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106章 我問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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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五十年前毒叟所創十大劇毒之一的我問奈何。此毒雖然極其霸道,卻不會立時要人性命,但別以為這是好事。此毒起初是每隔三個時辰發作一次,毒發之時的痛苦便是大羅金仙也忍不住要自殘,更何況是凡人,隻恨不得立時結束生命到得奈何橋,重新投胎,再不受那毒發之苦。每發作一次,便增加一分痛苦,每發作一次間隔時間便減少一刻鍾。周而複始,到得最後……很少人能挺到最後的,迄今為止,最堅強的人也隻撐過了五次毒發。
我問奈何,真的是我問奈何。
此毒已經消失江湖十多載,是誰又讓它重現江湖呢?
剛剛琳兒說黑色的血,難道是——
心,不住地往下沉。
月卿,她……
身後有幾個人在接近,他已無暇去管。
“琳兒!”
玉無極身形極快,一抄手就將琳兒自地上抱了起來。心中擰成了一團,他的小丫頭怎麼了?他們分開不到一個時辰,她怎麼就受傷昏迷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司徒淩墨跟在他身後,對於他的動作並沒理會,隻是走到齊文軒身後自他掌中抽出寒星劍,邪氣的眸子閃了閃,又恢複了以往的肆意。
“劍在,人呢?”
輕輕淺淺的音調,與平時並無二致。
齊文軒轉過頭,黑眸定定地看著他。
司徒淩墨也看著他。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突然,齊文軒將沾了烏黑血跡的手指伸到了司徒淩墨的跟前。
“這是?”
司徒淩墨對著眼前這刺眼又刺鼻的黑血眉心微蹙。
“我問奈何。”
齊文軒的聲音很低很沉,有一種接近悲愴的感慨。
司徒淩墨周身的邪肆之氣比之剛剛盛了那麼幾分,麵上的表情卻是未變,依舊是邪氣染就的魅惑容顏。張了張嘴,淺唱低吟如最牽動人心的樂曲般的聲音在空氣中響起——
“我問奈何嗎?毒叟的得意之作啊。嗬嗬,真是笨蛋呢,活該著了人家的道。死了也倒省心了。”
真的好後悔當初選了她,那時自己是怎麼鬼迷心竅地選了這麼一個笨蛋?
“不許你咒她!她還沒死呢!”
齊文軒一伸手扯住了他的衣領,厲聲道。他難道就這麼冷血嗎?那個身中劇毒生死未卜的人是月卿啊!不是別人!
司徒淩墨冷眼看著他,輕輕地撥開了他的手。語帶呢喃地說道:“你幹嘛反應這麼大?別忘了你隻是她的師父。”
“師父”二字明顯加重了語氣。
“就因為我是她的師父才會擔心她!”
齊文軒閉上眼,努力控製自己的脾氣。這個時候,他不能亂了方寸。
“站在這裏擔心有用嗎?”
司徒淩墨覺得很可笑,而他也確實笑了,雖然從一開始他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過。
齊文軒一愣,是啊,隻有擔心是沒用的,他現在要做的是趕緊找出月卿的下落。
他要好好想一想,從今天早上在去梅苑的路上遇到南宮少昀,琳兒與月卿與之去了前廳,而自己在回荷風小築時又遇到了要去前廳的慕雪嵐……
後來,等他到了前廳,月卿與琳兒已然離開,很明顯的,在他未到前廳的那段時間發生了某些事……
再然後,他發現慕雪嵐不見了。
慕雪嵐,她為什麼要去前廳?又為什麼突然離開?
“我去找人!”
拋下一句話,幾個起落,身影已然消失。
“我去查與毒叟相關的人的信息。”
一直在後麵沒有說話的喬俊也閃身離開。
玉無極抱著琳兒對司徒淩墨點了點頭,也離開了。
隻剩下了司徒淩墨持著寒星劍站在日陽底下,有些燥熱的風吹來,使得人的心情也略有些煩躁。
緩緩地閉上雙眸,任由熱風拂麵。
寒星劍是她的佩劍,是他自司長老那裏拿來送她的十五歲及笄禮。還記得當時她明明很高興,卻偏偏要強自壓抑的表情,著實取悅了他。
她喜歡的人事物從來都是以生命去保護的,例如琳兒。
而這次不止棄了琳兒,連劍也棄了。
這是不是說明——
嗬嗬,不會的。
她是他手中最趁手的棋子,沒有他的同意,她怎麼可以自己脫離棋盤呢?
月,我在這裏等你。
這次,可千萬別再讓我失望了。
***********
砰!
齊文軒一回到荷風小築就將手上拎的人丟在地上,繼而甩了甩手,好像要甩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臉色說有多難看便有多難看。
司徒淩墨放下茶盞,右手撚著一顆玉石棋子,邪氣的眸子僅是瞄了地上那人一眼,便轉向齊文軒。
“還是我問奈何?”
