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與君既相逢 第31章 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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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依瑤失蹤了之後,冷展雲整個人就變得異常暴躁,凡見人就罵,下人們都不敢接近他一步,依瑤消失之後,丫頭被杖打100大板之後鎖進了柴房,柴房的潮濕使得柴房到處都彌漫著一股濃厚的黴味,令人惡心當吐,加上被打後血肉模糊的軀體,丫頭也隻剩下半條生命躺在那裏奄奄一息。平常跟丫頭要好的幾個丫鬟都不敢私下來看她,一到晚上,柴房四處就闖出許多老鼠,到處都衝滿著一股死亡的氣息。
冷展雲曾多次派人來訊問丫頭,可丫頭就是咬緊牙關,片字不語,冷展雲氣上加氣,根本就不讓其他人接近她,更何況請大夫來看她,每天隻是差人送來飯菜,有時候有些飯菜還是餿的,連豬都不吃,冷展雲想一步一步地逼丫頭說出依瑤的下落,可就是沒文,自己也不是沒有派人搜查過,隻是毫無動靜。
剛開始隻是因為氣憤所以想把她給找回來,現在自己也理不清是什麼情緒導致自己渴望找到她。依瑤失蹤了足足一個月,自己就整整一個月吃不好睡不好,也不知道怎的,見人就罵,根本就不是以前的自己,難道她對自己的影響就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童心的事,自己已經開始學會遺忘了,也對外宣稱童心因病去世,嫡親王那裏想必也已經收到了自己讓人帶給他的消息。一切都好像隻是做了一場夢,夢醒了就什麼也遺忘了,可為什麼就偏偏遺忘不了她呢?她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談一笑都時常在自己的腦海中徘徊,不得不承認,自己愛上她了,這個總是時刻關心自己,給自己驚喜,給自己做生日蛋糕的女子,隻是這一切是否都已經太遲了呢?畢竟自己傷害了她,自己把她趕上了絕路,趕離了自己的世界,這一切又怨得了誰?
冷展雲曾經偷偷地去看過丫頭好幾回,每次去都想親自問她依瑤的下落,可每次來到門口就怯步了,直到有次柴房裏傳來陣陣的咳嗽聲,冷展雲推門第一次踏了進去,看見丫頭已經病得不像人樣,眉頭緊鄒了起來,於是喚來冷管家,讓冷管家找人去請大夫。
冷管家是從小看著冷展雲長大的,在冷展雲眼裏就相當於第二個父親一樣備受尊敬。依瑤的事,冷管家一直都知道,也心疼這個從小看著長大的孩子,別人或許不了解他,可幾十年了,別人不知道,難道自己還不知道麼?這個孩子,對感情太過於執著,以至於看不到身邊人的好,好幾次自己都勸說他惜取眼前人,可這孩子的性格脾氣,說什麼都不願意聽,才導致了今天這種局麵,唉~~
丫頭被帶回了原來的房間,大夫為她看了病,開了藥,可半夜又發起了高燒,嘴裏迷迷糊糊地就喊著依瑤,“夫人…跑吧~~不要再回來了…不要回來了…”冷展雲來看過幾次,看著這個丫鬟,心裏是滿滿的內疚,畢竟自己從來沒有對下人下手這麼重過,況且她還是為了依瑤。要是讓依瑤知道平日自己像親妹妹般對待的丫頭被折磨成這樣,她必定會很自責吧~想起她那次那張絕望的臉,還有半夜裏哭泣的聲音,自己就難過的恨不得把自己給殺了,冷展雲啊冷展雲,枉費你聰明一世卻糊塗一時啊!
另一名丫鬟剛把煮好的藥拿進來,看見冷展雲在,嚇的直往地上跪著,“奴…奴婢…。見過將軍”冷展雲看了她一眼,示意她起來。
“把藥拿過來吧!”冷展雲冷冷地說道。
“…是。。”丫鬟快步的把藥交到冷展雲的手裏,內心的恐懼讓她手腳不聽使喚,直發抖。
冷展雲稍微揮了揮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丫鬟得到命令像逃了一樣的出了房門。冷展雲不禁歎了口氣,看來自己這個當主子的,在自己下人麵前平不是個麵善的人啊!
