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過得說慢就慢說快也快，潘瑤和程瑾離開那天全村的人都到村口送他們，特別是平日裏跟程瑾做過谘詢的孩子們，尤其舍不得他，還不到程瑾的腰那麽高，抱著程瑾哭的不像話。誰也沒想到出現這樣的場麵，潘瑤一瞬間有點感動。
    感動歸感動，走還是要走的。上了汽車，絕塵而去，回頭看的時候，全村老小還站在路上眼巴巴地看著，小學課本裏矯情的形容，望成一座座雕塑。兩個人的行李比剛來的時候重了很多，都是村子裏的人給裝的，瑣瑣碎碎的，土豆幹，茄子幹，要不是潘瑤和程瑾死活攔著，後麵還有一編織袋新鮮的蔬菜等著呢。
    純樸的農民不知道該用什麽來感謝，隻好用這些他們認為最好的東西回報。
    回家的火車晚上才到，程瑾直接跟著潘瑤回了家。
    具體的說是潘瑤那間單身房間。
    誰也不想在外麵吃東西，兩個人挑挑選選竟然用帶回來的那些東西做了一頓豐盛的晚飯，都是素的，味道卻也還好。
    晚上程瑾給潘瑤收拾東西，琢磨著給潘瑤搬家。
    要搬的東西很少，又沒有葡萄搗亂，叮叮咚咚，收拾了幾個小時幾乎搞定了。
    書桌下麵第二個抽屜裝著潘瑤最寶貝的東西，沒聽潘瑤說過，程瑾就是知道，因為這是整個屋子裏唯一一個帶鎖的地方。
    潘瑤施施然從葡萄睡覺的墊子下掏出鑰匙，打開。一套動作看得程瑾超級無語，看著葡萄惡趣味喜歡的那花花綠綠的墊子，開始懷疑這個抽屜裏的東西跟自己想象的是不是一樣。
    一樣一樣往外麵掏，先是幾個厚厚的新舊不同的本子，看樣子應該是日記。
    還有一個首飾盒，打開是各色的首飾。
    再有一個小小的心形盒子，紅色的絲絨，看上去不那麽高級，打開來，是一對翅膀模樣的耳環，銀質的耳釘是對翅膀，下麵吊著水晶吊飾。
    再往下麵是一盤磁帶，很精致，封麵的夜幕下充滿童話色彩的城堡旁邊有個曉仙女撲閃著翅膀，揮動魔法棒，飛舞出絢爛的煙花。空白處大大的寫著幾個字，“迪士尼限量珍藏版”。保存得這麽完好，幾乎和新的沒有區別。
    “眼熟吧！”
    程瑾點點頭。自己的那盤已經隨著時間的推移慢慢褪色了，想要把一樣東西保存的這麽完好，該用了多少心。
    看著坐在麵前的潘瑤，心居然怎麽努力都不能平靜。一手放在她的背後，一手穿過腿彎，公主抱的姿勢輕鬆抱起潘瑤，在懷裏的人沒來得及驚呼第二聲的時候放到床上，彎下身狠狠的吻住身下人的嘴唇。胸口裏什麽東西呼之欲出了，什麽東西再也不能忍耐了，一瞬間情緒暴漲到了極點。
    潘瑤再不懂也知道這個吻和之前的幾次完全不一樣的。她是喜歡程瑾沒錯，把自己完完全全交給程瑾也沒錯，想要和程瑾結婚的心情更加沒有錯，但是這個時候，她怕，就是怕，什麽東西還橫亙在那裏，她不能完全放開。
    所以當程瑾放開她的嘴唇一路吻下去的時候，潘瑤輕輕說了聲“不要”。
    聲音不大，夜深人靜裏卻格外清晰。
    程瑾聽見了，吻停了，沒有動作了。時間靜止了，好像電影被按了暫停。
    程瑾的眼神有點複雜，隱約著還帶了些受傷，潘瑤幾乎不敢對視。
    “不想？”
    潘瑤搖搖頭。
    “我一定會娶你的！就算我爸不答應我也會努力讓他答應的，誰攔著都無濟於事。”程瑾坐起來。
    “不是的，”潘瑤從後麵抱住程瑾，“你不娶我，我也不後悔！”
    潘瑤怕程瑾誤會，淚都急得掉出來了。
    “很早之前就想過，無論將來要不要嫁給你，第一次還是要給你的。”
    程瑾回頭看著潘瑤，那表情分明是心疼的寵溺。
    “傻姑娘。”程瑾摟著潘瑤，肩並肩躺在床上，燈已經閉了，月光傾瀉進來，程瑾拉起床腳薄薄的毛巾被蓋住懷裏的人。一瞬間氣氛又恢複到了之前的溫馨。
    “瑾！”潘瑤的聲音裏還是充滿了擔憂。
