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陽光總是會讓人覺得懶洋洋的。
    花遊離站在花叢中，閉著眼睛仰起臉，用一種近似於迎接的姿勢曬著太陽。
    她真是非常喜歡在冬天的太陽。明晃晃的，卻不灼人。
    沒想到，這樣愜意的時刻，居然是在棲鳳閣。
    最近幾年，真是極少有這樣閑暇的時間呢。
    “阿離。”
    遊離回過頭，虞水墨正緩緩朝她走來。猶如水墨畫卷中走出的人兒一般，清雅出塵，超脫於世。
    她忍不住歎了口氣。
    “你還是喜歡這樣曬太陽，阿離，這麼多年，你一點也沒變。”
    “怎麼沒變？我感覺我變太多了。比如說，以前我是幹什麼的？現在呢？現在啊，我就是個愛錢的貪心老鴇，喂，你這裏有沒有用不著的美人？我帶回去賺錢去？”
    “美人？我記得幾天前我剛給你送過一個啊。再加上長歌，不夠嗎？”
    遊離眼前滑過那張倔強流淚的臉，果然…
    “當然不夠了…再說了，小鳳凰兒，我哪兒敢讓他去接客啊，就算紅月不跟我急眼，他也得跟我拚命。”她笑嘻嘻地朝虞水墨眨眨眼：“咱也算是他娘家人了，怎麼舍得啊？”
    虞水墨眼中閃過一抹鬱色：“阿離，你那麼喜歡長歌麼？”
    “你第一天認識我啊？天下美人我都喜歡。”
    虞水墨忍不住笑起來：“是啊，從小你就喜歡四處看美人，說起來，你怎麼就不喜歡小夜呢？他不美嗎？”
    虞水墨話音一落，一個夾著怒氣的聲音炸起：“虞水墨，誰允許你那麼叫我的？！”
    夜扶桑黑著臉從屋簷上跳下來。
    其實對於虞水墨對他親熱的稱呼，還不至於讓他這麼生氣，畢竟從小就一直那麼叫他了。
    真正讓他生氣的，是那句【你怎麼就不喜歡小夜呢？】
    在他聽來，這句話就是說花遊離不喜歡他夜扶桑。
    他簡直無法容忍。
    夜扶桑一雙漂亮的丹鳳眼恨恨地瞪著花遊離，帶著那麼一絲委屈的意味。
    “哎呀呀，我說你個臭小子，終於肯死出來了是不是？來來來讓我看看你是不是腦袋上長了什麼特殊的毛了，居然這麼拽…”
    虞水墨掩著嘴輕笑起來。
    “老子一向都這麼拽…你這無知兒童…”
    又離開時擼袖子：“他NNN…行，你過來…”
    夜扶桑眼皮都沒動一下。
    “夜扶桑！你給我滾過來！”
    “…………………”
    “夜扶桑，你丫無視我是不是？放個屁還有聲響呢，靠，你直接當我是真空是不是？”
    “…………………”
    “乖…快過來…我保證不打你…”
    切！夜扶桑黑著臉，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小夜~~~”
    聽到這一聲甜膩膩的‘小夜’，夜扶桑渾身一個激靈。
    話說換誰誰不得跟走夜路時猛不丁後脖頸被小鬼吹口氣兒的感覺似的？前一句還跟吃炸彈似的，後一句就變成了麥芽糖…
    尤其是再看到遊離臉上那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笑容…
    夜扶桑忍不住向前挪了兩步。
    “小夜~~乖~快過來~~”（蘇：我說花花，你怎麼跟人販子誘拐小朋友似的呢？花：您老說什麼呢？我隻有誘拐美人的時候才這樣，誘拐小孩太影響我華麗麗地形象了。）
    夜扶桑臉上的黑線如瀑布般垂下，他低下頭，認命地走過去。
    腳步還沒站穩，眼前那個笑得一臉燦爛的女人就撲了上來，兩隻手一左一右可勁兒捏他的臉。邊捏邊說：“小夜~~你這個小別扭樣果然是最可愛啦…”
    “喂…你放手！你這個瘋子！放手…”
    “不要不要…我就捏…”
    “…………………”
    虞水墨站在一旁看著他倆打鬧，兒時的情景閃過腦海。小夜，阿離，還有她自己。
    變了麼？誰說有變？
    隻要他們還能聚在一起，就永遠都會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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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也蕭蕭，雨也蕭蕭，瘦盡燈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縈懷抱，
