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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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祿鷗問過邵安:“你是不是有經驗啊?”
邵安玩味一笑,道:“有理論基礎,沒實際操作過。”
於是白祿鷗就很納悶:“那你怎麼那麼嫻熟?”
邵安凝視著他的雙眼,微微一笑,說:“愛是與生俱來的,是本能。”
第二天,白祿鷗醒來的時候已過晌午,他起了身,覺得腰酸背痛腿抽筋兒,跟他媽扛了一夜麻袋似的。
他向邵安抱怨,卻迎來邵安意味深長的一句:“第一次都這樣,以後慢慢就習慣了。”
白祿鷗禁不住羞惱地罵道:“都你媽賴你!幹嗎非地上做?”
“不是墊著好幾層衣服了嗎?”邵安悻悻一笑,端來碗皮蛋瘦肉粥,“來來來,吃點流質食物。”
看著白祿鷗不甘不願地喝著粥,邵安卻心滿意足地笑起來。
“犯什麼毛病?”白祿鷗涼涼道,“下偉哥也不必笑這麼淫蕩吧?”
“哪能啊?不能夠啊。”邵安嬉皮笑臉地貼到白祿鷗身邊,問,“記得昨天晚上答應我什麼了嗎?”
白祿鷗想了想,搖搖頭,然後突然“啊”一聲,又深思熟慮一番,還是搖搖頭。
邵安一挑眉毛,下巴擱到白祿鷗肩膀上,頗有些哀怨道:“‘醜’媳婦見公婆。”
白祿鷗恍然大悟:“你要見我爸媽?他們在青島出差呢。”
邵安怔了怔,哭笑不得地說:“去我們家過年吧?”
“你家?”白祿鷗有些猶豫,“不太合適吧?”
“我媽可歡迎了,我跟她說你家過年沒家長。再說你小時候又不是沒來過。”邵安一臉勝券在握地攬過白祿鷗的肩,輕笑道,“況且你昨天都答應了。”
白祿鷗點點頭,雖然他一直也沒想起自己是什麼時候答應的。
年前,白祿鷗跟邵安回了家。
邵媽媽保養很好,一點也沒變老,而且對待白祿鷗倍兒親切,使得他在這個冬天又暖了一些。
大年三十的上午,白祿鷗收到廉三河一條短信,裏邊說的那叫一言辭懇切,可惜白祿鷗正忙著幫邵媽媽收衣服,一時沒顧得回,後來擱著擱著也就忘了。下午他又跟邵安去買了好多生肉生菜,這茬兒就算徹底忘了。
邵媽媽燒的年夜飯實在美味,雖不算美不勝收,卻是絕對好吃。那做菜水平真是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饞得邵安和白祿鷗四隻眼直冒著瑩瑩綠光。
一方木桌,幾個可口家常菜,一側是邵安父母,一側是邵安和白祿鷗。雖不盡是血親,卻和和睦睦,圓圓滿滿,竟有了家的感覺。
吃飯間,邵安的爸媽時不時問些兩人在學校的境況。至此,白祿鷗才知道,邵安是瞞著家裏被開除的。看到邵安嘻嘻哈哈地圓謊,心中莫名酸澀,收回了目光。
“爸,媽。有件事……”
白祿鷗有些驚訝,因為在看不到的桌子下麵,邵安忽然拉住了他的手。似乎意識到什麼,白祿鷗不由地心裏一緊,低了頭。
邵安剛要開口,卻被一串手機鈴打斷。看著邵安去了客廳,白祿鷗這才鬆口氣。
明明是不願放任一切偏離下去,卻不知為什麼,在那一刻並沒有站出來打斷。白祿鷗不禁深深懷疑,自己是不是在什麼時候,陷入了誤區?是不是對某個不可能的可能竟抱著不切實際的期待?
淩晨,連綿不絕的鞭炮聲漸漸零散下來,白祿鷗躺在床上,眯起眼,迎著夜幕中突兀卻斑斕的閃光,喃喃低語:“我們還能停得下來嗎……”
“哢。”
門把手被轉開,邵安摸黑進了來,也沒開燈,就那麼靜靜地站在床頭。
白祿鷗想著不知這廝發得什麼春,色字頭上一把刀,總不至於猖狂到在父母家裏做那種事吧?
良久,卻聽邵安輕聲道:“你是喜歡上我了吧?”
白祿鷗差點沒憋住笑出來,敢情這廝大晚上是來碰瓷兒的?疑問句問的那麼理直氣壯,跟感歎句似的。
白祿鷗腦袋中正天馬行空,卻又聽見一聲歎息,然後麵上迎來一瞬間的激烈白光。
睫毛輕微顫動,縫隙裏隱約見得邵安拿著手機放在耳邊,壓低聲音戲謔開口:“看見了吧?信了嗎?……他現在睡在我家,前幾天就睡在我懷裏。”
白祿鷗強迫自己閉上眼,呼吸有一瞬間的紊亂,隨即平複下來。
“廉三河,以前什麼都是你的,現在,你最想要的卻在我這裏……特不甘心吧?嗯?”邵安關上手機,輕輕笑著,任由兩行清淚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白祿鷗依舊合著眼簾,什麼也看不見。聽覺變得異常靈敏,有毫無規則的炸響,有亂了陣腳的心跳,還有第一瓣雪墜落的輕響。
邵安離開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
又過了很久,白祿鷗試著張開眼睛,卻睜不開,像是被什麼黏住。摸一摸才知道,竟是凝固了的眼淚。
他摸索著去了洗手間,擰開水龍頭,捧起水往臉上潑。
“呦?這麼早起了?”
白祿鷗手頭動作一僵,卻仍舊支支吾吾地應了一聲。
邵安提起鏡子邊懸掛的毛巾,遞了過去,道:“鞭炮太他媽吵了,睡不著啊。”
白祿鷗有些不自然地接過毛巾,不著痕跡地側開一步,離得邵安稍遠了些,才掛上一副笑臉說:“也還好吧。反正我是倒頭睡到現在。”
邵安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又笑著說:“你是因為昨兒個累了。”
白祿鷗怔怔地站在他旁邊,突然奪走他手中的漱口杯,見他愕然著轉過來,便燦然一笑道:“趁現在沒什麼聲去睡睡吧,你也累了一整天。”
邵安了然地抹把臉,拍拍白祿鷗的肩膀,然後打著哈欠晃了出去。
白祿鷗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覺得有些恍惚。
真的不明白,他們三個為什麼會成了這樣。
真的不知道,是誰輸的一敗塗地。
真的想不通,為什麼要毀了友情,毀了愛情,然後落得個傾家蕩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