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溫遠熙番外——永世的守護(前世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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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前世叫離殤,是黎國的九皇子,自小便生活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中,每個人都戴著醜陋的麵具,我也不例外。
母妃原是一個浣洗衣女,我是在父皇所謂的一次荒唐中誕生。因為身份的卑微,同為皇子的我總是被人欺負,不過這些母妃從來都是不聞不問,她隻是靜靜的看著天,安靜的不像話。她沒有給過我一絲關注,可是我卻沒有怨過她。看著柔弱的母妃,讓我從心底生出保護她的念頭,這讓我更加堅定了未來要走的道路。我知道隻有站到最高的地方,才能真正的保護母妃。想想那時我才4歲,就已經會用裝傻充愣來掩飾自己,皇宮到處都充滿著陰謀,稍不注意,就會屍骨無存,每個人都帶有目的的在這裏掙紮生存,我亦是。為了站得更高,白天我在人前裝傻,晚上沒人的時候便想著白天夫子所教的內容拚命地學習。
5歲那年,被離遠(二皇子)、離天(四皇子)、離傲(五皇子)和離淺(七皇子)拖出了皇宮,在一個臨近宮牆的林子裏停了下來。他們將我扔在了地上。看著他們猙獰的臉孔,我知道這次一定是九死一生,麵對這樣的局麵我無能為力,隻能繼續裝傻,希望能混過這一關。他們一邊嘲笑著我,一邊對我拳打腳踢。我隻是死死地護著頭,咬緊牙關承受著,心裏想著隻要撐住就好了,隻要撐住就好了。漸漸的,我陷入昏迷中,隱約聽到他們離去的腳步。我笑了,終於挺過去了。然後,安心的昏了過去。
當我再次醒來,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充滿草藥味的屋子裏。看著陽光灑進來,照在身上暖暖的。門外進來一位精神抖擻的老人,白發蒼髯,粗布麻衣,卻給人一種不可忽視的存在感。當知道他便是醫仙王冉時,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我拜了師,入了門。
我沒有立即回皇宮,隻是安心的在山裏養傷。這段時間我過的很平靜,雖然心裏有些掛念著母妃。
有一天,師傅從外麵回來,跟我說母妃去世了。我沒有問師傅是用什麼渠道得知的,隻是很悲傷的看著遠方。
許久,“師傅,母妃是怎麼死的?”我冷靜的連自己都有些詫異。
師傅擔憂的看著我,“宮裏說是服毒自盡。”
“理由。”我的聲音沒有一絲起伏。
“與侍衛通奸。”師傅說的有些猶豫。
多可笑的理由,可是我卻笑不出來。現在,我一無所有,唯一要保護的人也走了。從這一刻起,複仇——便是支持我活下去的理由,“他日我離殤一定會站在那個位置上,讓你們為了今日的種種付出慘痛的代價!”