    醒也無聊，醉也無聊，夢裏何曾到謝橋。”
    寂靜的棲鳳閣，遊離喃喃念出的句子，像是夢囈一般，縈繞在夜色中。
    棲鳳閣西角的藏書樓。
    以前她最喜歡躲在這裏，看書、睡覺，或者是爬到房頂喝酒。看小夜找不到她急得扁著嘴巴要哭的模樣；水墨總是滿臉擔心地看著她，聲音溫柔如水：阿離，你還小，不能這麼喝酒…
    她那時候固執且暴躁，常常一腳踹飛要來槍她酒壺的小夜。
    但是卻受不了虞水墨溫柔中帶著擔憂的注視。
    於是乖乖地放下酒壺，再凶巴巴地去哄因為被踹飛而哇哇大哭的小夜。
    那個時候，她大概八歲吧，小夜隻有五歲，哭的像個小花貓，抱著她使勁地蹭。
    或許，虞水墨真的是太了解她了---吃軟不吃硬，受不得別人對她好。
    正因為了解她，所以，總是容易抓住她的軟肋。
    比如小夜，比如小鳳凰兒。
    遊離坐在藏書樓的屋頂上，拎著白玉酒壺，雙眼染上了霧氣，迷迷蒙蒙的，不知看向哪裏。
    唉~小夜那小鬼還是長成這樣了…好好的一個孩子，小時候多可愛啊…是不是自己小時候對他太暴力了？遊離忍不住這麼想。
    下一秒，便歎了氣。
    或許，當初她就不該帶小夜來棲鳳閣。
    其實是在意的，每次看見小夜眼角的刺青，她都會覺得心尖一陣疼痛。
    忍不住伸手撫摸腳裸刺青處，她有些悲涼地笑了。
    突然，一個黑色的影子悄無聲息地來到她身前伏地跪下。
    遊離動都沒動一下。
    伏在地上的黑影緩緩抬起頭。竟然是那日被虞水墨吩咐傳喚紅月的那個女子。
    那女子什麼也沒說，隻是恭敬地遞出了一個小竹筒。
    遊離伸手接過，從那小竹筒一端抽出一張紙條。細細看過之後，神色冷然地看向黑衣女子，問道：“為什麼現在才告知於我，綾羅？”
    被喚作綾羅的女子仍舊低著頭，輕聲回答：“這件事綾羅也是剛剛得知，教主事前根本未曾透露一絲一毫，乃是命雲煙一人悄然行事，瞞了所有人。”
    遊離神色一凜，緩緩問道：“你的意思是，她開始懷疑你了？”
    “綾羅不能肯定。”
    遊離頓了頓，神色稍緩了緩：“綾羅，再過些日子回夢囈苑吧。”
    綾羅沒有動。
    “總是這麼互相打探互相監視著，我覺得累得慌。你如果願意，就回來吧。或者是你願意去哪裏願意做什麼，都可以隨你。”
    “……綾羅一心一意跟隨主子您，哪裏也不會去的。”
    遊離看了看她，心下不忍，但終究不願意再說什麼。
    “好了，你先去吧。”
    “是，綾羅告退。”
    綾羅起身，身形一躍，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遊離眼看著她離開，保持了之前的姿勢，一口一口地喝酒。竹筒和紙條散落在她另一隻手邊。
    夜色涼如水。
    她想，她也該回去了。
    雖然她這個當老板的整日有點不務正業遊手好閑的嫌疑，但是生意是自己的，這麼賺錢的行當她還是非常喜歡的。
    不知道，她不在的日子裏，貞娘把樓裏打理得怎麼樣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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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昨天沒有更。
    我龜速，而且，沒有什麼時間。
    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封麵上傳了兩天了，卻總也不顯示。
    連成是不是總容易抽風。。。=。=|
    最後：求收藏。。。咳咳，還有橄欖枝（這個實在有點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