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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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攘的街上,一輛豪華的軟轎緩緩前行,周圍人聲鼎沸,紛紛在討論是家這麼有錢!
軟轎的轎簾被掀開,露出一張清美的麵容,轎中人兒看向轎旁的婢女道:“小白,現下是到了哪兒了?何時能到家?”唐風雖是開放,但她確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閨閣千金,這次去陪伴姑媽還是她第一次出門呢!這路自是識不得!
“小姐,現下我們已經到西街了,再有一盞茶的時辰就到家了”她安撫著明顯有些疲累的小姐,這也難怪,平時連自己的院落都很少邁出的小姐,一下子趕這麼長的路,是也夠她受的了!
“哦!”她鬆了口氣地放下轎簾,終於要到家了!
“小綠,小姐的房間打掃好了嗎?”水清靈淡淡的問,總管嘛!這些事兒也是她的責任!
“打掃好了!”
“恩,你先下去吧!”這時辰想也該到了。
一個家丁與下去的小綠擦肩而過,朝著她的方向趕來,“總管,小姐到了!”
“恩,我去看看!”不知龍縉雲的妹妹會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別像他的神經質大哥才好!
小白拉開轎簾,龍靜語款步邁出軟轎,這映入眼簾的男子讓他呼吸一窒,多俊美的一張臉啊!饒是略有姿色的她也自歎弗如……
水清靈任她瞧個盡興,她對這樣的注視已經麻木了!由緊張變得無感,真是應了那句話:習慣成自然
先回過神的小白,擦擦嘴角的口水,扯扯仍不知魂遊何處的小姐,低語道:“小姐,不要老是盯著人家看啦!”
忙收回視線的靜語,羞紅了臉,眼神閃過一抹窘然,“我、我哪有!”
“小姐,舟車勞頓,先回珍珠閣休息可好?”儀態萬方,文靜典雅,人如其名——靜語!典型的古代仕女!
“恩!”她輕點臻首,“請問,公子是?”
周圍的下人一陣錯愕!平時靦腆羞怯的小姐居然會問一個男子的名字,莫不是天要下紅雨了,還是說小姐紅鸞星動,他們美如神祗的總管又折了一個姑娘的芳心?
“在下是剛到任的總管水清靈,小姐可以直接喊我清靈,不必公子公子的叫”除了在山莊外,很少有人叫她公子!頂多叫她水總管!
“好!那我以後就直接喊你的名字了!”她的回應再次讓眾人愕然,看來總管有俘獲了一名紅顏!
“咳!”龍縉雲輕咳提醒著某人自己的到來!
“大哥”靜語有禮的輕喚來人!
他輕點下頭表示回應!
“少主不是到徐府談生意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緊張什麼,她不打算成精,又不會吃了他的妹妹!
“沒什麼!談完了就回來了!”還不是怕你招蜂引蝶!
“是這樣啊!那正好你們兄妹許久未見,可以聯絡聯絡年久失修的感情!”她的語氣不無嘲諷!真像個捉奸的丈夫,隻不過這個“奸”嘛,剛好是她而已!
唉!她的生活本沒什麼事兒,何處惹來這難纏的塵埃呢!
龍縉雲拉住欲走的她,“我跟你一起!”
輕輕抽出自己的手,她皺了皺眉,“你還真是冷淡啊!自己的妹妹離開家那麼久,你的反應也太無所謂了一點吧!”
靜語沉默的低下頭,她從來也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能和大哥親近,她的大哥一向對人冷淡,就是自家妹子也是如此,但經別人的口說出還是感到心酸!她也想像平常人家的兄妹一樣和樂相處,就算不能很親近,但也不會很冷淡,可是……她抬眼看了看自己的兄長,唉!也罷,她本就不是活潑的人,大哥性子又冷,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
龍縉雲有絲別扭的瞥了自家妹妹一眼,道:“靜語她……長大了,不用我陪著也可以!”
水清靈無奈的用手指撣了撣衣袖,兩人都不是活潑的人,這樣下去,想要看兄妹和樂怕是難了,“唉!兩個月沒見,,就算不親吻一下,至少也來一下關愛的擁抱嘛!”
親吻?!關愛的擁抱?!
他們那是什麼眼神啊?“別這樣看著我,我會不好意思的!”
見他沒動靜,她有了想吼的衝動,“還像個泥胚似的站在那裏幹嘛!抱一下又不會死人”
靜語有些尷尬的瞄了眼同樣尷尬的大哥,這似乎有點強“龍”所難!
