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氣嫋嬈，燈光微暗，離國的皇帝離秋焚香沐浴，往年的李公公，卻換成了燕陽，縱然燕陽不解，也沒有多問。
    “燕兒”離秋輕喚著“來，幫我解衣！”沒有說朕，燕陽有種皇帝在透過他叫別人的感覺。
    “是”即使不合規範，驚訝也不能拒絕，因為這是皇命。
    為皇帝卸下王冠，雖然已是四十餘歲，卻不減當年的英氣，燕陽在整理著王的長發，一把香檀木梳，自上而下，雖然沒有做過這樣的事，卻做起來很算順手，離秋看著鏡中的自己，歲月流過，總有蒼桑。
    “燕兒，我都老了，你還是如此沒變！”輕輕的歎息著，流露著愛意，憐意，看著鏡中的人兒抬頭瞄了他一眼，又低下頭梳理頭發。
    “燕兒，你是不是還在怪我？”離秋傷感著，歎息著，“也是，我太自私了！”一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燕陽怔住了，沒有動，他肯定離秋所說的燕兒不是他，似乎也是一個憂傷的往事，可難道是父親？
    緩緩的解了衣裳，離秋泡進了溫池中，閉目養神，池中有一些安神養身的花瓣。隔著一層紗簾，燕陽在外邊，卻不知道該進去否。
    燭光搖曳，正如燕陽的心，隨之起伏著，揣不透聖意，卻忐忑不安，生怕簾後麵的人又提了什麼要求。
    晃然間想起幼時，見到離秋的第一眼時，僅五歲的樣子，他將高高自己舉起來，像一個父親一樣的親密，小孩子對於父親的崇拜和向往全都不保留的顯現出來，記得玩的很久，很開心。卻在回家後，被母親鞭敕著，跪在父親的靈前，責罵他，叫他起誓終有一天要報父仇。原來那個人，是和父親之死有莫大幹係的人，一夜長跪，自此後，那個人的好，再也進不了他的心。
    “燕兒，你怎麼呆在外邊？進來幫我刷背呀”
    燕陽向前走了幾步，又止在了簾子前麵“皇上，請恕臣不能，還是叫李公公做吧！”
    許久，一聲歎息傳出“罷了，你不是他！”語中無限的哀緒。
    燕陽在外麵侯著，約過了半個時辰，離秋又道“燕將軍，喚李公公進來吧，你可以回了。”
    已是半夜，屋外，明月高掛，春寒，萬物靜止。門口筆直站著的是江鳳之，對視了一眼，無言。燕陽自顧的走去。一身白衣，漸行漸遠。
    “李公公，我當年真的錯了嗎？”離國的皇帝問著。
    李公公沒有回答，隻是幫他細細的擦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