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94章 懲之為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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喀!
一枚白子,輕輕巧巧地落在棋盤之上。
再一看整個棋局,司徒淩墨幾不可聞地低歎一聲。
王對王,死局!
左右手攤開在眼前,那十根修長瑩潤的手指,很美。讓他自己看著也很是喜歡。
人,如果太聰明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因為會找不到對手,那樣的感覺,嗯,真的是很差勁。所以,在沒有對手的情況下,他都喜歡用自己的左手跟自己的右手對陣。例如下棋。
左手黑子,右手白子,自己跟自己在棋盤上廝殺。但是這麼多年以來,每次都是現在這種狀況,不是平局就是死局。
難道他的左手就是贏不過右手?或者說他的右手贏不過左手?
再好玩的遊戲玩久了也會有膩煩的一天,更何況是沒有任何懸念的結局。所以,有時候他也會找人陪他一起玩,就當是娛樂也好。而以前最常陪他的那個人無疑是琳兒,他喜歡看她下棋時臉上豐富多彩的表情,不論輸贏,隻是為了給自己找些樂子。
“司徒大哥,嵐兒陪你下一局可好?”
一旁的慕雪嵐忍不住出聲,她一直不明白,司徒大哥為什麼要自己跟自己下棋,明明她就坐在這兒啊,怎麼不邀她一起呢?對弈對弈,兩個人弈棋才叫對弈啊。
司徒淩墨連眼眸都沒抬,徑自在石桌上取了茶盞,剛湊到唇邊還沒喝,便見他雙眉不經意地一挑,淺唱低吟般的嗓音便這樣流瀉出來。
“怎麼現在才回來?”
慕雪嵐一怔,但當她看到自荷風小築拱門進來的月卿及雲兒時,眸子低垂了下來,亦掩住了其中一閃而過的狠曆。
“公子。”
月卿麵對這邊斂衽行了一禮。
司徒淩墨向她招招手,“過來。”
將采買的食材交給雲兒去放好,月卿才轉身走向涼亭,還沒踏上涼亭的台階,司徒淩墨的聲音便再次傳來——
“跪下。”
輕輕淺淺的聲音,不高不低,沒有絲毫起伏。
月卿連辯駁一句都沒有直接跪在了地上。
一旁的慕雪嵐描畫精致的臉龐浮現了一絲幾不可見的笑意,雖然她不知道司徒淩墨為何要讓月卿跪下,但是隻要看到她討厭的人跪在地上,她的心情就會很好。
司徒淩墨放下手中的茶盞,慵懶地起身,緩步走到月卿身邊,彎下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邪肆的眸子盯著她比出門前更加蒼白的臉色,胸口無來由地升起一絲煩悶。
突然,一股似有若無的甜香飄進鼻翼,這是?
“你遇到那個女人了?”
明明還是淺唱低吟般的呢喃聲音,聽在月卿耳中卻讓她打了一個激靈。抬眼望進那雙邪肆中夾雜著不明寓意的星眸,感覺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收緊了,讓她突然有種錯覺,這隻手最想放置的地方不是她的下巴,而是她的脖子。
“是的。”
“還記得我說過的話嗎?”
司徒淩墨放開了她的下巴,直起身,似漫不經心地問了一句。
月卿心中一涼,額上冷汗滑了下來。
下次若反應還是如此遲鈍,那你也可以離開了。
不!不是這樣的,她不是反應遲鈍,而是根本就沒有想過要躲花舞語,因為她不討厭她。所以——
“公子——”
下意識地伸手扯住了司徒淩墨的衣服下擺。
司徒淩墨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隻是不經意地撩了下衣袍,下擺便脫離了月卿的手心。回轉身又走到了石桌前,坐下來重新擺開了棋局,依舊是左手對右手。
“司徒大哥,要不要嵐兒重新泡一壺茶來?”
