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相愛 亦非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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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裏,坐在院牆頂端,感受夜風吹過時的刺骨冰涼,能讓心底更加寧靜。黑壓壓的夜空深處,一眼望不到底,竟是開闊了心境。我撫摸著自己的臉頰,突然落淚,原來,竟成他人的重生。可是,那個人,是我不願做的替身。因為,那個男人,也打動了我。
“這麼晚了,你還在這裏幹什麼?”政皓的聲音。
抬頭望向他,竟然有些視線模糊。
僅一刹那,政皓將我擁入懷中。沒有反抗,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任憑淚水淋濕衣裳。
這個懷抱,突然給了我溫暖的感覺,撫平我不能安靜的內心。閉上雙眼,夢想著再也沒有苦難,再也沒有心痛。恍惚間,竟安然入睡。
當第一縷陽光射入我的眼睛,才曉得,在政皓的懷裏,睡了一夜。政皓熟睡的樣子,像個不懂世事的小孩,光滑的肌膚,棱角分明的輪廓,挺拔的身段...若不是陸康磊,或許我會被政皓吸引。
不自覺地撫摸他的臉頰,暖暖的。他緩緩睜開眼,我們竟然都呆住了,來不及閃躲。
突然,政皓俯下身子吻了我,緊張傳遍了全身,心底像是被什麼軟化了似的。
雙手一推,我掙紮著逃離了政皓。
兩天之內,我沒有見政皓。任憑他的解釋,我都不要聽。
“紫筠,”政皓在我門外道,“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隻是忍不住就...”
“夠了!”我大喊道,“你走!”
“...”政皓遲疑片刻後,離開了。
陸康磊敲我的門,我沒有見。
我坐在院牆上,陸悅怡來找我。
“紫筠,”她道,“為什麼不肯見我哥?”
“我不是任何人的替身。”我道,“唐慧已經死了,何必讓他因看到我再想起往事呢?回不去了啊...”
“可是...”陸悅怡道,“你和唐慧,終究不是一樣的人啊,除了相貌其他的都不像,又怎會是替身呢?”
我笑。“終是不快啊...”
“還有...”陸悅怡遲疑道,“政皓他...為什麼也變得好奇怪?”
“...你去問他就好了...”
“......”
“......”
留下陸悅怡一個人,我穿過院子,準備回臥房。
與政皓不期而遇。
沒有理會,擦肩而過。
突然,手腕被人攥住。“...紫筠...”
“...”停下腳步,感覺到他手上的用力。
“...你真的不明白嗎...我...”政皓輕聲道。
意識到他要說什麼,我甩掉他的手。“別忘了,你將來的妻...是陸悅怡...”
離去。
陸康磊再一次來的時候,我見了他。
“紫筠,我正式跟你說,你除了相貌以外,和唐慧沒有任何相似,所以,我並沒有把你當成她!”他扶著我的雙肩道。
突然鼻子一酸,眼角劃過一滴淚。
他看著我的雙眼,柔和起來。摟住了我。“...你是一個...會讓人心疼的女人...”
我沒有說話,但心裏,卻有一些開心。
這個讓我心動的男人,他總有那麼一股讓人著迷的氣息。也許,當初,唐慧也是這麼被他征服的吧?
陸鳴來冷凝宮替他的一雙兒女提親時,李玥熱淚盈眶。她是喜極而泣,一方麵是高興她兒子和陸小姐的親事真的要定下了,另一方麵則是高興她二十年未見的孿生姐姐的女兒也要定親了。
政皓非常之反對,卻又不能明目張膽的反抗。畢竟,他與陸悅怡的親事早在幾年前就內定了。
至於我,已經被康磊吸引了。
於是,陸鳴與李玥商定,我們兩對一同,在下個月初二訂婚,然後再過三個月結婚。
傍晚,我預備坐在院牆上,欣賞這難得的安靜之夜,卻發現政皓已經坐在那裏了。欲離開,不巧被他攔住。
“...都這個時候了,你還要躲我嗎?”政皓道。
我不語,在他身旁住下。
政皓也沒有說話,他緩緩取下腰間的一把楊木簫,放在嘴邊。於是,想起了動聽的曲子,即空靈又縹緲。震撼著我的心靈。我不由自主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想起了很多年前的往事,我也曾經者聽過這似曾相識的曲子吧。突然有種落寞的傷感,可是在這裏,竟很放心。
不記得我在院牆上呆了多久,早上醒來的時候,就躺在自己的臥床上。望向窗外,記起了昨天夜裏的事情,也記起了很久以前的很多事。當然,還有昨天夜裏和政皓分開時,他對我說的——
“...這輩子,終是無緣相愛,就讓我們...下輩子再愛吧...”
心底,有些東西在漸漸瓦解,卻也有絲感動,從內心深處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