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葵花和梧桐的相親相愛(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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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機在沒有休息,殼上黏黏的汗液。
路曉瑾在汽車上打盹。半夢半醒間手機不停的震動。
【到了嗎?】張偉童的短信不斷發來。
【還在車上,都快成片了,公司小氣,出差隻能做汽車。】路曉瑾撇著嘴,連續四個鍾頭的汽車苦不堪言。
【^__^,好好呆著吧……】
【恩……】
【就一個字還發來,給移動做貢獻啊……】
【我就這麼一點毛病你還挑,你才給移動做貢獻】
……
金融危機肆虐而來,裁員成了家常便飯,路曉瑾心裏祈禱,像是北京的風沙,天津的落葉……紛紛揚揚,飄飄灑灑。
張偉童的心情明顯不好,路曉瑾感覺出來了,公司也岌岌可危,在風雨中飄搖。
“雞蛋煎的太老,牛奶怎麼這麼腥……”張偉童心不在焉的吃著早餐,甩過頭去。
誰沒有火氣呢,路曉瑾憤憤的將手中的筷子丟下:“不想吃餓著。”
張偉童火氣似乎也是高漲,摔了手裏的筷子,巨大的摔門生驚醒了路曉瑾。
近乎懊惱的咬住下唇。垃圾箱裏兩個沒吃完的雞蛋。
六月天幹物燥,才八點,天已經開始悶熱。
該下雨了吧……
生活得點點滴滴初見倪端,不安,彷徨,失去的可怕都在心頭,會爆炸的。
真的會爆炸的。
股市崩盤,陰雲籠罩。
死亡聲音不絕於耳……
路曉瑾回到家的時候,張偉童陷在沙發裏,整個房間幾乎可以照出人影,張偉童有潔癖,路曉瑾知道,卻不知道嚴重到這種地步。
腳剛剛踏到門廳,拖鞋幾乎同時放過來。
“去,洗澡去。”張偉童命令。
“讓我休息十分鍾……寶貝……就十分鍾。”路曉瑾全身骨頭都要散了。
“不行。”睡衣強硬的塞在手裏,同時被惦到浴室。浴室裏隻有簡陋的淋浴,對於一個腳累到抽筋的人來說絕對不是放鬆。路曉瑾翻著白眼,不情不願的去洗澡。
累啊累,累啊累,累啊累啊累啊累!!!!!!!!!
路曉瑾將一切潛台詞念完,死活趴在床上不動。
“起來了,豬頭。”
“不起。”
“吃飯了。”
“啊,好,”聽到吃飯倆字路曉瑾行動無比利落的起來“飯呢?”
“你做了,就有了。”張偉童嘴角彎成弧線。
黑線,黑線,黑線。路曉瑾極端無賴的躺在床上“啊喲,我骨頭斷了,哎呀,我的手疼,哎呀,我的頭疼。”鑽在被窩裏死活不出來。
張偉童又好氣又好笑。
外賣送來的時候路曉瑾還在賴床,死活要在床上吃。張偉童很是無奈的看著床上的無賴,直接橫著抱起扔進飯廳。
“啊!”尖叫從浴室傳來,張偉童闖進去。
路曉瑾濕漉漉的手裏拿著手機,可憐巴巴的撇嘴。
“這……”張偉童摸不到頭腦。
“手機掉水裏了。”路曉瑾解釋。
“哦,沒事,晾幹了還能用。”
“剛才我接了個電話又。”路曉瑾繼續說。
張偉童黑線。
“然後又放水管底下洗了洗。”
張偉童徹底無語了,洗手機,路曉瑾,你夠創意。
“我洗完還打了個電話。”路曉瑾把最後一句說完,張偉童哭笑不得。
再能用的手機也經不起這麼折騰啊,寶石藍的光芒依舊很漂亮,路曉瑾拿紙巾惡狠狠地擦,電池隨意的丟在一旁。
“就當上帝幫助它下崗了吧,你就別心疼了。”看著在一旁收拾殘局的路曉瑾,很累了,張偉童很累了。
“不……”路曉瑾固執的看著手機,“我心疼……”
心疼的不止一件,路曉瑾心疼,張偉童頭疼,亂七八糟的事夾雜在一起。遇上一個刁鑽的客戶,總之……失業了。
失業……這兩個字對於張偉童是衝擊。
盡管早就做好了準備,依舊不能平心靜氣。
火氣一直憋在心裏無處發泄,總有一天會爆發的。
或許,爆炸的日子不遠了。
每天仍是按時上下班,狼狽的坐在公園長椅上,手裏的報紙翻來覆去,股票跌了又跌,什麼都頹敗。
泡沫般的海市蜃樓刹那崩塌,安靜祥和的景象瞬息崩離。
誰說相愛能在一起,誰說相愛的人不能在一起。
究竟是哪個呢?
