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先愛的人已輸在了最初 Part 31 秋瀾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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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瀾花園,36層。
這裏是霍倘眾套房子中的一套。寬敞簡約別致,可是他已經許久沒有來過這裏。今夜如若不是他在‘Finding’裏誤了時間錯過了進校最好的時機,怕也不會來這裏吧。
看著陽台上那盆吊蘭,霍倘想起了當時囑咐邱桐的話。
那天他將房間的鑰匙遞到邱桐手裏,對方有些詫異:“你這是——”
“我應該這學期都不會過來了,這盆吊蘭,還麻煩你來照顧——”
邱桐微揚起了嘴角:“就這麼放心我——”
斜睨了他一眼:“你說呢——”
突然笑出了聲,接著卻又歎了口氣:“是啊,你把‘Finding’都撇給我不管了,這房子又算什麼。”
霍倘不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吊蘭出神。
“放心吧。它——”看了看吊蘭:“不會有事的。”
“恩。”點點頭,“謝謝。”
邱桐淡淡的搖搖頭:“不用。”
天空的顏色不再暗黑,時間許是已經過了淩晨五點,霍倘收了思緒,進了屋,挨著何契躺在床上,閉上眼瞼,鼻尖繚繞著何契淡淡的呼吸。
他突然翻了個身,背對著何契,可是那清淺的呼吸卻依舊打在他脖頸,不覺間有些燥熱。長出了口氣,卷了被子,走到另一間臥室裏,終於沉沉睡去。
一入夢,兩個人便睡的昏天暗地,昨夜轉的太累,這一覺睡的很是香甜,連屋內來了人都不知道。
門外隱隱傳來按鍵的聲音,接著‘滴’的一聲,門便開了。關上門,那人剛走到玄關處,看到眼前的兩雙鞋,眼神突然閃過一絲欣喜,接著又是一陣淡淡的落寞,無奈的搖搖頭。
換了鞋,走向一間臥室,站在床前,看著睡的四仰八叉的何契,邱桐輕笑了下,上前替他掖好被角,輕輕帶上了門。
轉了身,走向另一間臥室,到門口卻突然停下腳步。就這樣站在門處,靜靜的望著床上那熟睡的人,許久,才邁開輕微的步伐走了過去,慢慢坐在床邊。
眼神凝視著霍倘的睡顏,邱桐微微伸出手,想要替他撩開額前的發絲,可伸出的手卻漸漸停在空中,最終蜷起收了回來,緊緊抿著唇。
站在陽台,看著那盆吊蘭,果真霍倘給它教了水,許是他很久沒有養花了吧,水澆的有些多,不時有水滴滲透泥土順著盆地的小洞流了出來,在台上留下一道陰濕的痕跡,看起來似乎像鼻涕蟲爬過一樣。
邱桐移開了視線,走到那盆吊蘭旁,指間在蘭葉上輕輕跳動了幾番,嘴角漸漸揚起淡淡的笑。還是植物好,沒有什麼複雜的感情,隻是被動的接受著它人的照顧或毀壞,但是卻以它自身最明顯的茁壯或枯萎作為最大的回應。
回到客廳,替自己倒了杯水,靠著沙發背,靜靜的喝著。
房間裏寂靜的隻聽的到鍾表滴答滴答的聲音,偶爾有淡淡的風聲傳進耳裏,傳來遠處那隱約的聲音。
已入深秋,氣溫已經不如前陣子,剩半杯水時幾乎已經退了熱度,溫溫的躺在杯裏,連熱氣都不剩。
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水杯,又抬頭看看牆上的鍾表,半個小時而已,卻感覺過了許久。
該去‘Finding’了吧。將水杯輕輕放到茶幾上,今日的他竟忘了將它收回原位,邱桐就這樣淡淡的離開了這裏,臨出門前,再次回頭望了望兩間臥室的方向,眼裏溫溫潤潤,卻看不出思緒。
門關上,發出輕微的聲響。裏屋的霍倘突然睜開了雙眼,連他自己都詫異為何現在會醒來。
去看了何契,卻發現房門不知何時竟閉上了,微微有些詫異。看他依舊睡的香甜,便又輕輕帶上了門。正要去洗手間,餘光突然瞥到茶幾上那突兀的透明玻璃杯,光線折射到裏麵的半杯水裏,微微有些熒閃爍著。
這一眼,霍倘便可以確定邱桐已經來過。取出手機,走到陽台上,撥了號過去。
邱桐一個人淡淡的走在路上,這裏是高檔住宅區,雖離市中心不是很近,但幹淨的道路上倒是很值得人慢慢前行。
今日出了門,和往日一樣,邱桐並沒有即使打車去‘Finding’,而是沿著路邊一個人向前走,整個人看起來說不出的落寞和孤獨,不禁讓人想要靠近他,溫暖他。
可是,連他都沒有察覺到的是,本來走到上個路口時他就應該打車,而不是像這樣,一位的向前走,沒有目的地,什麼都沒有,如果仔細看去,會發現他的眼神竟然有些放空。
突然,衣袋裏的手機震動讓他回過了神,看到霍倘的名字,邱桐的唇再度緊緊的抿在一起,眼神變的糾結。幾番掙紮下,他突然按下了掛斷鍵,然後關機。
“您撥打的手機已關機——”電話那頭突然傳來這樣溫柔卻機械的女聲,霍倘皺了眉。
一回頭就看見何契揉著眼睛,打著大大的哈欠從房間裏走出來。由於頭發沒有幹就睡了,整個人的頭式看起來說不出的滑稽,霍倘沒忍住,噗哧一聲笑了。
“啊,你這麼早啊——”剛說了一句,何契又打了個哈欠,霍倘走過去,扶上他的肩,將他一路推到鏡子前:“快,洗洗就不瞌睡了。”
何契軟趴趴的整個人借著霍倘的力向前走,進衛生間時腳下突然被台階一絆,隻聽咚的一聲,額頭狠狠撞上牆壁。
何契疼的眼淚嘩嘩的,回頭不滿的抱怨:“你幹嘛那麼大力推我啊——”
見他沒事,霍倘這才無所謂的聳聳肩:“誰讓你和軟腳蝦一樣。”
“——啊——”剛想辯駁,卻又被哈欠止住,眼角滾下大顆淚珠,不滿的瞥了霍倘一眼,擺明了意思是‘我不和你一般見識。’
當看到鏡子裏的人時,何契的哈欠突然就止住了,苦著臉指著那人,扭過頭對霍倘說:“這、這個人該不會是我吧——”
霍倘挑挑眉,一臉嚴肅:“你說呢——”轉過身整個人笑的雙肩不停的抖動。
何契沒好氣的‘切’了一聲,拿起噴壺開始對著頭發狂噴一通,再用梳子艱難的將它們壓下去,可是看上去一半水嚕嚕的,一半還是詭異的乍起,於是何契的臉更苦了。
霍倘走到他身後,取過他手裏的梳子,蘸了些水,一下一下仔細的替他梳理起來。
何契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慢慢的視線移到對方的身上。霍倘那專注認真的眼神,仿佛他現在手裏的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一般。何契隻覺得心裏暖暖的,微微漾了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