語氣沉靜一如平時。
齊文軒點了點頭,麵上卻有些疑惑,指了指地上的人,“你就這反應?”
司徒淩墨撫摸著手中的棋子,漫不經心道:“你想要我有什麼反應?”
齊文軒一拍腦袋,他真是糊塗了。司徒淩墨是什麼性子他還不知道嗎?竟然還問了這麼白癡的問題。
“倒是這人,你在哪裏找出來的?真是有趣。”
戲謔的聲音似乎找到了難得的樂子一般。站起身,司徒淩墨走到地上一動不動的人麵前,抬腳,踢了一下。
齊文軒不忍心地小小別開了眼,這人怎麼如此冷情啊?怎麼說人家姑娘也追了他這麼久,雖然很煩人,但是也不能把人家當小狗一般踢吧。
“咳咳,就在後山腳下的樹林裏,我趕到的時候人已經這樣了。”
他真的想不明白,為什麼今天他總是晚一步呢?
“能救活吧?”
司徒淩墨把玩著手中的玉石棋子,看著眼前烏青的臉,很難將之與那張平時描畫精致的麵龐聯想在一處。這樣問,不是他要懷疑齊文軒的醫術,主要是因為眼前這人好像連呼吸都沒有了吧。若單單是我問奈何的毒,倒沒什麼,關鍵在於她後心那個血窟窿,真的有夠滲人的。
齊文軒伸手揉了揉眉心,使其舒展開來,臉色有些陰鬱,“就算她此時已到了地府,我也要把她拉回來。”
這可是找到月卿的關鍵人物,他豈能讓她這麼輕易就死了。
據琳兒說的,月卿是中了我問奈何的毒,而眼前的慕雪嵐也中了我問奈何,這其中,又怎能說沒有關聯呢?
深思之後,疑問便一一浮出,慕雪嵐為什麼要去後山?又為什麼會跟月卿中一樣的毒,不止如此,還被人在後心插了個洞?是什麼人因為什麼原因非要置她於死地?
難道是因為慕雪嵐追著月卿及琳兒到了後山,但是在山腳剛好遇上抓了月卿之人,便與之纏鬥,想救下月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不說她對月卿早就恨之入骨,現場也並無打鬥的跡象。所以,她中毒受傷,非常的發人深省。相比較而言,他更相信她就是抓了月卿的人,至於中毒受傷隻是她的苦肉計。雖然後心這一個大洞明擺著是要她命的。
“那你還不去救?杵在這兒幹嘛?”
司徒淩墨慢慢踱回桌前坐下,語氣有些嫌惡。他不知道慕雪嵐後心那個大洞很令人惡心嗎?還是他故意的,就是為了惡心他?
“我需要人幫忙。”
齊文軒咬牙切齒說道,他那是什麼表情?他以為他就不嫌惡心?他也是有潔癖的好不好,除非必要他可是隻管自己人死活的。
司徒淩墨慢條斯理端起茶盞,輕呷一口。
“你知道我是絕對不碰女人的。”
當然這個“絕對”不包括月跟琳兒。如果其他女人敢碰他,上次那苗女的下場便是借鑒。
齊文軒見他如此,便知他不會幫忙,咬了咬牙,再度拎起地上快死透的慕雪嵐往內室走。
“站住。你這是往哪裏去?”
司徒淩墨看似低頭品茗,卻適時開口阻止了齊文軒的腳步。
齊文軒回過頭,狠狠地瞪他一眼,心中氣悶之餘,腳下硬生生地轉了個方向。
好!他不去月卿的房間,去自己房間總可以吧?
真是,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片刻之後,齊文軒滿手是血地又跑了回來,對司徒淩墨皺眉道:“除了你,現在還有誰活著?”
毫不客氣的話語,讓司徒淩墨笑了起來,很有良心地指了指琳兒所住的房間,那裏有個很礙眼的人,或許可以幫他。
齊文軒也不笨,嗖一下便衝進了琳兒的房間,不過眨眼功夫,就拖著一個有著神仙麵孔的人自司徒淩墨眼前飄過。
見此情景,司徒淩墨唇邊的笑容加深再加深。
怎麼說,琳兒也是他司徒淩墨的人。他哪可能允許別人對他的人存了那種心思?
玉無極……
細細品味著這個名字。
玉無極,不僅僅是玉無極。他代表的還是江湖最神秘的三大組織之一的流雲宮。讓他感興趣的是,流雲宮一向都是不理江湖事的,而他堂堂流雲宮的宮主這次卻現身江湖,真的隻是因為琳兒嗎?他怎麼不知道流雲宮主竟是顆多情種子啊。
嗬嗬,事情真是越來越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