剛想扶起丫頭讓她喝藥,丫頭就醒過來了,看見冷展雲不禁呆了呆,直盯著冷展雲看,發現自己有點無禮,丫頭臉不禁紅了起來,連忙想給冷展雲請安,冷展雲手快一步阻止了她“勉禮了吧!這幾天就好好養傷,傷好了就來見我…。”看著冷展雲欲言又止,最後歎了口氣離開了。
丫頭望著冷展雲離開的背景若有所思。從小就被賣來這裏當丫鬟,從小就被教導下人就該有下人的樣子,要不是這次碰上了依瑤這麼善良的人,自己永遠都不會體會有人嗬護的感覺,所以才會不惜一切,把依瑤弄出將軍府,可剛才看著平日裏意氣風發,風度翩翩的將軍忽然變成了剛才那個落魄消瘦的樣子,不禁讓人有些心酸。
想起了自己小時候第一次見到冷展雲被他驚人的美貌所震撼,小小年紀,全身上下都已經散發出那種高高在上衝滿魅力的男孩,說不動心,那是騙人的,可是自己知道自己的身份,癩蛤蟆又怎麼可能吃到天鵝肉呢,簡直就是在做夢,因此把自己愛慕的心隱藏了起來,隻想安安靜靜在接近他的地方伺候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要不是依瑤,自己又怎麼能夠這麼近距離的跟他說上一句話?如果那個人是依瑤,自己願意一輩子都伺候他們,願意一輩子都服侍他們,把自己心裏的秘密永遠地藏起來。
休息了一段時間之後,丫頭終於都可以下床走動走動了,冷展雲差人來叫她去書房問話,該來的總會來的,丫頭心裏一下子變得沒有什麼負擔,來到書房看見冷展雲坐在辦公桌旁瀏覽書卷,丫頭向他請了安,站在一旁偷偷地打量他。
冷展雲放下手中的書,抬頭看了看丫頭,最後終於都出聲問道“你來我們府上都已經有很多年了吧?”
“回將軍,女輩7歲來到府上至今已有10年了。”
“10年了啊!”冷展雲目光看向了遠處“10年時間不算短吧?看得出你對夫人特別忠心~”
丫頭聞言立即跪倒在地“將軍,奴婢真的不知道夫人去哪了,將軍恕罪啊!”
冷展雲默默地注視著丫頭的一舉一動,又豈會看不出她處處維護依瑤呢,“丫頭,你應該知道如果沒有把握的事情我是不會去做的,你又何必逆我意呢?夫人失蹤快一個多月了,她一個女子在外發生什麼事都沒人知道,世間險惡,要是她真的發生什麼事,那該怎麼辦,到時候後悔也來不及了,你難道想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丫頭雖然沒有讀過什麼書,可怎麼做人還是知道的,又怎麼會沒有考慮過這些呢?她何嚐不擔心,夫人如果醒來知道自己不在她身邊,聰明如她,她肯定猜想到自己的處境,她絕非是個冷血之人,以自己對她的了解,她若是知道自己有危險,肯定會不顧一切的來救自己,又怎麼會連個消息也沒有呢?
看著丫頭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冷展雲趁機勸說道“說實話吧!我已近原諒她了,畢竟她所做的一切都出於愛我,我又怎能不感動呢?我現在隻想知道她的下落,看看她是否平安,你能體會我的心情麼?”
丫頭抬頭看著眼前滿臉憔悴的男子,多日來的觀察,可以看出這一切並不是假的,自己又怎麼忍心這樣對待他,況且自己看得出,他是真的愛上夫人了,雖然知道,可是心還是隱隱作痛。
最後丫頭還是把依瑤在‘春風得意樓’的事告訴了冷展雲,冷展雲一得知消息就趕來了,可是這一切又再次落空,當霓裳用憤恨無比的眼神瞪視他,用惡毒的語言諷刺他時,冷展雲才知道,這一刻自己傷依瑤到底有多深。
霓裳看著這個平日裏高高在上的將軍如今如此落魄的模樣,是誰都看得出他真的愛依瑤,可就是想不明白既然愛她,當初又何必傷她至此?
自己看不過,想替依瑤出口氣,說出來的話也是狠毒的“哼~沒見過這麼狠心的負心漢啊!怎麼?現在後悔了,又想來把人找回去?嗬嗬~天下竟有這麼好的事?真是笑死人了~”
程安生拉了拉霓裳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霓裳甩袖瞪了他一眼,程安生隻好同情地朝冷展雲看去。希望他不要放棄。雖然他確實做得有些過分,可是當一個男人一直以來都愛慕的人突然被身邊的人送離自己身邊,而且這個人還是自己有所重視的人,也難怪自己會這麼生氣,隻是做得也太不理智了點。讓他受些委屈也是應該的。
連續幾天,冷展雲都守在酒樓外,幾乎整個勍瑾城的百姓都在議論紛紛,不知道他們尊敬的將軍為何日日守在此地不願離開?
霓裳看著冷展雲,想不到他還真的挺有毅力的,要不是看在依瑤的麵子上,自己當時就已經拿盤水往他身上倒了。看在他是真的喜歡依瑤的份上,再加上那個傻丫頭,自己才不要把這些事都攬上身呢?受罪!
“青兒,把那人請進來”
冷展雲進來之後,霓裳先是打量了他一番,“嘖嘖,早知道如此當初又怎麼狠心傷害她?把她逼上絕路?”
冷展雲聽後痛苦萬分。卻無話可說。
“她去逅南國了,前幾天消信來說,在菱月山莊。”霓裳淡淡地說道。
冷展雲聽後一陣風地跑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霓裳看著消失的身影,心裏直為他祈禱,希望他能把依瑤給帶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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