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章 少年靜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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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出生的時候,受到了龍族全部族人的祝福。銀色之龍,是除了金色之龍以外最強大的龍族。雖然我們龍族是和平安詳的種族,但是強大依舊是受人尊敬和喜愛的。
我還是幼龍的時候,也像你一樣向往人間。人類,雖然是三界之中最卑微和短暫的族群,卻也是三界之中擁有最豐富的創造和感情的族群。
我天天在窺天鏡這裏看著下界,看世人的悲歡離合、愛恨情仇。很快我就不滿足於就這樣看著,我想加入他們,我們雖然有無盡的壽命,可是我們的生活卻乏味到極致,還不如那隻能活幾十年的人類!於是有一天我趁大龍們不注意,溜下了界。
我落到一個山頭上,變換了自己的形態,變成了一個身穿白衣的少年。然後祭起禦風術,飛向有人的地方。一個時辰以後,遠遠的看見一座城鎮,我就收了禦風術,慢慢的走過去。
走在街上,看著周圍或歡樂、或悲哀的人群,我有一種充實感,從現在開始我就是他們中的一員了!要知道天上一日地上一年,以龍族長到無盡的生命來看,人間的三五百年不過是如白駒過隙的三百日罷了,所以這次下界,我打算在人間待一百年。
那時的我還是少年心性,心想:這次好不容易才來人間一趟,下一次還不知是什麼時候,怎麼能不玩夠本呢?於是細雨江南,泛舟狎妓,飲美酒作詩;狂沙大漠,騎駝狂奔,看海市落日;廣闊草原;策馬奔馳;吃全羊肥牛;那些日子是我一生最快意的時候,我從來不知道原來我可以活得這麼瀟灑自如。
仙族下界時,總是會定期去靈力充沛的高山大川補充靈力,因為人間沒有那樣充沛純淨的靈力,而我們每一日的化形總是要消耗靈力的。當我去祁行靈山補充日月精華時,遇到了一個有點法力的灑脫道士,他是來祁行山尋找傳說中的補血聖品——血參。他的法力還不足以看出我的真身,他以為我隻是體質強健一些的凡人罷了。我們相談甚歡,大有相見恨晚的意思。後來我們就同行,仙族一般到了地上是不吃東西的,為了不表現出我的異常,我還是會在他吃飯時,意思似的吃一點東西。一天傍晚,他抓了一條看起來有幾百年道行的青蛇精,興奮的對我說:“兄弟,你知道麼?吃了它可是大補啊!凡人能增加幾十年壽命呢!”
那蛇精顯然是認出了我,用它一雙眼睛哀哀的看著我,無聲的乞求著。我知道一般妖類要成仙不是那麼容易的,有定期的天劫等著它們,我又何必再給它加一道劫難呢?我一本正經的對那個道士說:“大哥,小弟看此蛇顯然是一條毒蛇,吃了它萬一壽命沒加上,反倒喪了命可就不好了,你說是不是?”道士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蛇,最歎口氣說:“好吧!不論是不是毒蛇,我吃了都是沒關係的,但是,若害了兄弟你,那就是為兄的錯了。”然後他就把那條蛇放了。那蛇臨走時看了我一眼,然後向我點點頭,就走了。我想它大概是在感謝我。
十幾年之後,又遇到了那條蛇精,那時它已經就剩最後一道天劫沒過了。她化為一個碧衣女子,找到正在江南遊玩的我,要在她飛天之前的這些日子向我報恩。因為妖類一旦飛天,就會前塵盡忘。我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說:“不要在意,我當時救你,不過是一時起意罷了。”她卻非常認真的說;“施恩的人可以忘記所施的恩惠,但是受恩的人絕對不能忘記!”就這樣,她做為我的婢女,在我身邊留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