師傅歎息了一聲,沒有勸我,隻跟我說了一句話,“走你自己的路,不要迷失在仇恨裏。”
從那之後,我用兩年的時間學完了所有東西,並開始思考如何培植自己的勢力。直到我救了一個人,他自稱風,是江湖第一殺手,因為被心愛的女人出賣而遭七大門派圍攻,拚著一口氣殺出重圍。我遇到他時,他已奄奄一息。
我冰冷的看著全身是傷的他,“我救你,從今以後你的命是我的。”
他吃力的抬頭看著我,充滿死氣的眼睛裏有著決絕與一絲不甘,“好。”虛弱的聲音從他嘴裏吐出。
以後的日子裏,我的身邊就多了一個影子——風,我的武功亦是他所授。
這些年,我不停的在生死邊緣徘徊著,我的勢力也在不斷的擴大。在一個偶然的情況下,我得到了一塊血玉和一本古書。血玉通體呈柳絮白,上麵呈現彼岸花的圖騰,一絲絲如血絲般張開,餘白用黑色勾勒出來的線條,用古語寫著兩個字“鎮靈”,它透過肌膚傳遞著陣陣冰涼。而做古書的料子也很特殊,水不浸,火不侵,裏麵的內容是用血記載著兩個禁術。一種是毀滅,一種是重生,不過使用禁術的代價卻是昂貴的。但是我卻為此欣喜,這離我的目標更進一步了。
遇見她,我一生不悔,哪怕舍掉了我的追求,哪怕為此我付出了性命。
到現在我依然清晰的記得,我和她初次相遇的情景。
一座開滿映紅的孤山上,我倚著樹看著飄渺的雲,寂寞席卷而來,也許是花太醉人,也許是心太疲憊,我釋放了自己不為人知的情緒,拿起隨身的玉簫放在嘴邊,隻是想把這多餘的情緒宣泄出去。笛聲中有著仇恨、有著悲傷、有著寂寞、有著彷徨,參雜著糾結在一起,讓我沉浸在其中,恍如昨非。
啪。。。踩在樹枝上的聲音,將我從莫名的情緒中震醒。瞬時,冷漠又回到了臉上,我循聲望去。
無法形容那一刹那的悸動,她猶如冰雪中的精靈誤入凡塵,微風輕輕拂過她的長發,衣袂合著零落的花瓣翩翩飛舞著。遺世而獨立的她,羸弱的讓人疼惜,清澈的雙眸裏含著憐惜望著我。柔弱而堅強,猶如一縷陽光溫暖著我,安撫著我的傷痛。
我們沒有言語,也無需言語交流。我讀得懂她的眼神,她聽得懂我的笛聲。我再次執笛於前,為獨她奏了一曲故鄉。
她靜靜的聆聽著,我們彼此眼神交接,相粘,纏繞成絲。這一刻,塵世的仇恨、是非,仿佛都已化虛為影,消散在空中。
一腔愛一身恨,一縷清風一絲魂,仗劍挾酒江湖行,多少恩怨醉夢中。
驀然回首萬事空。
幾重幕幾棵鬆,幾層遠巒幾聲鍾。
這樣的生活是我所向往的,亦希望我的生命裏有她。
一曲終了,“離殤。”我告訴了她我的名字。
“蕭夢。”清泉般的聲音,聲聲磬入我的心。
她懂了我的意思,我接下血玉給她戴上,“夢熙,它的名字。”我取的。裏麵含著她的名字,而熙,取自光明,因為夢兒就是我的一縷光。
我解下她束發的絲帶,看著她如墨般的發絲在風中飛舞。
此時的她,白皙的臉上平添了一抹胭脂,宛如冰山上的雪蓮,冰清玉潔中透著一絲嬌媚。
揚起手中的絲帶,任它隨風飄揚。
我專注的看著眼前的她,宣誓般莊嚴地執起她的手,“一世一雙人。”
望著彼此,相視而笑。
我輕輕地擁著她,“夢兒,等一切都風平浪靜了,我們便歸隱在這裏,可好?”