    “想知道我那個時候為什麽對你好麽？”程瑾摸著潘瑤的頭發，這幾乎是他最喜歡的動作了。
    “恩？”
    “我有一個妹妹比我小三歲，叫程薇。頭發也是又黑又亮的，梳兩條麻花辮，長得很普通，像我媽。”說到這的時候程瑾笑得很溫柔，很幸福，“小時候最寶貝這個妹妹，兜裏隻剩一塊錢也要給她買根冰激淩，沒有錢坐車，我抱著她走了兩站路才回家。”
    “全家人都寵她得不行，出門從來沒一個人過。可能因為太寵她，我十一歲那年她從學校裏偷偷跑出去，失蹤了。過了一個星期，警察才來通知我爸媽去認屍體，聽爸爸說，已經認不出來了，隻有那兩條麻花辮還綁著，紮著失蹤那天我媽親自給係上的粉色蝴蝶結。”
    “那次你的頭發黏上口香糖，記得麽？”
    潘瑤聽得呆住了，聽到問自己，呆呆的點點頭。
    “以前薇薇頭發也黏過，不過當時我們沒人知道該怎麽辦，隻好減掉了，她哭了足足一周。”
    “潘瑤，我初中分不清是不是把你和薇薇弄混了，是我懦弱是我不對。後來回來了，你再也不梳麻花辮了，頭發也有卷了，我對你還是有感覺的，才反應過來的。這份感覺無關美醜，無關你那頭頭發的。”
    輕輕吻了吻潘瑤的發。
    “睡吧，晚安。”
    那一晚潘瑤睡得格外香甜，她徹底放下了心。
    生物鍾作祟，第二天潘瑤起得很早，程瑾還在睡著。洗漱了一番，到餐廳裏，昨天帶回來的那些東西除了各種菜幹，新鮮的在塑料袋裏悶了一個晚上，壞了大半。潘瑤蹲著挑挑揀揀，選了快半個小時，將剩下三分之一完好的放在水池裏，回頭正好看見不知什麽時候已經起床正站在廚房門口看著的程瑾。
    “都怪你！昨天非要收拾東西，菜都忘拿出來晾了！”潘瑤洗了手，也不擦幹，經過程瑾時故意往他赤裸的上身甩了甩。
    還沒等潘瑤走遠呢，被程瑾攔腰抱了回來，低頭在臉頰親了一口。
    “知道耍賴啦？”
    潘瑤衝程瑾吐吐舌頭。她承認剛剛是在跟程瑾耍賴，心情無比輕鬆的耍賴撒嬌，像平時對待自己爸爸什麽底線都可以挑戰那種輕鬆和愉悅。菜壞了確實不怪程瑾，至少不能全部怪他，自己昨天也沒想起來，但是，有些東西不同了，潘瑤的心境也慢慢發生了變化。
    想到這，潘瑤嬌蠻地抬起頭，白了程瑾一眼。
    “怎麽樣，你不服啊！”
    程瑾也不說話一把抱起來潘瑤，還是昨天晚上那種公主抱。他能感覺到潘瑤的變化，從內而外的變化，在一起這麽久他始終在找尋的感覺，這一刻他有了一種感覺，這才是潘瑤真正的樣子，放下所有負擔能和自己過一輩子的真實樣子，讓自己想寵到天上去的樣子。
    “喂，幹嘛！”潘瑤有點緊張。
    “你說呢？”
    看著明顯是剛剛才被拉上的窗簾，被臥室裏暗色調的氣氛感染，潘瑤的臉瞬間紅了個透。
    “昨天沒做完的繼續！”程瑾居然還壞壞的加了一句，潘瑤差點找個地縫鑽下去。
    睡裙很容易被挑了下去，潘瑤的臉更紅了，程瑾似乎跟昨天不大一樣，什麽動作都沒有，像審視一件藝術品那樣看著，潘瑤推推程瑾的肩膀。
    “不要看！”
    程瑾知道潘瑤的心思，她總覺得自己很胖，她怕赤誠相對看清楚了，印象會不好。
    想到這，程瑾居然非常高興，低頭輕輕在潘瑤的肩膀上吻了一下。
    本來隻想吻一下就算了的，可是潘瑤滑滑嫩嫩的肌膚讓程瑾瞬時沈迷了。一路吻了下來，潘瑤已經情動了。
    “為什麽不看？以後要常常看！”
    完結了~
    後麵兩章番外~
    很快屋子裏傳來讓人麵紅心跳的聲音。
    陽光剛好悄悄的穿過窗簾的縫隙滲透進來，外麵的陽光藍天，還有翠綠的掛著晨露的草坪，一切都散發著幽幽的香氣那麽的欣欣向榮，正像目之所及的甜美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