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人之情難駐留 第二十一章 情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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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地方?”秦穆打了一個冷顫,看著這個跟瑰瓏居布局完全一樣的地方問道。
陳淵拉過秦穆的手,推開了主臥的門說:“是新的瑰瓏居,因為太子過去也不是很方便嘛,而且那裏不管是離朕的寢宮還是禦書房都太遠了。”
秦穆冷著臉甩開了陳淵的說:“卑臣要回去了。”
秦穆剛走到門口,就撞見了茜兒,“茜兒?你怎麼也來了?”
茜兒提著飯盒說:“當然給主子送飯啦,是該用晚飯的時候了。嗬嗬……主子怎麼站在門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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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賭氣得和陳淵吃了一頓他在北厥吃得最好的一頓晚飯,可是卻食不知味,秦穆總結得出,自己被聯合起來給騙了。
陳淵看著氣鼓鼓地秦穆別扭得像個孩子一樣,不禁得笑了起來,說:“好了,別生氣了吃一塊兔肉消消氣。”說完,陳淵把菜往秦穆的碗裏加了起來。
秦穆也不認輸地把菜又塞回了陳淵那裏,陳淵沉聲威脅著秦穆:“恕卿候……咳,南隱!”陳淵故意加重了南隱二字,“為什麼非要跟朕做對。”
秦穆掃了一眼陳淵,沒有理會陳淵。從深秋那次出宮後回來,秦穆的態度又開始急轉直下,陳淵一惱火說:“不要忘了我們的誓約,這五年你可還要好好的完成你的任務,不然到時朕大可以定你個欺君之罪。”
秦穆停下了筷子,垂下了腦袋,一時不語。
陳淵本是嚇唬秦穆的,可是秦穆卻也真的當了真。陳淵放下筷子,摸著秦穆的頭說:“君也有戲言的。”
秦穆勾起了一抹慘淡的笑,起身正欲離開時,被陳淵扯在了懷裏,陳淵鉗住了秦穆的下巴,嘴唇吻上了秦穆微微冰冷的唇。
陳淵攻破著秦穆齒關最後的防線,靈巧的舌迫使秦穆與之糾纏。陳淵的手臂箍牢著秦穆的腰,幾乎秦穆的身體拉離地麵,秦穆的腳尖剛好點地,所以隻能抓住陳淵背後的衣服來保持住平衡。
“朕說了,為何不信?”陳淵拉開了與秦穆的距離,伏在秦穆的耳邊低聲問。
秦穆向陳淵的方向靠去,貼住了他的胸口,那顆心跳得是如此得快……
‘世上還有幾人可以相信,五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要相信一個人豈能用這五個三百六十五天來做到?’
“陛下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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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吹開了窗子,秦穆起身關窗時,茜兒提著一個精致的盒推門而入。
茜兒換上了一身淺鵝黃的宮服,頭上插著三支同色的簪子,一點也看不出茜兒是身有殘疾的人。
“茜兒,這衣服是?”
茜兒把盒子上放在了桌上,拉起裙角有些不協調的轉了一個圈,笑盈盈地說道:“托主子的福,茜兒第一次穿這麼好的衣服,這可是二等宮女才可以配穿的,茜兒做夢都想試試呢。”
秦穆看著茜兒開心的樣子,撐著頭也笑了起來說:“茜兒穿著挺合身的。”
茜兒靦腆地笑了笑說:“主子這樣誇茜兒,茜兒會不好意思的。”
“傻丫頭,那盒子裏的是什麼?”秦穆指著茜兒放在桌子上的盒子問道。
“我也不知道,隻是蔣公公吩咐我提來的,說是陛下給的。”茜兒說著。陳淵走到了桌前,打開了盒蓋,裏麵是五色的糕點,樣子像極了陸海——景味樓中的點心。
那些回憶裏……
——這個綠豆做的吧?
——很好吃,而且……很香,也很甜……
——哭出來,或許會好一些。
——我是你心裏的那個人。
——秦穆,我是誰,告訴我你眼前的是誰?
——穆,要是能一醉不醒,你會不會回到以前的那個你?
——再說一次好不好,喊我的名字,看著我喊我的名字……
——秦穆,我是誰?你瞳孔之中的那個人是誰?
——錯了,是陳淵。
——那就……留下來吧……
記憶的片段重複上演,擊碎著秦穆如堅冰一樣的心,秦穆的眼中滑過一絲溫柔,可是秦穆有不禁地覺得可笑,‘北厥王還是陳淵,那是兩個人還是一個人?難道你的夢還沒有醒嗎?而你又想讓我入住那個夢裏嗎?我怕我會長眠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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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穆捏起了一塊赤豆的糕點放入了嘴中,鼓著嘴像在自言自語地說:“有點甜,不夠糯。”
秦穆又捏起一塊放在茜兒的嘴邊,笑了笑。茜兒受寵若驚地用手接過糕點,問:“可以嘛?”
秦穆點了點道:“我一個人又吃不完。”
茜兒的臉兒紅撲撲地笑得如花般燦爛,茜兒努力地點著頭說:“真好吃!”
秦穆看著茜兒一臉幸福的樣子,問:“茜兒,若是五年後你又回到了浣洗間,你會恨我嗎?”
茜兒吃了一驚,小心翼翼地問:“主子……是嫌茜兒是跛子?”
“當然不是。”
“那主子是要去哪兒?”