她回攬著我,“好。”柔柔的,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將我包圍。
原來,這就是幸福,掛在樹梢上的絲帶也隨著幸福的旋律擺動著。
可是那時的我,並沒有因夢兒的進入而放棄仇恨,也沒有放棄的道理,因為這已到了最後階段,那位置我即將垂手可得。
時局的緊張讓我無暇他顧,有恐夢兒受到牽連,便將她送往師傅那裏。可惜世事難料,夢兒還是卷入了這場是非。
夢兒在途中被劫,當得知這個消息時,我慌了,瘋了似的動用所有力量去找她。
風將師傅的傳書交與我,“蕭夢已救出,身中情絲。”情絲,一種極為霸氣的毒藥,中毒一個月後全身枯竭致死,在這一個月中每隔一個星期毒發一次,中毒者全身痙攣,痛不欲生,隨著發作的次數增加而延長發病的時間,最最重要的是,這毒——無解。
我看著那張紙條,久久不能平靜。恨?怨?我隻知道那時內心無比的悔恨,而最恨的人是自己。
我放棄了即將的成功,我要去找她。將所有後續交給風,臨行前隻告訴他,用最殘酷的方法折磨他們,讓他們一個月後再死。
來到我們定情的孤峰,滿山的映紅依舊開的絢麗耀眼。在花林中,我看到了她。
她依靠著樹望著漫山遍野的花海,晶瑩剔透的雙眸裏寫著滿足。
她還是那麼的美。
看到了我,她臉上溢滿著幸福,“還能見到你,真好。”
看著她蒼白的臉,我心裏湧現出無盡的哀傷。發誓保護她,她卻因我而受牽連被劫。她中毒,我空有一身醫術卻束手無策。
她冰涼柔軟的手覆上我的眼睛,“離,請不要哀傷,此刻的我很幸福。”她充滿憐惜的話語輕輕在我耳邊呢喃。
我拉下她的手,將她納入懷中,緊緊的摟著,“我,不會讓你死的。”我在心底默默地說道。我知道還有一種方法可以救她,隻是,我眷戀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自私的想要留住一個月,和她一起安安靜靜的走完這一個月。
瀟瀟雨歇,聞著土壤的芬芳,享受著亂世中的寧靜。一支玉笛,一曲故鄉,奏著我們的過往。
不問塵世,不理世俗。我抱著她坐在屋頂看夕陽,溫暖的斜暉將我們的影子拉的好長好長。我注視著她,依舊蒼白的臉上恬靜安詳。我縮緊雙臂,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每次在她毒發的時候我都痛恨自己的自私,看著她痛,看著她消瘦,卻依然祈望著這一個月。
我撫摸著她的發絲,最後一夜了,將臉埋進她的秀發裏,嗅著她的發香,“認識你,無悔。”我在心裏默默的念著。
凋零的花瓣落在地上,堆積了一層又一層,斑駁的古樹見證此刻的離別。
夜,散發著魅惑與神秘。
我站在床前,看著沉睡中的夢兒。
“夢兒,我們相約下一世可好?你依舊是蕭夢,我的夢兒。而我,不再是離殤,隻做你一個人的熙可好?下一世,我會一直守護著你,做你的那一縷光明可好?不論你在哪裏,我都會去尋你,等你!”我留戀的看著床上的人兒。“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苦,請原諒我自私的留下了這一個月。”疼惜地撫摸著她眼瞼下的青暈。
“謝謝上蒼,讓我遇見你!”我輕吻著她的額頭,“謝謝你,給了我美好的回憶。”
禁術——重生,代價以命換命,施法者會帶著這一世的記憶輪回到下一世。
我輕輕把她抱起來,踱步走到我們初次相遇的地方,我喜歡這裏。將她放在選軟的地上,盤坐在她身邊,將手抵在她的心房,默念著已熟記於心的生澀咒語。念到一半時,體內的血液猶如野馬般四處竄動著,翻湧著,我清晰的感覺到體內血管的暴漲。越往後,流動的越劇烈,劇痛的眩暈,讓我差點半途而廢,咬著牙將它念完,奔湧而至的血液從喉嚨湧了上來,“噗。。。”血滴在蕭夢潔白的衣服上,暈開,呈現一朵朵驚豔的紅。精氣順著抵在夢兒身上的手絲絲流入夢兒體內。
血不停的往外出湧,體內的精氣全部輸給了蕭夢,我毫無力氣的倒在一旁,眷戀的看著她漸紅潤的臉頰,欣慰的閉上了眼。
隻願來世——
回頭看不曾走遠,眷戀一人流連忘返
多少汗夠溫暖,你哭喊我呼喚
聽清耳邊的呢喃,別害怕風輕雲淡
——《此生不換》
寂靜的夜,驟然起風,卷起一地的殘花,蕭夢胸前的血玉,吸盡滴在上麵的血液,發出詭異的妖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