的眼神是那麼的認真，卻又帶些痛苦。
    夏母麵露淡淡微笑。“你母親當年對我們母子的傷害，太深了。曉晨不會原諒傷害我的人，我也不能忍受有人傷害我的兒子。”
    “是我的錯，我可以彌補。我真的不能沒有他。”蘇君堯緊繃著臉。
    夏母輕輕地搖頭，歎了口氣。“隻是當年，年少輕狂。”轉過頭，“你不能給幸福他。”
    蘇君堯停頓了一會兒才說道。“我不知道我能不能，但是我隻知道如果連我也不能，那他真的不會幸福。”
    這句話，令夏母開懷大笑。“你這個孩子啊，怎麼說呢，還真自大。”
    蘇君堯抿了抿嘴，也笑道。“我放不了手，我知道他還喜歡我。至少，讓我證明我能給他幸福。”
    “我現在最擔心的就是他。兒子是我生的，我怎麼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呢。”夏母那雙刻有歲月痕跡的手握著蘇君堯的手。“別要再傷害他，一定要給他幸福。”
    蘇君堯從沒有想過夏母是這麼一位溫柔、善解人意的人，可他現在明白為什麼夏曉晨這麼愛他的母親。
    蘇君堯臨走時，夏母對他說。“以後，多點過來吃飯。”
    蘇君堯點了點頭，“謝謝您。”
    夏曉晨把蘇君堯送到電梯口。他沒有問他們聊了什麼，因為沒有這個必要。
    蘇君堯摸了摸夏曉晨的臉頰。“明天早上，我來接你。”
    夏曉晨扯下蘇君堯的手，然後回到屋子裏。
    “媽！”夏曉晨坐在母親身旁。
    “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我管不了。”母親摸摸夏曉晨的頭。
    “你不恨嗎？”夏曉晨撒嬌般把頭靠在母親瘦弱的肩上。
    “我們信佛的人，哪能恨呢。倒是你，你心裏有恨。”
    “嗯。”夏曉晨閉起雙眸。
    “其實，她也是個好男孩。”夏母稱讚蘇君堯。
    “你是這樣覺得的嗎？”夏曉晨把頭從母親肩上抬起，問著母親。
    夏母沒有回答，又撫摸著兒子的頭。
    “我記得高中的時候，問過你，你那時候不能接受同性戀的。”
    “經年當年那件事，我也看得清楚。從小，你喜歡的，你千方百計也會得到。那我還能怎樣呢？哎，我想，蘇君堯跟他母親肯定有隔閡。我可不想我寶貝兒子跟我也這樣子。”
    第二天早上，蘇君堯又出現電梯口旁邊，在等著夏曉晨。
    “吃了早餐沒？”夏曉晨難得先開口。
    “還沒。”看著清秀的夏曉晨，蘇君堯很是心動。
    “我也沒有，找個地方吃吧。”夏曉晨提議。
    （俺Q：24328123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