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剝皮命案 第三章 步步驚心(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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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黑衣女人棄劍的行為,客棧裏的江湖人士紛紛作驚愕狀——劍,劍客之第二生命,隨意棄劍,無異於致性命於不顧。合理的解釋隻有兩個——一、對自己的武功有十足的信心,二、那個人是白癡。
黑衣女子解開罩在頭頂的鬥笠,露出一張慘白的臉,從左眼直至鼻梁另一側的一道三寸長刀疤有位驚心動魄。江湖上男人,有這樣傷口的不少,但是女人就很少見了,而且即使有傷口大部分女人也不會如此大方的顯露出來,或是蒙麵或是帶蓑笠,總歸是恥於露麵的。加上她原本就帶有的幽暗氣質,真真嚇了很多人一跳。
她隨即解開粉衣女子的鬥笠,露出一張嫵媚的臉龐,淡淡的柳月眉、精致的嘴臉無處不透露著小家碧玉的溫柔。
黑衣女子點了幾樣小菜,點的很精致,就連做到幾分熟、加糖抑或加醋,都提點得麵麵俱到,絕對是大戶人家的出身。
麵無表情的她,端起碗一點一點的喂著粉衣女子,動作雖然柔和,依然是冷氣十足,即使粉衣女子不停的用溫柔的像水的眼神瞧著她,她也絲毫不為所動。
那粉衣女子隻是乖乖的抿著小嘴,優雅無比地享受著幾天以來最正常的一頓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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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小的邊寨客棧,倒是毫不冷清,除了這一對怪誕的天使和惡魔組合,還聚集了不少的幫派人士。
著黑衣的是太原新興的洛桑派、緋衣人是來自沙漠的火鶴派、灰衣人是青辰派的、白衣人來自華山、青衣人來自嵩山,大家相互知根知底,所以即使動手也要掂量掂量,故而一時之間隻有這一對女子是活著的,其他人都仿佛靜止不動的雕塑。
時間過得很慢,像是過了一輩子,黑衣女人終於喂好了粉衣女子。自己隨便得吃了幾口,便吩咐小二收拾東西,打水上樓。自己則小心而艱難的抱著粉衣美女回房間去了。
在座的幫派男女依舊不動聲色地靜坐,像是誰也不願意先邁出這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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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等客房裏,黑衣女子柔柔地為粉衣女子洗著澡,沒有一句話,靜得有些駭人。
安頓好她,黑衣女子讓小二收拾掉浴具,並讓他給自己打了一盆水到房間,接著就吩咐他不要再來打擾。
小二逃也似的跑了,心下道:【誰要留在你這個鬼地方。】看來,他是嚇得太厲害,都忘了這事自己的地盤了。
待小二退出房間,黑衣女子轉過身開始認真的淨臉,先是從臉上緩緩揭下傷疤,接著用藥粉洗去臉上的白粉。脫去鼓鼓囊囊的外套,現出凸凹有致的身段。
粉衣女子這是才纖聲叫道:“姐姐,為什麼你一定要這樣打扮?”
黑衣女子很漂亮的畫了道弧線轉過身來,不帶表情地:“為了安全,依依,姐姐不是告訴你好多次了?”
“可是姐姐那樣真的很恐怖。”依依撒著嬌。
她擠出古怪的笑意刮了妹妹鼻子一下,戴上麵具,小聲道:“你不要再吱聲,今天晚上這個客棧不會安穩。我已經在你的床上麵罩上了金絲甲,萬一動手不會傷害到你的。如果出事,你就照我說的,吃下藥,去找世伯。”
“小心。”依依滿臉寫著擔憂,但又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