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初試，所以似夢必須到宮外等候。我獨自一人進了宮門。
    果然是皇宮，富麗堂皇，古樸豪華，但是帶著一種冰冷色彩的味道。我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想住在這裏。
    等我到的時候，秀女們也差不多到齊了。一個個興奮並且緊張的等待著，有些檢查著自己的衣冠是否整齊，有些的則是睜著眼眸偷偷打量著別人。遇見權勢大的就攀附著，遇見貧賤的就狠狠地踩上幾腳。女人的心，不能說不惡毒。
    過了一會兒，一個看似管事公公的人走了出來。秀女們立刻噤聲，整齊的排成了好幾列。
    “請點到名的秀女上前，依次進福安殿選侍。”公公的尖細嗓音在寂靜的人群中特別明顯，帶著一種肅嚴，讓人膽戰心驚。
    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我總覺得那管事公公的眼神有意無意的瞟過我。當我凝視他時，他卻若無其事的點著秀女的名字。
    “哎喲，好痛。”我斜對麵的女子驚呼了一聲，蹲下身去，嘴角隱隱有血絲逸出。
    “雲姐姐，你怎麼了？”站在那女子旁邊的秀女叫道，“公公，雲姐姐吐血了。”
    看來是有人等不及了，才剛剛初選而已，就被人下了毒。可惜啊可惜，看這女子的容貌倒還挺不錯的，怪不得會招人嫉妒。
    管事公公也注意到了，精眸淡淡滑過那女子，朝身邊的幾個小太監使了個眼色。那些個小太監便粗魯的將那女子拖出宮門。
    果然是狠。我在心裏說道，說不定有哪天我也這樣死在了宮裏。
    那女子被拖出去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公公麵不改色的叫著秀女們的名字。
    經過那女子事件的一嚇，膽小的早已啜泣了起來，有更甚者，暈厥在地。
    “哼，一群沒用的家夥。”左邊響起一個聲音，清冷。
    我偏頭，看著那個清麗無雙的女子。她風流韻轉，雙眸盼顧之間盈盈流連，唇色微點，身著一身淡粉色緊袖浮雲裙，顯出她凹凸有致的身形來。小鳥依人是用來形容她的最好詞語。發式並不張揚，隻梳了一個半翻髻，上麵斜插著一隻瑪瑙金絲紅玉簪，流蘇輕顫。單看這一隻簪子，就定知道不可小瞧了她。
    “妹妹，你說呢？她們是不是很沒用？”女子如鬼魅一般的笑著，眸中盛滿了妖惑。
    我終於見到比劉菱霏還要恐怖的女子了。
    我轉過目光，不再看她，怕會被她那股風情也迷惑。
    她在我耳邊低聲笑著，柔。
    “皇宮那麼大，住起來肯定不舒服。”這時右邊一個看起來較為活潑的女子開了口。
    “是不？姐姐？”她看著我，笑意流轉，“我還真想回家呢。”
    原來……不是每個人都希望入宮啊。
    女子見我不回答，便自己一個說了起來，不亦樂乎。
    “張學士張則良之女上前。”公公尖細的嗓音又傳了過來，打斷了我的思緒。
    我慢慢走上前去，在秀女的不屑或者羨慕的眼光中。
    “榮安縣縣丞何聰之女上前。”
    又一個秀女上前。
    或許是看她父親官銜小，可以隨便欺負，有幾個秀女居然伸出了腳絆倒了那個秀女。
    那個秀女無措，蹲在地上不知該如何反應，隻是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好不可憐。
    我本也不想管這等閑事的，隻是聽到那些秀女嘲諷的話語時，我忍不住了。
    我伸出手，向那個秀女伸去。
    那個秀女愣了愣，清秀的臉龐還掛著淚珠，實在嬌羞可人。
    我不耐，直接將她從地山拎了起來，然後轉身走人。
    她跟在我的身後，說道：“謝謝。”
    我也是無心的，聽聽也就過去了，並無多表示。
    “我叫何汐婉，姐姐你人真好。”她笑著說道。
    第一次有人說我人好，有些吃不消啊。我看了她一眼，無所謂地說道：“沒關係，堅強一點，不要被她們欺負。”
    何汐婉重重的點頭。
    福安殿裏麵幽暗無光，與外麵晴亮的天氣形成強烈的反差。
    “瞧瞧這些秀女們，個個長的都那麼美，錦諾又有福了。”一個慈祥的聲音在緩緩說著，雖然說是這樣說，但是話裏似乎又帶著一些嘲諷。
    “母後您也不是很美嗎？”皇後一張俏嘴撒嬌道。
    “哀家早就老了，哪比得上這些秀女啊。”太後似乎還挺高興的。
    “您在晗雪心裏可是永遠都不會老呢。”
    一直聽她們女聲在說道，都沒有男聲的加入。我不禁有些好奇，接著昏暗的光，我匆匆抬頭看向上座。隻有三個女人，中間衣著樸素，風韻猶存的該是太後，左邊是皇後，而右邊當然是得寵的夏昭儀，夏如潔了。
    真是奇怪，選秀，皇上怎麼會不來呢？
    綱要收回目光，卻被一道犀利的目光給攝住。
    太後細細的打量著我，我慌忙低下頭。
    可能是皇後也注意到了，忙說道：“母後在看什麼呢？哦，那是張學士的女兒張夜茗。”
    “哦。”太後淡淡的應了一聲，目光仍舊不放我。
    “據說她琴棋書畫無一不通，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子呢。”
    “皇後知道可真多。”太後輕輕瞥過皇後的臉，道。
    皇後一下子噤了聲，也無法再言語什麼。
    “秀女張夜茗給太後娘娘，皇後娘娘，昭儀娘娘請安。”我見機上前行禮，隻希望太後不要為難我。
    過了許久，太後才說道：“多大了。”
    “回太後的話，奴婢今年十六了。”我中規中矩的行著禮。
    “十六啊……”太後若有所思，“你可讀過書？”
    “讀過少許。”
    “那就好，女子雖說無才便是德，但適當的還是要助相公一臂之力。”太後說著與曆代太後都相反的話，讓我有些驚詫。
    “是。”
    “好了，留了吧。”太後一聲令下，我便被留用了。
    剩下的秀女都興奮異常，何汐婉衝我笑了笑，目光中滿是高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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