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集 汪小小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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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有一個月沒再看見蔡乾和虞透了,那對妖孽兄弟抑或是情人,沒有再來騷擾我們。我和陸小文的日子波瀾不驚,生活一潭死水。鄭輝回來了,於是陸姐姐就天天猴著他家老公,夜夜滋潤,我迅速發現她的罩杯上升。
夏天衣服穿得少,關於這個的突變再明顯不過,我問她的時候,她笑得特風騷,“妹妹快去找個男人試試,那滋味真叫銷魂蝕骨”
我很壓抑,在陸小文天天的刺激下很壓抑,在她的女性特征異常明顯的炎炎夏季更壓抑。再下去,我要發現自己不是女人了。一是因為我現在往她旁邊一站基本和平胸沒啥兩樣;二是我每個月都該來的東西已經拖了好幾十天。
由此,我得出結論,我不是女人。
又一個周五,我乘車前往去花園醫院的路上,想去檢查一下關於我大姨媽的問題。不是我非得去花園醫院,我前男人的地盤,而是形勢逼不得已,因為我們學校的對口醫院隻有這一家,否則醫藥費不給報銷。況且,作為S市唯一的一家政府官員禦用醫院,它的軟硬件設施都是最好的,口碑一直不錯。我想,至少我去這家醫院檢查,不會誤診,不會被敲醫藥費,不會被感染甲流。
唯一的不便,就是會遇見熟人,遇見我非常不想見到的熟人。
好吧,我承認,說了上述一大堆廢話,我隻是尋找各種借口來掩蓋我強烈希望偶遇蔡乾的想法,即使他已婚,即使他不想看見我,我都希望能和他好好說話。
所以,我走進醫院大門的時候,相當忐忑,那種既希望遇見又害怕見麵的情緒影響了我一整個下午。直到我乘電梯到了三樓婦產科,才想起口腔科是在七樓,完全不會有邂逅機會的地方,心下有小小的失望,乖乖地拿著牌子,安靜地坐在外麵等候。
等候的時候,看見一個約莫六年級的男孩子拉著他媽媽的手,問了一個特白目的問題,“媽媽,為什麼到這裏來看病的都是女的?”
他美麗年輕的媽媽當下給他一個白眼,於是,我馬上想到了我們班那群妖孽小鬼在今天班會課上的超優異表現。
…………………………
一周一次的班會課向來是用來打發時間,培養師生感情的40分鍾,不同之處在於今天校長大人特有興致地坐進我們班教室,順帶身後跟著教導主任、初一初二年級組長、政治教研組長、語文教研組長等一批十餘人,他們浩浩蕩蕩地進了我的教室,美其名曰幫助我更好地成長。
於是,我立刻誠惶誠恐,因為什麼都沒準備,學生也不知道。所以,很明顯,明年今天是我的祭日,這就是導致我大姨媽不正常的罪魁禍首。
禍首之一提問,“汪老師,怎麼還不開始上課?”
“哦,您等等,電腦正在開機呢”
五分鍾後,禍首之二發問,“怎麼還有學生沒回來?”
“哦,她今天正好大姨媽,動作比較慢”
我瞄見教導主任厭惡地皺了下眉,她一直挺不爽我的。於是,我深信,今天的黃曆上一定寫著不宜出行,不宜上課。
十分鍾後,我進入正題,因為是期中考試前的動員,所以汪小兔也不可避免地問了一個很白目的問題,“請問同學們,離考試還有幾天?”
“五天”
“六天”
“咦,不是下周考試嗎?”
“誰說的,汪老師說是下下周”
“嗯,怎麼我記得是下個月”
………………
我無地自容了,隻能漂浮在講台上。
“同學們以如此輕鬆的心態應對考試令我欣慰,但考試前一定的壓力還是必須的,所以我們今天就來看看考試之前我們能做什麼?”
Q1:“請問大家有沒有較好的學習方法,覺得可以分享一下?”
全班齊聲回答,“沒有!”其語音語調無比整齊,充滿了班級凝聚力。
我的額頭開始滴汗,頭頂上的風扇再怎麼扇動我還是覺得空氣前所未有的凝固。
“請胡小文同學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她是我們班的班長。
5秒鍾後,她站起來;10秒鍾後,安靜;20秒後,長久的沉默。
“那其他同學有沒有自認為好的學習方法可以分享一下”
“沒有”——陳小棟喊得最大聲。
我甩了一個千年白目給他,“她說沒有是謙虛,你說沒有是尊重事實”
他終於識相地閉嘴。
Q2:如果在學習的時候遇到困難,你會怎麼辦?
龔小年舉手了,
“抄作業”
我暫時成了聾啞人。
然後,我水汪汪的大眼睛掃向了一直最有愛的正直男孩嚴小文。
他慢慢站起來,看著我,一臉苦相,
“我從來沒在學習上遇到過困難”
………………
我覺得,這群娃的出現,就是來拆我牆角,挖我祖墳的。
Q3:那經過這一周的學習,同學們有沒有覺得自己正在進步呢?
“沒~有~”意料中的回答。
“那肯定有同學看到其他同學的進步了,我們來說說看”
全班鴉雀無聲,我強行命令陳小棟再一次驚豔亮相,他唯唯諾諾地站起來,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終於說話,
“我覺得,這一周,天天在進步的隻有汪老師……”
神啊,請滅了我!我無臉麵對在教育界摸爬滾打五年的花名。
………………………………
回憶結束,我更堅定了要來醫院做檢查的決心,否則我真的會被這群死小鬼折騰死。要不然,十天後的報紙上,就會出現某中學老師精神崩潰,行為放浪形骸的報道。
我不想冒這樣的風險,所以我相信科學的解釋方法。
終於叫到我了,我興衝衝地進去。
十分鍾後,我渾身沒有力氣地出來。
想起剛剛老醫生問我的話,“你結婚了嗎?”我搖搖頭。
“你最近接觸過的異性名字知道嗎?”我再次搖搖頭,我最近都隻有學校和家裏兩點一線,除了高揚天天下班來接我。
“你懷孕了,如果想墮胎,我可以給你介紹比較好的醫院”他看著我病曆卡上職業那一欄填的“教師”兩字,無比慈祥地對我說。
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我漂浮在億萬公裏上空,眼前一片灰黑。
渾渾噩噩地下了電梯,我無力地走在醫院空蕩蕩的走廊裏,心跳止不住地加快,手腳冰涼,四肢無力,想著我最近的失身還是發生在一個月前,那個花園飯店的客房裏。可是,他都快要結婚了。
我忍不住跌坐在醫院的椅子上,腦中一片空白,真嘲諷,自己竟然也會成為未婚的單親媽媽,以往被我強烈鄙視的角色。
似乎有什麼人走到我麵前,擋住我的光亮,抬頭,就看見眼前站著一抹修長的白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