慕雪嵐好像很高興。
司徒淩墨仁慈地掃了她一眼,這一眼便足以令她興奮三天了。
“司徒大哥再稍等片刻,嵐兒一會兒便回來。”
慕雪嵐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來了,雖然她很想待在這裏繼續享受心上人的偶爾一瞥,但是為了凸顯自己的賢惠,她還是選擇暫時離開。
對於她的離去,司徒淩墨不置可否,漫不經心地擺著棋局。
夏初,正午的太陽很毒,月卿正好跪在烈日下,一絲陰涼都沒有。
她不敢再開口,即使嗓子幹的在冒煙,汗水順著雪頰淌下,全身都是黏黏膩膩的感覺,很不舒服。太陽真的好大,本來便有些發暈的頭,現在更暈了。但是,她不允許自己暈倒,因為,那個人就在不遠處。
那個人一向都是不同情弱者的。
一時間,四周靜得隻聞喀喀的落子聲,就連鳥叫聲都隔得很遠。
大約半個時辰過去了,慕雪嵐沒有來。
月卿依舊跪在那裏。
司徒淩墨的棋還沒有下完,但是已經沒有興趣再下了。第一次覺得有個人跪在自己不遠處會讓他感覺煩躁。
煩躁?
他很少有這種情緒的。今天是怎麼了?
扔下手中的棋子,站起身走出涼亭,熱辣辣的陽光灑在身上,絕對稱不上舒服。
雙手負後,怡然自得地步向看著就很陰涼的堂屋。這個時侯若是能夠睡一覺那是再好不過了。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再看一眼跪在烈日下的月卿。
慕雪嵐回來了,她手中端的不隻是新沏的茶,還有一些冒著熱氣的精美糕點,看樣子是剛剛出爐的。
她本是很高興的,但是在見到涼亭內已沒有了司徒淩墨的身影時,美目突然閃過一絲怒意,抓著托盤的手掌緊了緊。掃了眼依舊跪在地上的月卿,眸中快意一閃而過。
“喂!司徒大哥呢?”
月卿沒有看她,也沒有回話。
“喂!醜丫頭,本姑娘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
見月卿還是不理她,柳眉擰了起來,恨恨地將托盤放在石桌上,踩著不甘的腳步離去。
月卿聽到她離開的腳步聲,不由苦笑了一下。
*************
“司徒淩墨,你到底要幹什麼?”
齊文軒氣急敗壞地將床上正自好眠的司徒淩墨揪了起來,他真的很想把他掐死,前提是他爹不會讓他償命。
司徒淩墨平靜地瞪著他,對於他的以下犯上沒有表示不滿,好半響才開口——
“應該是我問你要幹什麼吧。”
或許是因為剛剛醒來的緣故,聲音比平時低了那麼幾分,配上此時慵懶的神情,怎麼看怎麼像是蠱惑人心的妖孽。
齊文軒一怔,順著他的視線下移,隻見自己的雙手扯著他的單衣,原本這家夥就不好好穿衣服,現在被他一扯,更是露出了大片的胸膛,那魅人的曲線,晶瑩的膚色,甚至比女子的更要精致幾分。而自己現在的姿勢就像是受不了誘惑想對他做什麼的登徒子。
真是、真是妖精!
一甩手,將司徒樓主甩開,不自覺地搓了搓手臂,他可沒那種嗜好。
司徒淩墨被他一甩,正好又躺回了床上,這下,他老人家又閉上了眼睛。
見他如此,齊文軒可不幹了。手癢地再去扯他,但是手伸到一半,想到剛剛的情形,不由頓住了。
扒了扒頭發,不能動手扯,那他動腳踹總行吧?
踩著薄底快靴的腳剛剛離地,司徒樓主又開口了。
“你要是真敢這樣做,本樓主保證你下半輩子的生活絕對很精彩。”
他不想理他,他就以為自己可以為所欲為了?
呃……
齊文軒緩緩地緩緩地將自己寶貴的大腳放回了原地,額頭上冒出了一層冷汗,明明現在天氣已經很暖了,為什麼他覺得這麼冷呢。
吞了口口水,嘟囔道:“月卿到底又是哪裏做錯了?為什麼要讓她跪在那大太陽底下?難道你不知道她的身上還有傷嗎?你要是真的看她不順眼直接解決了她就是了,幹嘛要如此折磨人?”
他上山采藥回來就看到那抹纖弱的白色身影跪在那裏,麵色白中帶青,明明是烈日炎炎,她的身體卻是觸手冰涼。當時他那個氣啊,他花了那麼大的功夫,那麼多的靈丹妙藥救回來的人,現在竟然在糟蹋自己的身體,那當初他還救她幹嘛?不如直接讓她死掉算了。拉她又不起來,他隻好來找罪魁禍首算賬。
“你知道我的那些藥有多珍貴嗎?你知道為了救她我花了多少心力嗎?你就是在浪費我的藥,浪費我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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