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真相 第四章 張網以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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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市局,指紋的鑒定結果已擺在了那裏,現場的指紋與江山檔案中的指紋完全一樣。到過現場並不一定就是作案的凶手!盡管白雲清抱有這樣的想法,但無論是作案動機還是作案時間,江山都完全具備,人證物證具在,他也隻能接受江山報複殺人的事實。
即使是這樣,白雲清心底裏還存在一絲幻想,那就是盡快找江山談談,看他能如何解釋,也許他能夠提供充分的不在現場的證明。但很快信息反饋了回來:江山去向不明!
白雲清特別惱怒,正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拔打了江山的手機。雖然在電話中江山一言不發,但通過那看不見的電波,白雲清也清晰地感覺到了江山的緊張、恐懼、悲憤和無奈。
白雲清徹底地失望了,他處於一種深深的自責之中。如果不是自己力主將江山保釋出來,如果自己平時對他管教得更嚴格一些,如果自己對他的家庭生活關心得更多一些,也許江山就不會被檢察院抓住把柄,從而形成今天的局麵。
田家生幾次來到了他的辦公室,請示下一步的工作,而且帶有明顯的催促的神情,但都被白雲清擋了回去。他想靜一靜,他要仔細地想一想。雖然這起案子證據充分,抓捕江山在法律上毫無疑問,但是直覺上白雲清感到問題不是那麼簡單。一切都太巧合了,一切都太完美了,就象是有人故意布下的陷進,等著江山跳了進去。且不說自行車的事情還是個問題,就是那神秘的報案人也令人生疑。他需要再等一等,再好好地想一想。
當田家生第三次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帶來了兩個消息:一個是報案人無法找到。偵察員親自跑到電信公司叫醒了值班經理,但報案人使用的手機號碼是一種充值卡,無法查到持有者的身份。另一個是刑警隊分析,江山的下一個目標極有可能是童威。
對後一個問題,其實白雲清在這之前已經想到了。如果江山真的是報複殺害舉報人的話,依他的性格決不會放過童威的。但白雲清卻同時還存在著另外的想法,那就是希望江山能夠逃走。自己多延誤一點時間,江山就能逃得更遠些、逃脫的機會也就更大些。這也許就是白雲清作為一個普通的人,所天生就具有的人生的弱點吧。
跨進警車,田家生就急急忙忙地向白雲清彙報了自己的抓捕方案。
“為了防止江山再一次行凶,我已經安排轄區派出所的人先去了童威的家……”
白雲清看著忙碌的一身大汗的田家生,內心矛盾重重。從理智上講,田家生的安排是完全正確的,但從感情上說,白雲清卻難以接受。這樣做,就意味著江山隨時會落入警察的手中,等待他的將是法律的嚴懲。內心裏白雲清有些惋惜,因為從感情上他並不希望江山會有這樣的結果。
看著白雲清盯著自己,田家生有點不知所措,他解釋說:“隊裏的同事講,童威現在不在市區,半個多月前他就逃回了老家榆樹村。因為他的案子是江山主辦的,所以江山肯定知道這個情況。另外,我已經通知了周邊的幾個區市分局,要求他們在通往外地的主要路口設卡,防止江山外逃……”
白雲清閉上了眼睛,將頭靠在了椅的後背上,臉上現出疲憊的神色,後麵田家生說了些什麼他也沒聽進去。
車到榆樹村口,白雲清等人就下了車,司機們很快將車開走隱藏了起來。田家生迅速安排手下人四處隱蔽,封鎖了整個村子,然後與前來迎接的派出所高所長一起,向村裏走去。
村裏靜悄悄的,偶爾有幾個早起幹活的人向村外走去,但很快被執行任務的警察給攔了回來。看到一切都很平靜,白雲清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村委會辦公室裏,白雲清看到了蹲在一旁的童威。他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白臉留著長發。也許他已經知道了發生的事情,正局促不安地擺弄著自己的手指。為了防止他出現意外,派出所的民警將他轉移到這裏。據高所長講,整個過程他都很配合,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霸道氣。
白雲清與高所長等人閑聊著,不時看看自己的手表。幾個小時過去了,仍然沒有江山的消息。天亮了,村子裏冒出一縷縷地輕煙,街上的人也慢慢多了起來。
白雲清與田家生、高所長等人商量,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總不能讓村裏的人都不出去吧,那樣更不自然。田家生、高所長分頭出去進行重新安排,白雲清也從屋裏出來在村裏閑逛。走到村中的十字路口上,他看到幾個村民正蹲在路旁閑聊,看到他走來就停住了話語,用好奇的眼光打量著他。
白雲清未加理會,慢慢地踱了過去。突然,他停住了腳步,轉過身來。因為,就在剛才,他分明聽到了一句奇怪的話。
說這話的是一位老人,由於長期的勞作,他的腰已成了弓形,臉上布滿了歲月的侵蝕而雕刻成的皺紋,粗糙的雙手上覆蓋著樹皮樣的皮膚,寬大的指關節間夾著一支自製的香煙。
“肯定出了大案了,村頭到處都有警察,一早上來了三批……”
白雲清急步上前問道:“老人家,你剛才說什麼來著?”邊說邊遞上一支香煙。
老人接過煙,笑著說:“你是個領導吧。”
白雲清含含糊糊地點了下頭,隨口附合道:“老人家好眼力。”
老人吸了一口白雲清遞上的香煙,得意地對周圍人說:“我說什麼來著,越是人家市裏的領導對人越客氣,不象派出所那些民警……”
白雲清靜靜地聽著。旁邊一位年輕點的推了老人一把:“三叔,你胡說什麼!人家領導問你話呢。”
老人不好意思地笑了,對白雲清說:“我扯遠了,你別聽我咧咧。剛才說到哪兒啦?”
“你剛才說一早上來了三批人。”白雲清提醒道。
“是的,是的。”老人說。“四點來鍾我起床去地裏薅草,就在前麵遇到派出所的幾個人,問我童威的家在哪裏,我就指給他們了。到了村東頭,又來了一個警察也找童威。我問他,童威又犯事了吧,他還騙我說沒事。我一眼就看出來了……”
“那人長得什麼樣子?”白雲清打斷了老人的話。
“中等個,三十來歲,挺精神的一個小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