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先愛的人已輸在了最初 Part 44 和好-朋友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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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約又打來了電話,千叮嚀萬囑咐明早一定不要遲到,何契一直聽她絮叨,許久後才開了口:“放心,我已好多了,明天的考試我一定會準時參加的。”
掛了電話,何契洗了澡,準備早點入睡,以一個全新的姿態回到學校,至少不能就這樣遺憾的結束他大學的第一個學期。
何契不知,有一個人影,怔怔的站在樓下,抬頭望著他房間的方向,那雙眸子在夜色裏卻閃爍著難以言明的神色。
霍倘雙手微微插在兜裏,心裏卻一團亂麻。他似乎又喝了酒,整個人看上去說不出的憔悴。
離他這樣近的距離,可為什麼依舊會覺得遙遠。
不知過了多久,那房間裏的燈光終是暗了,霍倘默默轉了身,身影在夜色裏漸漸消失。
可漸漸的,那身影竟又清晰起來。
不似來時,霍倘邁著堅定的步伐,一步步又走回了原位。抬頭望去,依舊一片漆黑,可知道那人在那裏,心裏便說不出的踏實和安慰。
霍倘後悔了,那日從醫院離開後便後悔了,可是卻不敢回去重新找他。離他越近,便奢望的越多。這樣的自己,還是原先的那個霍倘麼?
可是聽到邱桐說道何契的狀況,他的心便霎時間痛不可抑,被漫天的悔恨所淹沒。可是,卻依舊不敢去找他。
想著想著,霍倘慢慢走到門處,緩緩坐到了何契的房門外。雙手無力的搭在膝蓋上,額前的發絲淩亂的垂下,陰冷的夜風吹過,忽的飄了起來。
這一夜何契竟睡的實,連夢都沒有,仿佛真的是已經累到了極致。
第二日清晨,何契早早的起了床,吃了早餐,看看時間還早的很。於是坐在桌旁,不時的翻著習題,時鍾滴答的響著。
一想著即將回到仿佛很久遠的學校,一時心裏竟有些忐忑。索性起身穿了衣服,準備早早的去校園裏走走。
開了門,心裏便狠狠的緊了一下。
門外那人靠坐在地上,頭微微側在一旁,垂著眼瞼,卻睡的不實。那發絲上似乎都結了霜,整個人凍的臉色蒼白。
何契走到他對麵,緩緩蹲下身,仔細觀察著,眼裏逐漸泛起洶湧的心疼。隻此一眼,心裏所有的結便忽的一下消失了。
輕輕拂了拂那人的發絲,何契低低的喚他的名字:“霍倘——”
夢裏似乎聽到遠處那熟悉的聲音,每每聽到便不會忘懷的聲音。眼皮閃了閃,終是睜開了。眼前的人影逐漸變的清晰,霍倘直直望著,靜默不語。
兩人就這樣望著,許久,霍倘動了動唇形:“——小契——“。
“走,進屋休息吧。”
於是扶起他回到了屋內。
霍倘疲憊的坐在沙發上,視線卻緊緊鎖著那忙碌的人。一杯熱水遞到他手裏,一個熱毛巾輕輕替他擦拭著臉頰和微濕的發絲。最終又放了熱水,遞了套衣服:“去洗洗吧。這個是你上次留下的,早已經洗幹淨,一直在我衣櫃裏放著。”
伸手接過,輕輕撫摸著衣料,竟一時覺得恍惚。仿佛離那日已經過了多年。
霍倘跟在何契的身後上了公車,許是早班車,竟沒有幾個人。
兩人坐在最後一排,何契靠著窗戶,側著臉靠著窗外,卻感受的到那望著自己的目光。
許久,霍倘開了口:“你的病——都好了麼?”
望著窗外不時閃過的街景,何契淡淡應道:“恩,好多了。”
“那日我不該離開。”
何契轉了臉,霍倘垂下頭,漸漸握起拳頭,又漸漸鬆開。
搖搖頭,何契似乎真的釋懷了:“不怪你,是我自己說話太過。”
“小契,我——”霍倘驚的抬起頭,眼裏閃爍著期待:“你竟不怪我——?”
