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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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薛葭葭其人,年方21,生日未過,但堅持自己是個二十出頭,奔三的人。平素牙尖嘴利,圓滑世故,頗愛耍小聰明,雖然有時略顯無恥無聊,但這不妨礙她由於那張美好的皮相引來桃花不斷。再由生活中泛濫的桃花而造成了她性格上的一點小小缺陷,用通俗的話來說,就是,死愛麵子而且還倔得像頭驢——莫晴評價。
比如說,讓整個S大津津樂道的土木係兩大名人相輕如冰的關係;即是她倔驢化的產物。事件的另一位主角的名字,叫做秦沐風。話說,也是個才華橫溢兼有英俊表相的人物。甚至在當年葭葭入學時,有人猜測這兩個各占了年級一的俊男美女會擦出愛的火花。但直到她大三了,別說火花了,火星都沒見著。——隻因為她太宅了,除了圖書館自習做個臨考惡補,基本上都在宿舍以網遊為伴。而另一位基本情況也相當,聽說除了偶爾跟團出國比賽,都是在宿舍裏研究計算機。於是那種桃色八卦便漸漸褪了色。
但就在褪了色的時候,火花來了,但不是愛的火花,是矛盾的火花。
原因在每年一度的結構設計全國聯賽上,這比賽要求大三以上的人才有資格報名。葭葭抱了試一試的態度填了報名表,又和莫晴拚了一周的時間畫出了一份設計圖。原本是自信滿滿地,想要在全國聯賽上嶄露頭角。但結果卻令她震撼了,她原以為很完美的設計圖並沒有出現在學校代表參賽作品的行列!其實事情到這份上,也沒啥好說的。但偏偏在決賽獲獎作品裏,她又看到了自己的參賽作品——天堂之路。作品的作者名字那裏赫然寫著,秦沐風。
她莫名之餘,去向一向喜歡自己的老師請教,得到這麼個消息。校級篩選時,由於學校導師暫時有事,便把任務托給了自己手下得意的幾位弟子。——秦沐風自然身在其中。
於是她氣憤了,想也不想地去找學校負責的老師。
恰好那天秦沐風也在,她雖然沒見過他真人,但宿舍裏莫晴那個喜歡美色的丫頭已經秀了N閃秦沐風的照片,所以她一眼便認出了他。
張口就丟了一句,“抄襲的卑鄙小人。”
秦沐風並不認識她,但很快便明白了這是怎麼一回事,確有幾分愧疚,“這件事,中間波折很多。我很抱歉,願意賠償你的損失。”
她冷笑,“看不出來你不但會抄襲,還會有錢鋪平道路。”言語間的譏諷明顯得都不需要掩飾。
他還是很鎮定地無視了她的挑釁,“有什麼能做的我都會盡量彌補的。”
“我要你上訴聯賽委員會,申明那個作品是我的,你要公開道歉。”
“我願意道歉,但不可以上訴委員會。”秦沐風的態度忽然也果斷起來,“我也願意承認這作品是你的,但不可以上訴撤回比賽結果。”
息事寧人?
薛葭葭從沒如此鄙視過一個男人,沒擔當人品低劣,怒極反笑中,她倒輕蔑了,“我知道了。天堂之路我也不要了,就當我賞給你的。”言罷款款離去。
但校園裏的八卦從來靈通得很,這件事不知道怎麼地就傳出來了。人人都知道秦沐風抄襲了薛葭葭,並且壓製了薛葭葭的參賽資格。他的人氣一路暴跌。
而薛葭葭也因為這件事,受到更多愛慕者的吹捧。
那句“當我賞你的”也成為S大當年的流行語之一。
“這是原則問題。”薛葭葭喝著可樂,還是怒意難平,——無論提及這件事多少次,她都沒辦法平靜,“其實我無所謂的,明年再參加一次也可以,如果是我一個人搞出來的作品也無所謂。但是有晴兒的一份啊,又不是我一個人的。”言罷,又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莫晴兒一臉的鎮定,“你又不去爭取,被人吃了作品還滿不在乎的樣子。真叫我氣死了。”
“沒什麼啊,得獎的是我們的作品,寫了誰的名字有什麼關係。”莫晴倒是看得很開,“至少說明我們有實力的。”其實她也是生氣的,但終究比葭葭要軟弱些,“他都有辦法把我們的作品扣下來了,你再去爭又有什麼用。他承認這件事還好,不承認,你也沒辦法。我們又沒證據證明這作品是我們的。初稿完成以後,我們草稿紙立即被樓道大媽拿去賣了。就一張成品圖,還在他手上。”
“說的也是。”葭葭也無力了,“可是想想就是好生氣。”比有錢?比有權?他當他是F4嗎?
