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四 鳳凰止隱 惑世安 第九章 日轉晴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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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熱的吻落下來,燙得他幾乎立刻就想推開身上燃燒的火焰,眼神劃過一道異光,凝眸注意到龍翼的神色,還是忍了下來。
其實到底是誰錯了,早已無法辨清。
到底覺得對他有了虧欠,因為這隻是一個陰謀,風吹到身上已經涼了,他忍不住震了震,覺得寒意刻骨。
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沒辦法再隱瞞了,又會多一個痛苦的人了吧。可是,他不會說的,永遠也不會讓他知道。
還有如此奇怪的自己那個已經忘了自己癡癡含笑的人還能接受嗎?
如果不回到這裏,他根本無法把孩子平安生下來,也許,就在一個什麼不知名冷風陣陣的地方墜入塵土,永遠也醒不過來。
然後死亡……然後腐爛……然後他會忘了自己早已消逝的影子,或者痛苦一輩子,這是他想要的嗎?
當然不是,不是他要的,他要讓他改變,改變到離了自己,也可以,幸福……足夠堅強到,最後,就算一個人也能夠得到幸福。
終歸……還是要對不起龍翼了,他眼底閃爍過一絲愧色。
龍翼沒有看出,卻知道風蓮舉止異樣,不知他今天為什麼這麼做,忍不住輕輕喚:“蓮兒……”
風蓮僵了僵。
龍翼也僵住,一動不動。
似乎隻有小時候,他才一直這樣喚著他。
七歲的時候,父王還在,看著身邊多了一個軟軟柔柔,水水的眼珠和春天的露珠一樣,身上散發著奶香氣和一種很奇異淡淡的清新的馨香。
那時候很小,當然不知道什麼叫做喜歡,也就是喜歡拉著他,在皇宮四處的逛一逛,帶他看許多也許他沒有見過的新奇東西。小小的就被所有人寵到天上。
可是就是不管如何寵他,直到看著他一點點長大,都依舊沒有一點驕縱出來的脾氣,永遠隻是那麼溫溫潤潤的一笑,飛揚的眼角,顯得生氣勃勃,讓人舒心。
窗欞空空蕩蕩骰進些冷風,他們都感到了一絲冷意,龍翼拿了被子披在兩人身上,垂著頭,俯在他頸間輕輕一吸氣:“冷嗎?”
他欲言又止。
風蓮緩緩搖了搖頭:“已經不冷了……”
龍翼將頭輕輕搭在他肩上:“感覺就像做夢一樣。”
“……”風蓮怔了怔,將手附在他手臂上,抬頭,印在他唇上,很輕柔。卻隻略微輕輕一下,就退了回去。這一下很輕很輕,確如驚雷,龍翼眉毛一跳。
點燃了不知哪裏的火焰,眼底竄上一陣火星,身體密密覆上來,周遭空氣霎時升溫,鋪天蓋地的熱,熱,熱的難以自製。
龍翼將手往下滑,風蓮一陣戰栗,衣帶蹁躚散開,淌露出一片冰肌玉骨,綿綿馨香翩蕩,龍翼震了震癡癡停下,似乎想說什麼……
長腿分開,環在他腰上,手一顫,霎時龍翼忘了想說什麼,隻覺得火焰燒的太熱。
可是,明明前一刻還感覺有冷風襲……
思緒繁亂,早已想不清該說什麼,該問什麼,錦被翻滾,垂賬躚蕩,簾幕裏炙熱的喘息。風蓮咬緊牙,被火焰煎熬,覺得自己已經被燒炙的體無完膚,又不知道是怎麼活轉過來。
火焰漸漸熄滅,龍翼還不願意離開,將他固在懷裏牢牢箍緊,難耐的喘了喘,龍翼似乎鬆了些,卻忽然低頭,將頭靠在他小腹上:“你是不是已經在裏麵了,跟父王說說話。”龍翼欣喜的輕柔緩緩撫摸那裏,渴望無比。
似乎那種渴望感染了他,怔怔然,卻又有些僵硬:“你不要太心急了。”
龍翼卻柔聲笑:“怎麼可能不心急,他可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風蓮一震,說不出話來,臉上浮現出一抹異樣輕紅,極似羞澀,似乎從沒有見過這樣的風蓮,龍翼開懷笑:“從來沒有見過你這個樣子呢?”
喃喃道:“我該怎麼感謝你……”
龍翼身子又覆了上來,卻極輕柔,風蓮怔怔說不出話來,龍翼深深笑:“我們將他好好鞏固一下。”
“……”
“他就能長得更健康了。”信誓旦旦。
“有這麼鞏固的嗎?”無奈。
龍翼停下,抬頭癡癡笑了兩聲:“……當然。”
“……”
忽然,風蓮似是想到什麼,推了推他,向後仰,聲音有些發顫:“你不上朝嗎?”