“真不知道你們到底在矜持什麼?要是我那個死鬼哥哥,別說是兩個月了,就是我離開他一天,他也會抱著我哭喊著說什麼他有多想我啊!還有什麼沒有我就快活不下去了,之類之類的!哪有你們這樣的,對話就兩個字——大、哥,外加你、”她指了指龍縉雲,“一個點頭的動作!這算什麼事兒啊!”在國外,就算是兩個陌生人見麵至少也來個吻手禮,親臉頰什麼的!
一幫的人全愣在那裏,無法反應,而龍縉雲的反應確是……
“你有哥哥?!”他一直以為她是孑然一身。
她說的有點累的打了個嗬欠,“有問題?你能有個妹妹,到我這兒就不能有個哥哥啊?”莫名其妙!
“不是……我是說第一次聽起你談起家人”她對自己的身世一直諱莫如深,“依你之前所言,你哥哥應該不會放你獨自出來謀生才是……”
“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她有些無奈與傷痛,“是他自己離開了我的,倒是我想跟,隻不過到時候他見了我肯定不會高興的就是!”
“為什麼?”他不解,“他是去了哪裏?”為什麼不能跟?
“去了哪裏?”問的好!她也想問他去了哪裏!為什麼連自己的屍首也不讓她尋到!連見他最後一麵的機會也不給她!“應該是去了陰曹地府吧!”
陰……曹、地府?!“你是說你哥哥他……對不起,我……”
“好了,你們還有完沒完啊?”都不累嗎?“今天說的話似乎太多了,累了,我先回去休息了……有事兒的忙事兒,沒事兒的找事兒去忙!”時間應該用在刀刃上,不是用在發愣上!
她舒緩的邁開步子,睡覺去!
“等等!”龍縉雲激動的抓住她的手,“以後不準你有輕生的念頭!聽到沒有?!”什麼叫她倒是想跟啊?!那是陰曹地府!不是門外大街!!跟上去就回不來了!
“我不是還在嘛!”又沒有跟上去!
現在是還在沒錯,但,“以後呢?”
“什麼以後……?”她一臉不解的看著他!
“水清靈!”他憤怒的扳過她的身子,“你認為這個時候裝傻,會有用嗎?”
“裝不裝傻又沒所謂,”要死早死了,哪還等的到現在,白癡!
“不要用這種態度敷衍我啊!!”他死命的捉住她的肩,像是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似的,這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肩膀傳來的疼痛表明了他的激動,掩去沉痛,水清靈道:“我、不會去死……”
他鬆了口氣的軟下雙肩,還好……還好……
自己已經這麼在乎她了嗎?已經到了無法沒有她的地步了?原來他真的喜歡上了她——山莊的總管、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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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清靈後悔了,果然天才住在白癡的隔壁!她真是鬼迷了心竅才會扯出他哥哥的事兒!這下好了,幾乎全山莊的人都當她是缺愛的小孩,就像現在……
龍風和龍雨一人抱著她的一隻手臂,說要當她的哥哥!龍縉雲雖然不滿他們對於她的親密舉止,但也隻是臉色難看的注視著她,就怕她因缺愛而自殺,還有這個靜語是怎樣啊!忙著幫他量尺寸,說要親手做衣裳給她,現在她的淩煙閣的禁令形同虛設,每天的訪客多的快把她逼瘋,而她隻要保持一個動作就好——微笑!
“我說……”再這樣下去她會瘋掉!
“什麼?”整齊劃一、異口同聲,眾人就怕一個回答不及時傷害她已經“殘破不堪”的瘦弱心靈!
“你們不必如此……”她不是玻璃做的娃娃,一碰就碎!
“不行”
“你不要難過”
“你的人生還很長”
“不要自暴自棄”
“有我們我在呢!”
“這裏就是你的家”
“好死不如賴活著”
……
“我們都會愛你的”
“夠了!!”她霍地站起身,死火山被他們激活了!“通通給我閉嘴、立刻、馬上!!!”
……
很好!終於安靜了!“都把耳朵給我洗好了!”
“你要去哪?”甲抓住乙的衣服問。
“我去洗耳朵”乙道。
水清靈眼一掃,甲乙乖乖做好,收回淩厲的視線,轉向眾人,“我、水清靈,很愛惜自己的生命!而且我、沒有你們想的那麼脆弱!收起你們太過豐沛的感情,西街有一窩的乞丐,可以讓你們盡情的發揮自己的愛心,而我是最不需要的人!現在,全部離開淩煙閣,回到自己該呆的地方!!”
眾人乖乖的離去!
水清靈仰頭重重的呼出一口氣,不再交通堵塞了,真爽!!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離去的眾人心中一致的想法——我們的關愛傷害到了她,心靈越是脆弱的人,就越不想別人表現出同情,以後我們得在背後默默的關心她才行,多可憐的總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