煙霧繚繞……
路曉瑾遠遠地看到李威,也不顧馬路上,小綿羊掉了頭,灰色的交警大蓋帽就立在前麵。路曉瑾心裏緊張,調頭欲躲,和旁邊黑色的淩誌來了個親密接觸。
車後玻璃窗上“小心駕駛,請勿接吻”的字樣直直刺目。
陸染林心裏這個氣。剛買的淩誌就被一個女人給掛了,雖說損失不大,終歸不是好彩頭。
“小姐,你以為這是兩個輪就當自行車啊。”交警一臉苦笑,撞上小綿羊這種亂七八糟的駕駛方法還真……難得。
黑色帕薩特直直的衝過啦,陸染林心裏這個鬱悶,新老婆還沒開過癮呢,接二連三的受創。
帕薩特倒還算穩重,在陸染林五公分處停下來。
“曉瑾……”
“先生你好,我是洛克飾品公司的路曉瑾,如有業務請公司聯係。”
“路曉瑾!”
“先生,請放手,如果再不放手,我會告你性騷擾。”
李威直接用嘴堵住路曉瑾的嘴,老天,這估計是他這輩子做的最瘋狂的事。
耳光脆利,路曉瑾從沒像現在這麼憤怒過……
陸染林也幾乎呆了,活到三十歲,偶像劇生生的在眼前過了一遍,交警同誌轉身去找攝像機。
“李威,你該弄清楚,你是有婦之夫,我也不是什麼單身貴族。”路曉瑾幾乎顫抖。嘴唇紅腫,天然的光澤。
“我離婚了……”李威笑的疲憊,“曉瑾,我找你很久,你欠我一個交代。”
“交代,誰給我交代……”路曉瑾幾乎諷刺。
“打住,打住,您二位的事情回家解決。”陸染林撐不住了,看到男女的糾結他也覺得頭疼。“先把我賠償算了再說。”
“有你什麼事!”幾乎默契的兩人回頭大吼。
交警也忍不住了:“總有我事,這位先生,麻煩把你本掏出來,這塊兒禁止停車。”
李威毫不心疼的看著交警在本上揮毫潑墨,態度良好,配合一流,交警撞上這號的還真沒什麼可說的。
“這位同誌,麻煩,您的……”交警手伸向陸染林。
陸染林冷汗“我說交警同誌,您就高抬貴手……”
民警敬禮。
“您別抬了,您這一下好幾百塊錢又沒了……我也不容易。”
交警鄙視的抬眼。
陸染林極端心疼他那分,要是再一次,就等著新老婆跟他沙揚娜拉半年吧。
“我說,你這分可快到極限了……”交警毫不留情,繼續揮毫潑墨。
“我說交警同誌,我們民警一家親,您就放了我吧,你說我容易麼,好不容易換輛新老婆,您別讓我們夫妻不能團聚啊……我看著您也是一善人,別介那麼狠,成麼……我也理解你,作為一個馬路上的吸塵器,您也有您的苦衷,我知道,我理解,但是您不能不理解我們那……”
廢話多的能逼得唐僧拿禪杖捅死你,交警憋住心裏的火,心口默念三遍城市口號才憋住暴力執法的情緒。您看看,那邊那位先生態度多好,不辯解不抗爭,這才是新世紀的五好公民。小交警長舒一口氣。目光轉向路曉瑾。
“這個小姐,麻煩您直接掏錢包。”
李威男人的作風上來“看這邊……”
好吧,我收回原來的話,小交警捏著罰款單,千苦萬苦都不如民警苦,風吹日曬,霜打雨林,滿街灰塵不說,還動不動就裝著這類……逼得人特想暴力的,世界如此美妙,我卻如此暴躁這樣做不好,不好,真他媽的不好!!!!!!!!!!!!!!!!!!!