“恩,不怪你。”何契閉了眼,心裏暗自歎了口氣。又何曾怪過他,這樣的誤會,雖不願看見,卻一輩子要遇到無數次吧。隻是雖不怨懟,現在卻也無法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般。
但終究時間會淡漠一切的。
“小契。”霍倘的心緊緊揪在一起,“那麼我們還是——”朋友麼?心裏一陣自嘲,這樣兩個字,卻說不出的諷刺。
先是詫異了幾分,何契便明白他的含義。不知為何,‘朋友’這樣的詞,如今想來似乎總有不對,可是無奈他已無心再想太多。
“你又何必說這樣的話。”
霍倘的心似乎重重遭受了一擊,真的完了麼,真的連以朋友的身份待在他身邊都不行了麼。卻接著聽他道:“我不希望再聽到你這樣問,朋友間決不會因這點誤會而斷裂。”
揪起的心漸漸放下,霍倘低低應道:“恩。”這樣便是最好,不是麼?
這一路似乎極為漫長,到了學校,時間雖依舊很早,卻能不時的看見人影在徜徉林或風鳴湖畔舉著書複習。
“你複習好了麼?”兩人坐在圖書館前的一處石凳上,瞅著那些認真複習的人,何契突然問。
“沒。”回答的倒是斬釘截鐵。其實鬱悶糾結的又何止何契一人,這整整一個多月,他度日如年。
何契的表情變的嚴肅:“那——你怎麼辦?”
霍倘無所謂的聳聳肩,“隨便吧。”
“你——”何契覺得他比自己還無可救藥;“你就不怕重讀麼?”如果重讀,那便真是要分開了吧,縱使在一個校園裏,卻可能連見麵的機會都很少。
“你是在擔心我麼?“心裏暖暖的,卻問的不自信,就怕那是自己的錯覺。本來所有的一切,他自己都埋在了心底,而何契什麼都不知道。
這句話何契聽在耳裏,突然覺得很是曖昧,心上突地閃過一絲尷尬,別過臉,淡淡道:“我們是朋友,你說呢?“
霍倘愣了愣,突然笑了:“是啊,我們是朋友——”頓了頓,“放心吧。縱使我全部掛科,也不會重讀的。”
這一句話倒是提醒了何契。他竟一時忘了霍倘的身份。記得上次迎新晚會後那次騷亂,似乎就是這樣被他一個電話撥去,校長便出麵平息下來。他這樣的大少爺,自己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看了看時間,何契起了身:“我們進考場吧。”
教室裏的人並不多,何契霍倘雙雙走進,裏麵便小小騷動起來。同學們都圍了上來,對兩人噓寒問暖,這一陣寒暄,教室裏的人陸陸續續又來了許多,於是兩人身旁便圍了大大的一圈人。
何契一一謝過,這些並不是特別熟悉的麵孔,他要努力記住。他覺得,作為一個人,至少要學會感激。
一個人影進了教室,霎時圍著他們的人分去了大半,何契和霍倘的視線望去,隻見方少白似乎也憔悴了許多。這一個多月,對三人而言。雖是同樣的難過,卻各自有著各自的心情。
視線對上了兩人,隻幾秒,在何契剛要開口喚他時便輕飄飄的挪開了視線,隻當是陌生人一般,不理會他人的問候,徑自走到座位上坐下,一個人出神的望著窗外。
何約和田真真華小雲辛星一起進了教室。看到何契,還未待她開口,田真真已經撥開眾人直直站到了何契麵前,眸子閃亮亮的,透著說不出的欣喜。
“呀,你終於回來了。”沒幾句,便又撇了嘴:“唉,你好大的麵子啊,這麼多人請你才回來。不過太遺憾了,如果你爽約,那麼變-態嬤嬤那邊我就可以——”
“好啦,田真真,別開玩笑了,何契剛大病初愈啊。”有些女生看到何契消受的模樣,於是不忍的開口勸道。
田真真便斂了玩笑,輕輕踮起腳拍拍他的肩:“總之回來就好。“說著視線一移,淡淡對霍倘點點頭。
“恩。”兩人皆是一應。何約站在圈外,沒有上前。看著被眾星捧月班圍在中間的兩人,何約的心總算可以放下許多。看樣子是和好了吧,唉,真是的,折騰了真麼久,真讓人吃不消。
畢竟兩人可以相伴,而一個人,便要獨自忍受孤獨寂寞吧。想著,視線便落在了那孤零零一個人坐在位置上的方少白,那倔強的側臉,何約看的到一閃而過的脆弱。
開考近十分鍾,孔陽和鄭和才急匆匆的趕來。看到何契霍倘,兩人對他們眨了眨眼睛。
清晨考完,第二日下午才考第二門,於是何契霍倘決定回家。不過兩人還是先回宿舍稍稍收拾了一番,準備打包些行李衣物順道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