“比如……我離開了北厥,或者我死了呢?”
“主子不要亂說不吉利的話。”茜兒皺著眉頭,嘟著嘴說。
“好,不說了,我也隻是打個比方!茜兒,宮女長的位子喜歡嗎?”
“主子……”茜兒驚訝地看著秦穆說這話時,語氣波瀾不驚的平靜。
“或是貴妃?”
話音剛落的一瞬間,茜兒撲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說:“主子,您饒了茜兒吧?”
秦穆站起身背對著茜兒沉聲道:“茜兒,記得每晚拿熱水泡腳,不要間斷。”
“主子?”
“茜兒,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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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晴朗明媚。
秦穆合上書本對皇太子說:“太子的功課做得很好。”
“老師,您為什麼不叫我陳玥或者玥兒啊?莫師傅都是這麼叫我的呢!”
“太子不可以忘了君臣之禮,這是一個將來要成為王者人的大忌。”
“可是我想老師叫我玥兒,這樣多親切呢。”
秦穆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那麼私底下我這樣叫太子好了。”
“嗯!”陳玥撐著下巴,點了點頭:“老師,可真好看,怪得不父皇總是那麼在意老師的事情呢。”
“是嗎!?”
“老師,你說有長得跟畫裏麵一樣的人嗎?”
“玥兒可是遇見過?”
“嗯,那個人撫琴的樣子很美很美,一襲純白美得像昆侖山上開得雪蓮。”
秦穆拿出了一張宣紙遞給了陳玥說:“那可否為這人作一首詩,而且配上玥兒的想法作幅畫,讓老師也看看。”
“知道了!”陳玥接過紙,又問:“老師,你今天下午還去校場嗎?”
“是的,去看看訓練得如何,怎麼了?”
“您跟我父皇說說,讓我也去學學,我想學打水仗。據說我北厥無一人善水仗,所以我想去,以後北厥就不用再擔心出師無人了……”
秦穆摸了摸陳玥的頭,這個孩子跟他的父親一樣的有魄力,視天下為囊中之物,大有勢在必得之勢。
秦穆開始有點喜歡這個孩子了,當朝的皇太子——陳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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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書房中,金猊香龕,香氣嫋嫋。
陳淵一邊批著奏折,一邊示意秦穆坐下說話。可是禦書房中唯一的位子就隻有陳淵身旁的空位。
“謝陛下,卑臣還是站著說好了。”秦穆推拒道。
陳淵抬眼看了一眼秦穆,又繼續讀著奏章。
“今天,卑臣公布了水師統領的名單,這是一份。”說著,秦穆從懷中掏出一紙名單放在了陳淵的麵前,接著又說:“訓練的進度和器材基本上與計劃中同步,隻是最近有士兵抱怨夥食的問題,卑臣想問問這個問題是怎麼回事?”
“這個,你就不用在意了,其他都正常就好。”
“難道是國庫空虛,不是剛過完收成之季嗎?”秦穆語氣好不委婉地問道。
“是的,今年鬧旱災。”陳淵卻也直言。
“可是陛下,現在士兵們正在加緊訓練,希望明年春末可以實地訓練。如果現在在糧食一環出了狀況,必定會影響到士兵們的訓練態度,不能讓士兵們就這麼空著肚子訓練吧?”
“朕會盡快解決的。”陳淵的聲音剛落,門口就人通報,說是戶部侍郎求見。
“傳!”
“那卑臣先退下了。”秦穆作揖施禮。
陳淵一個手勢讓秦穆站定,說:“留下來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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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部侍郎看上去年紀尚輕,是陳淵從進士中選出的人之一,出入於戶部,但卻是陳淵插在戶部的眼線。
“怎麼樣了?”陳淵坐直身子沉聲問,帝王的霸氣不經意間流露。
“回稟陛下,文尚書並無異動,微臣無能還沒有查到具體的詳情。京城以外的難民已經做了適當的安撫,一時還不會湧入京城。可是糧食若是跟不上,恐怕……”
陳淵霍然從椅子上起身,狠狠地將手中的奏章砸在了桌子上,咒罵道:“該死的老東西。”
“微臣請陛下指示。”
“繼續給朕看著這隻老狐狸,不要打草驚蛇。”
“是,陛下。”
戶部侍郎退下後,陳淵靠在椅子上說:“出來吧。”
“陛下可是想揪出源頭,找到戶部尚書的作奸犯科之行?”秦穆從屏風後走了出來。
“那個老狐狸家是開國功勳,又是當朝國丈,他有三子一是輔國大將軍,一個是鎮遠將軍,還有一個也在戶部跟他老爹一起狼狽為奸。”
“輔國?鎮遠?陛下既然要撥出眼中釘,為何還要給對方留餘地?”
“怪隻怪當時朕太年輕,信他們了。”陳淵捏碎了手中紙。
秦穆走到了陳淵的身邊,拾起了碎紙放在了手心中,說:“那陛下可要體察一下民情?”
陳淵看著秦穆冷淡的表情中看到了一絲詭秘,但是陳淵明白秦穆的意思,要想找出文尚書的把柄的話,就要從地方官員向上一層層的找出。
陳淵看著秦穆提起衣擺跨過了門檻,那單薄的身體像蒙上了一層如在霧中的薄紗般讓人看不透其中。
他不得不承認,秦穆的才能是至今無人可比,他用最巧妙的方法點醒了自己。
——秦穆,秦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