“……”龍翼突然停下:“……好像……忘了……”似是也才想到。
風蓮輕推:“那還不快去。”
龍翼回神又壓回來:“忘了就忘了……不去……”
風蓮一急,踢他一腳:“你去不去?”
龍翼怔然,被踢了正著,呆了呆,似乎沒反應過來,風蓮蹭機往後退了退,拉過衣裳往身上裹,衣服窸窸窣窣的響起,龍翼反應過來,急撲過去撕扯:“我不去……”
驀然,風蓮也火了,反身躲開,腿上又是一腳:“什麼事你也能誤……我這是為了什麼?”身後有些痛,腰上有些軟,龍翼雖然盡量溫柔,但畢竟不是一個好情人,最後,又是他受罪了。
龍翼不可置信,居然被踢中兩下,怒火蒸騰:“今天我還真不去了!”邊說就又往上撲。
風蓮再不濟也是男人,而且還是國師,雖然命盤變了,靈力大部分到了秦天身上,但靈力隻要有一絲,就會慢慢恢複。
算起來,因為幼年天資過人,很早龍翼就不是他的對手,被龍翼三番兩次欺壓,再溫吞的性格也受不住,早就憋著火,今天又因為國事,居然連上朝也不去了,不禁氣的還上手,一來一往,兩人廝打起來。
攜起陣陣呼嘯的秋風……
龍翼不願傷了他,到底沒有能製住他,終是灰溜溜的陰著臉上了早朝。
古國。
早朝並不是君王不來,就一早上沒事,最後乘著軟轎就可以各回各處。
因為製度嚴謹,當然是“王法”嚴謹,古國是一個非常君主神受的國家,因此,臣子必須等到國君“退朝”的這一句話,方能夠離開。
所以,當龍翼陰測測坐上朝堂時,臣子們依然隻是擦著汗本本分分坐在自己的席上,其實,這已經是最好的待遇了,有些不入流,職位稍比較低下的官員,連坐的地方都沒有,隻能直挺挺站到龍翼呼嘯而來。
默然,龍翼怪異的口音嘶啞的撕開一片靜默:“……上朝”
大臣們雖然非常想麵麵相覷。但是卻都隻是恭恭敬敬齊齊一聲:“陛下天賜之福,神佑我古國千秋萬載——”
整整齊齊站起,弓腰。
“……”
直到大臣們,維持這樣的姿勢跪了很久,也沒聽到龍翼的聲音。不禁汗流浹背,倒也不是嚇得,隻是站的時間實在太長。
突然……
一個尖利的聲音高聲劃過——
“國師到……”
倒不是這人是個太監,古國並沒有太監,隻是甄選小吏的條件首先就是這聲調要高,也不知是不是這樣較引人注目些。
那時龍翼眼底一亮,立刻抬起頭。
——此人。
正是讓他愁眉深鎖的人。
風蓮似乎依舊和從前一樣,衣袂飄飄,潔白若雪,宛若謫仙,卻又些微的有些區別,已經白了一頭的烏發,偏偏蕩蕩,不似過去的烏黑。
龍翼轉笑:“國師辛苦了,此次天台之行可有什麼收獲?”
這話自然是早就編好了的,當時龍翼還笑說:“你怎麼也做起這騙人的勾當?”
風蓮淡淡嘲諷:“那你就照實說好了……”
當然是不能照實說的,國師關係古國的社稷,尤其是信仰很深的民眾,決不能出半點瑕疵。
龍翼訕訕笑:“……當然是你說的對了。”點頭。
龍翼氣氛,這床上床下真是兩個樣子,剛才還那麼溫柔的攬著他,在他耳邊輕聲低喚,握了握拳,他還是氣氛,自從得到他後,再也不像過去對他那麼恭敬了,隨時隨地,都吹滿了刺,等著紮他的手。
“……痛!”
“怎麼了?”風蓮狐疑道。
龍翼拿下頭上的東西,向前遞:“沒事……簪子……紮頭了。”
風蓮奇怪的看他一眼,接過來:“……那我給你箍,你別弄了。”
“……”
他想著想著笑了,等著風蓮答。又看到下麵還跪著滿地的大臣,揚手一擺。
“平身……”
此時大臣們卻起不齊了,跪的時間太長,腿軟的很,於是三三兩兩的才起來,一個個頭冒虛幻冷汗,因為平時龍翼該又要冷聲嗤上一句:“都變得沒用了嗎?”
但待他們都坐好回去,直到下朝,直到坐上踏踏實實的轎子,直到回到自己溫暖美麗的小窩,才驚出一身冷汗,今天真是太奇怪了……
紛紛將窗戶都出去關好,搓著腦袋嘀咕:“變天了……”
一晌午,龍翼似乎心情都好的很,沒有四散平時冰火兩重天的火焰。大小官吏抹抹汗,想開心又笑不出來,疑心憧憧,卻隻道是國師回來了……
於是,回家以後全部都給曆屆國師點上三根香,祭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