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鑲紅邊的戰旗在風中飄動著，發出了獵獵之聲。
    艙外有人小聲嘀咕著，“這阿鬥就是阿鬥，派的人也不中用。”
    “是啊，人家北厥都打到跟前了，這家夥……哎！真他_媽的窩囊啊。”
    “就是，這都是火燒眉毛了，他還在裏麵研究什麼兵法，平時幹啥吃了，照我說這北厥就等著明日天亮調人上前，我們可就真的是寡不敵眾了。”
    “可不是。”男人的聲音剛落。
    艙門就被推開了，楊懿的聲音沒有溫度地說著“可不是什麼？”
    “楊、楊大人，下官，下官……”
    “行了。這風是朝東吹的，嗬嗬，下令把前日收集來的弓箭纏上布，我倒要看看這場火能在這江麵上燒多久。”
    楊懿的笑聲如鬼魅般在黑夜裏讓人膽寒，他看著一眾呆愣在那裏的將士，說：“我的話，是被風吹走了還是你們把他當了耳邊風？”
    “是。是，下官們這就去辦。”
    楊懿冷哼著回到了船艙，拿起桌上的兵法，翻開了一頁，字跡娟秀，一眼看過去便知是女子的字體。
    “謝謝你，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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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吹開了秦穆艙室的窗戶，夜風吹進屋裏，燭光飄忽不定著。
    秦穆起身去關窗戶時，無意間望到了在風中獵獵吹動的軍旗，突然一種不好的預感攀上了心頭。
    秦穆立馬衝了出，剛一出門就撞見了趙瀧。
    “快，快通知大家把所有船上的草人全部卸下來。派人回去調人上來。”秦穆急得額上直冒汗，但卻是冷冷的汗。
    “怎麼了，侯爺？”趙瀧第一次見秦穆這麼緊張的狀態。
    “我一會兒給你解釋，再晚一點就來不及了。”
    就在秦穆和趙瀧忙著通知的時候，突然有人急報，說是中原的軍隊中有異動。秦穆在心裏暗叫不好，可眼下已經來不及了。
    “快，來不及拆的草人，用水淋濕。”
    若是采用火攻，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水克火。中原此次的戰術極像南隱的水戰中攻勢，由其是這東風的預測，普天之下除了南隱測風向精準，應該就沒有別人了？難道對方軍中有南隱人？
    不對啊，但是稱東風用火攻，是秦穆一手創下。而且中原對傍晚的北厥舉動居然熟視無睹，竟然像是看穿了他們的計劃一般，秦穆覺得此人非比尋常，因為秦穆用得這招從沒有不奏效的，為什麼會被看透？還是說那裏也有個‘秦穆’？
    “來人，去探聽一下，他們的主帥是誰？”秦穆下令道，“派人用小船分批走江兩邊，讓人馬潛入中原內部，找到兵器庫，把摧毀多摧毀多少。記得要找勇士，不怕死的。”
    “是。”
    秦穆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不知道此人會不會也注意到這一點。果然如秦穆所料的事，中原果然采用了用火。但還好的是大多是草人已經被撤下，船體上也盡量淋上了水。
    主戰船已經迎擊向前，這建立水師的五年來，秦穆沒有少訓水師們的箭術，此刻可算是派上了不少用途，個個都算是百步穿楊。
    但秦穆沒有想到居然第一仗就打得這麼吃力。火光亮起在了龍七峽上遊的江麵上，夜色被燒成了炙熱的紅色。
    秦穆已經有些坐立不安了，但是有規定不允許他上陣，所以秦穆隻能在後麵決策，當然北厥人的英勇也超過了秦穆的想象。
    業火仿佛是從深淵中燃起，燃燒著奮勇殺敵的身影。這就是戰爭，死傷難免的對抗，秦穆厭倦的程度不減當年，然而他又不得不在這場戰役中充當正邪難辨的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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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個黑衣的士兵上前稟報：“侯爺，據我等探查，此次中原水師的主帥本無人。”
    “什麼？”秦穆難以置信，難道區區的幾個兵居然有如此戰術修養？
    “但，我等探查到中原王密旨派人，此人姓楊，名懿。”
    秦穆愣住了，這個人姓楊，秦穆不敢相信自己的身邊到底有個怎樣的中原‘臥底’。
    “這人的確姓楊，我等還探聽到，此次中原朝中並無派人來支援水師，隻是中原王個人的行為而已。”
    “你是說，大臣跟王的旨意有逆……”而王表麵居然還順了朝臣，明明他的想法才是正確，為何朝中無人應他的旨。這不是很奇怪嗎，難道這個聰明的人，是——傀儡。
    那麼其實，中原王已經退位或者逝世，而今日的中原王是新王？一個在朝臣被當成阿鬥的人？
    楊懿是他什麼人，為什麼楊懿卻聽他的？
    想不通，但是秦穆卻能確定此次的作戰方式已經完全在這個男人掌握之中了。秦穆記得出征的前一天晚上，茜兒幫他補完衣服後，向他請求道，請秦穆在北厥打了勝仗的時候，希望秦穆能去一趟她的老家把她的弟弟接來。
    秦穆當日問她，他名為何時。茜兒低下頭說，她隻記得小時候喚他懿兒，應該就叫楊懿吧。
    好一個楊茜兒，好一個楊茉兒，好一個楊懿啊！
    當年秦穆曾為故去的陸烽寫過兵法，裏麵寫到過各種戰役包括水戰和氣象觀測。當時，秦穆記得茜兒……茜兒翻閱過，但秦穆當時看茜兒草草翻著的時候，那種隨意的感覺隻應該有兩種情況，第一沒有興趣，第二就是不識字。
    秦穆一拳砸在了船舷上，楊懿這家夥大概猜到了自己每一步才對，所以現在秦穆要拋開舊的。
    天邊泛白，黑夜即將離去，業火不在那麼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