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 第39章 初露鋒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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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明彥出道十餘年,一把追魂劍橫掃江湖,算是年輕一輩的佼佼者。他那把從不離身、劍鞘多處生鏽的追魂劍,不出鞘則以,出鞘必見血方歸。所以,江湖中人隻要見到他的劍出鞘,皆是能避則避。
此時,他那多處生鏽的劍鞘已經棄置一旁,拿在手中的三尺長劍,在陽光映射下泛著黑色的光芒。手臂平伸,劍尖直指向三丈開外的月卿。
月卿美目一直在盯著手中熒光水華的劍身,好似極為喜歡,並沒有注意到柳明彥指向自己的劍。
等了好久,直到柳明彥等的不耐煩,開口催促。
“可以開始了嗎?”
那把劍就真的有那麼好看嗎?
這不但是柳明彥的想法,也是在場所有武林同道的想法。
月卿抬起頭衝著柳明彥微微一笑,“柳少俠,月卿在等你出劍。”
他,不是她的目標物,不是對琳兒不利的人,也不是與她過招的樓主,所以,她不會主動出招。閑暇時,她比較喜歡見招拆招。
聽她這話,眾人都有些瞠目結舌,實在不明白這個姑娘到底是怎麼想的。難道柳明彥一直不出招,那她就這麼一直等下去不成?
柳明彥黑眸微眯,其間迸射出暗沉的光芒,犀利如劍,尖銳如冰。
月卿在他這樣的目光下,仍舊如一朵出塵的蓮花,靜若處子。
敵不動,我動。
柳明彥腳尖點地,身形急速向前,長劍如一條烏黑的蛇,直取月卿咽喉。
月卿不驚不懼,就在劍尖據自己咽喉一寸之時,身形急轉,如一縷輕煙,旋身到了柳明彥的身後,熒光水華的劍身在空中劃出一道流光,從斜裏刺向柳明彥肩井穴。
柳明彥反映亦是不慢,一擊不成,劍勢立變,玄黑長劍自腋下反刺而出,正與月卿斜刺的一劍撞在一處,發出叮的一聲脆響。
兩柄劍皆是難得一見的神兵利器,相擊的刹那,火花四射。
月卿與柳明彥二人同時撤劍,瞬間又戰在一處。
一時間,隻見劍影紛飛,不見衣袂閃現。
噼噼啪啪!一陣快打,讓人眼花繚亂,不到半個時辰,已走上千招有餘。
看得眾人齊聲喝彩,琳兒在旁直呼好看。
就在日陽西斜,霞輝漫天之時,便見那兩道糾纏的身影倏然分開,一白一灰,各立擂台的兩個角落。
雖然打鬥了這麼久,但兩人並沒有任何狼狽之態。白衣的自是蓮花出塵、清涼無汗,灰衣的也還是同樣的落魄邋遢、滿麵滄桑。好像方才的一番較量從來就沒有進行過。
月卿收劍入鞘,向著柳明彥斂衽施禮,“柳少俠承讓了,今日天色已晚,月卿改日再來討教。”
說完,不管眾人的反應,稍稍提氣,瞬間閃身到了琳兒身邊。將長劍還給梅潔譽之後便帶著琳兒下了擂台。
柳明彥看著她的背影,好久,左手搭在劍身之上,輕輕滑動,鮮紅的血液順著劍身流淌,眨眼間,便滲入玄黑的劍身,不見絲毫痕跡。
追魂劍,出鞘必飲血方歸。
這次與月卿比鬥,並未分出勝負。
劍出鞘,沒沾敵人的鮮血,他隻能以己身之血喂劍。
還劍入鞘,他也縱身跳下擂台。
今日,雖未分勝負,但是能夠酣暢淋漓地跟她打一場,他也心滿意足了。即使明知那姑娘隻是為了哄琳兒開心,才會出來應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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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很深了。
梅潔譽的房內依然亮著燈,四個師兄弟圍桌而坐。
“大師兄,你怎麼能把佩劍借給一個外人?”
莒逸舟不讚同地問道,他已經憋了一下午一晚上,現在終於問出口。
梅潔譽看他一眼,目光又在藍幽亭、竺清敘臉上逗留了一會兒,見他們似都有疑惑,清冷的麵上浮現一抹笑容。
“我隻是將劍借出一下而已,你們反應太過了。而且,月卿雖不是回風山莊之人,但怎麼說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借劍給她也沒什麼的。”
“大師兄,你變了。”
莒逸舟清淡的聲音中有一絲莫名的情緒,但也隻是一絲絲,而且被他隱藏的很好,所以,另三人也沒怎麼在意。他本就是他們中最小的,平時鬧個別扭也不是沒有的事,而且,他跟梅潔譽關係最是密切,現下,見大師兄將師父交代不可轉手他人的佩劍輕易地借給別個姑娘,他的心中自然不舒服。
梅潔譽一挑眉,看著別扭的小師弟,輕笑出聲。
“逸舟不會是在吃醋吧?”
莒逸舟麵皮一紅,轉開臉,輕斥道:“我吃得哪門子醋啊,隻是覺得師兄有了美人就忘了師父的交代,呃——”
說到一半,方才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內疚地看一眼梅潔譽仍然有些蒼白的麵色,急忙刹住。
“雖然,那個月卿姑娘是大師兄的救命恩人,但是在我們尚未弄清楚她們的來曆之前,大師兄還是不要太放任了。”
藍幽亭適時地接過話題,化解了莒逸舟的尷尬。
梅潔譽微微點頭,他也知道自己對月卿太不設防,在眼前的情勢下並非是個好現象。
“當然,我們也不是要忘恩負義,該給她們的尊重跟禮遇還是不可或缺的。”
藍幽亭繼續道。大師兄的恩人就是他們回風山莊的恩人。
“呃,那個月卿姑娘的武功你們有看出屬於哪門哪派嗎?”
竺清敘還是對這個比較感興趣。或許是他才疏學淺,他是的確沒有看出來。
梅潔譽三人同時搖頭。
月卿的武功路數,兼具百家之長,並沒有固定的門派界限。這一招好像是青靄宮的迎風擺柳,下一招又像是滄浪派的細雨綿綿,再下招可能跟他們回風山莊的逍遙劍法還有些相似。所以,這個姑娘的來頭很值得人深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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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鍾前還是青藍的夜幕,此時卻被一大片烏雲遮住了。
回風山莊的後山,漆黑的夜色下,一道矯捷的黑影幾個起落間,便站在了半山腰的位置。黑影站在那裏有一刻鍾的時間,好像在觀察什麼,突然,黑影一閃,夜色中,再不見半個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