“我的罰款我交,管你什麼事。”
“我是你老公……”李威毫不猶豫的說。
“過去的……”
“以後也會是……”
“李威,算了,有意思麼?”
“有!”
“李威,張偉童,在家等我。”路曉瑾抬頭看天,夕陽濺落,紅色然遍。
“你們……在一起。”李威緊緊盯著路曉瑾。
“嘿,你倆到底誰交。”小交警忍不住了,陸染林急的跳腳。
“我!”又是同時出口的字。李威與路曉瑾抬頭。
“算了,沒意思,李威,你給我買的賬單夠多了。”路曉瑾絞這手指。
“再見吧。”路曉瑾掏出兩張鈔票,塞在小交警手裏,轉身欲走,該死的小綿羊怎麼也發動不了。
“至少,再讓我幫你一次。”李威微笑,將小綿羊放進後備箱。
“走吧……”
路曉瑾笑了,李威的心理煩躁不減,是不是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想方設法的要弄到手呢?人總是貪婪的,如同小時候的玩具,有人搶的總是好的。
黑夜與深藍交織成一片抑鬱,月亮未出,張偉童站在陽台,清冷的煙霧彌漫,屋子裏收拾的幾乎可以照出人影。
黑色的帕薩特停在樓下,路曉瑾走出來,擁抱……離別……和男人。
憤憤的掐滅手裏的煙,無法平息的怒火燒灼心肺,可惡……為什麼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可惡。
“我回來了。”門廳裏路曉瑾輕鬆地聲音。
“幹什麼去了。”張偉童的臉色冷的嚇人
“上班回來……”路曉瑾幾乎有些顫抖。
“撒謊。”張偉童的眼孔由漆黑變成血色。
“不……”路曉瑾嗅到空氣中危險的味道。
還未來得及辯解,臉頰上出現紅色浮腫。
路曉瑾被打蒙了,毫不猶豫的抬手,反手打過去。
張偉童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嚇人。“很開心是不是,很好玩是不是,有男人天天圍著你轉,很高興是不是。”
膝蓋頂住下腹,用力,路曉瑾癱倒在地上,張偉童血紅的雙眼如同惡魔,眼前昏闕般的黑暗。
路曉瑾痛的哭出來。
“哭哭哭,你就會哭,別讓我惡心。”
“不……”
“知道求饒,我他媽看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挺爽的。”
“放……過……我……”斷斷續續掙紮的聲音。
拳頭打過身軀,舊時的記憶一下湧來,“不,求求你,別打我……不!!!!!!救命!!!!!!!!!!!”尖利的呼救聲驚醒鄰居。
“張偉童!!!!!!!!”路曉瑾驚恐的尖叫。
雙手掐住脖頸,窒息的感覺,肺裏叫囂的疼痛,極度缺氧無力的掙紮。腳無意識的踢打。
“偉童,你聽我解釋。”
“解釋!還有什麼好解釋,你他媽以為我瞎了。什麼都沒看到。”
“誤……會……”
臉上又挨了一記耳光。
“誤會,那怎樣才算不誤會,看你脫光了和他在床上。”
“不!”路曉瑾掙紮,“你先冷靜下裏,我慢慢跟你說。‘
“冷靜,我還不夠冷靜。”張偉童的眼睛靠近,路曉瑾看到眼睛裏血絲彌漫。
“偉童,你真的誤會了。我和他沒有什麼,真的,我發誓。”
“發誓?你他媽還撒謊。”毫不猶豫的一腳踹過來,比起手掌的力道要大得多。
路曉瑾幾乎氣都喘不過來,慌亂中用手機求救。
“救我!!!!!!救救我!!!!!!”
塑料殼碎裂在地上,張偉童摔了手機,近乎瘋狂的在她身上拳打腳踢。疼痛到麻木……
麵前漆黑。
路曉瑾軟軟的癱在地上,任由張偉童搖晃。
“起來,別給我裝死。”
民警將幾乎奄奄一息的路曉瑾送上救護車,張偉童還在掙紮,血紅的雙眼似乎停不下來。周奇奇看著擔架上昏闕的路曉瑾,臉上的紅腫青紫混合成一片。身上估計也是傷痕斑駁。張偉童,就是這麼愛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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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文好痛苦……痛苦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