拍拍手,把手上的食物漬擦掉。葭葭看了一下課表,發現這周起這幾天課特別多。
“準備上課了。”她收拾書包,“彈性力學。別帶錯了書。”——後一句是對莫晴說的,她就是有這樣的本事,上課時帶的書永遠不對。所以每次都隻能依靠葭葭救場。
“哎,葭葭……”莫晴忽然想起了什麼,但隻能在葭葭那句“要遲到了,快跑”並伴著飛奔背影裏被打斷。她看也不看地繼續拿了一本課本便也跟上了。嘴裏默默嘀咕著,“葭葭啊,彈性力學在內——好像從我們這屆開始,好多課是兩個年級一起上啊。”
葭葭到達教室時,恰是上課鈴響起前三分鍾。
以她的樣貌,加上土木係女少男多的現狀,很快就有人認出了她。
“葭姐,坐這。”前排的許清招呼著,他的身邊,在滿滿的教室裏居然還奇跡般地保留了兩個位子——葭葭和莫晴永遠是打包出場的。同學三年,他還是有這覺悟的。
自從那個“抄襲事件”鬧得人盡皆知以後,他對葭葭的油然而生了仰慕,從原來的薛葭葭直呼其名的三個字直接把稱呼改成了“葭姐”,並且有把這稱呼發揚光大的趨勢,讓葭葭頗有被當成黑道女王的錯覺。
“多謝占座。”葭葭嘿嘿地笑著,也不客氣,拉著後趕來的莫晴坐定。
許清湊上來,朝著後麵幾排努努嘴,“聽說這學期起,好多課都和大四一起上呢。”臉上一副不以為然的神色,“葭姐你別怕,哥們兒撐著你。”又壓低了聲音,“聽說那個秦沐風出國比賽去了,這幾天的課都不來。”
“關我什麼事。”葭葭淡淡的,“我不認識他。”
“是啊是啊。”許清又是討好地笑,“葭姐你哪能跟這種不入流的一般見識。”整個大三部的人都對葭葭讚不絕口,直指她有女俠風範;也就對秦沐風頗不以為然。
葭葭一笑,也不搭話。
但後排坐著的大四的人就不依了,“同學,秦沐風好歹是你學長吧,什麼叫不入流的。人家還拿到全國結構大賽一等獎呢。”
“切,別提結構大賽。那作品誰的還不一定呢。”許清也是個激動派,一激動嗓子就大了。引了好多人往這邊看。
“是啊,是誰的還不一定呢。哪能就靠了哪個人的紅口白牙就把這榮譽說得不堪了。”那人也是個罵架的高手,悠悠閑閑地幾句,便把葭葭暗示成了誹謗。
葭葭本想作壁上觀,但火力衝到自己身上了,她便也一笑,當場萌動了好幾位男士愛慕的心意,“是啊,口說無憑。怎麼說那作品也是為咱們學校爭了光,誰的又有什麼區別呢。話說,那獎狀和獎金不還在學生處掛著麼。”當初獲獎以後,應該頒發的獎狀和獎金秦沐風倒是不曾去領,直說是不該是他的。別人都道他是把這榮譽給了學校,但仔細想來,也不無不敢貪他人之功的心虛。
那人噎住了,葭葭的一席話並沒有什麼鋒芒,但暗示之意卻又明顯,他又無從反駁。若是順著說下去,反而顯得他自己心虛。
正尷尬著,老師進來了,看好戲的群眾們也都歸位,收起了探聽的耳朵。隻有偶爾有幾位時不時偷偷瞄幾眼葭葭,眼光閃爍。
“葭姐,我服你。”許清五體投地,低聲高唱讚歌,“當初你怎麼就不去參加辯論賽呢。太對不起兄弟我這麼賣力地組織了。”
“有那時間我寧可打遊戲。”她輕哼。
“你那個天下霸業還在玩啊。多老的遊戲了。”
“誰告訴你我還在玩那個,我換了《亂世》。你要不要來玩?姐姐我可是拿到神級寵物的人品達人。”
“感應頭盔很貴的,”他淚,“我還想省著點錢把我那台電腦更新了呢。”
“不來算了。”
“那你那個天下霸業裏的幫派怎麼樣了。”
“哦,扔給副幫主了。人心散,隊伍不好帶啊。”她套了句流行的台詞,“我還是去《亂世》裏當一個小嘍羅得了。”
“靠,那你還叫我去跟你混。當跟班嗎?”
“不。”
“啊?”
“我是想說,我的寵物都是神級的,你當跟班,簡直侮辱了我的寵物。”
“……”
所謂孽緣,大抵就是她這樣的了。
下了課,接了遊戲頭盔,上線便看到留言箱爆滿。
來信均來自一個ID:白露為霜。
不是吧。她一個個打開,然後被留言轟炸。
“葭葭?所謂伊人,雄霸一方?”
“收到請回答收到請回答。”
“我知道了,我遇到了飄逸公子了。葭葭,我在虎踞龍盤工會裏,上線要記得來找我。”
“我選擇的是魔法師職業,你要練操作可以來找我一起。”
“……”
所謂伊人,雄霸一方。
是她和白露為霜在天下霸業裏開的幫派的名字,惡搞了《詩經》原文:雄霸一方。
因著開始玩遊戲裏,兩個名字裏帶了千絲萬樓聯係的人偶然相遇,便一見如故,於是慢慢地發展了幫派,並且起了這麼個名字。
不過沒想到,她也來了《亂世》。
哎,人生四喜之一啊,他鄉遇故知。
她心情大好,帶了喵喵去約好的地方等她。
白露為霜一路上還一直和她通訊,“我已經把那邊的幫派交給水心兒打理了,過來玩《亂世》我就有預感你肯定是喜新厭舊也來了。”
“可惜我們現在不是一個工會的,不然又是一對禍害了。”她想到兩個MM在天下霸業裏的橫衝直撞,仍然是嘴角上揚。
“嘿嘿,其實我這麼早想來看你,就是想知道你長什麼樣子。”白露為霜的口吻裏帶了不懷好意,“是個美女的話,我就讓我哥把你搶回工會當壓寨夫人。”
“不是呢。”她習慣了她的耍寶,其實也很希望能看看她的樣子,以前的遊戲,都是千篇一律的人物形象,不若《亂世》裏有至少70%的現實相似度。
“不是的話,你就委屈點,收了我哥當壓寨相公吧。”
“……你哥也玩這個遊戲?什麼哥哥?”
“表誤會,是如假包換的親兄長,雖然沒什麼兄妹愛——他的ID很有名的,來自天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