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適應的怎麼樣？”
     莫梓芯知道，他問得絕對不會是工作上的適應，恐怕是在問身份公布後的適應。她撇撇嘴，笑得很甜，“還不錯，比我想象得要好。看來身份公布也沒什麼壞處。”最後一句話，說得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心虛。摸摸臉，果然臉頰有些發燙。
     莫梓言輕笑一聲，不反駁。
     莫梓芯能感覺得到，莫梓言今天似乎心情很好，她一直緊繃的心弦也因他的心情緩緩放鬆下來。
     Troubleisafriend的鈴聲響起，莫梓芯看到楊洋發來的短信，手指飛快地輸入幾個字回了過去。
     莫梓言瞥了眼手機，“換了？”
     “恩，是啊，那個也用蠻久了，剛好屏幕摔壞，還不如重新換一個。”莫梓芯吐吐舌頭，“本來想要重新換個卡，反正平時除了幾個相熟的也不聯係什麼人，後來想想還是算了，你知道的，我記性不好，尤其是對數字，換了卡也還要重新記號，麻煩。”
     莫梓言微微一笑，“懶。”
     兩人隨便聊著，夜裏市區堵車厲害，到了郊區車速變得快起來，四十分鍾左右剛好到家。
     莫梓芯準備下車，卻見莫梓言穩穩地坐著，似乎並不急著出去，“怎麼了？”
     一陣風從她半開的車門吹進，他額前一縷發絲輕微擺動，“你先上去，我再過一會兒。”
     冷風灌進車內讓她不由得打了個冷顫，重新將車門關上，“坐這兒幹嘛？”
     “安靜一會兒。”他拿出打火機，‘啪’地一聲點燃一根煙，煙霧很快在封閉的車內逐漸彌散開來。
     她微微蹙著眉，隔著淡淡煙霧偏首望著他。
     他知道她不喜歡聞煙味，從來不在有她的場合吸煙，他一直都知道。
     所以，他這是在下逐客令。
     她吸口氣，險些被煙嗆住，他打開窗讓眼煙味散去，“還不上去？”
     “就要上去了，你也別坐太久。”
     “嗯。”
     聽到她關車門離開的聲音，他這才轉過視線，望著她離開的方向停留片刻，將煙擰滅在煙灰缸。
     拿出手機撥通一個號碼，“人抓到了麼？”
     骨節分明的長指輕扣在方向盤上，“我現在過去。”
     莫梓芯剛走到樓上打開燈，就聽到樓下汽車發動的聲音，急忙跑到陽台，隻見到他的車掉頭離開了園子。
     楞一秒鍾，她像是想通了什麼，臉上出現恍然的表情，扶在陽台護欄上的手緊跟著慢慢握緊，崩出煞白的骨節。
     他跟溫和在公司就算不是天天碰麵，一周也能碰到至少三、四次，就這麼迫不及待？
     無聊地打電話給楊洋，楊洋在醫院正忙；打電話給石頭，石頭卻在相親；再打給寢室的同學，一個個放假在家居然連機都沒開！躺在床上百般無聊，最後打給阿染，阿染也不知道在幹什麼，隻是低低的聲音說了聲在忙就掛了她的電話。
     莫梓芯盯著電話看了三秒鍾，“阿染，你死定了，居然敢掛本小姐的電話，哼哼。”
     每當此時，莫梓芯才會覺得自己的交際圈真得小的可憐。
     阿染掛了莫梓芯的電話，在門外站了幾秒鍾這才轉身進門。跟莫自信說話他是真的緊張，生怕多說幾句讓莫梓芯聽出異樣，自己的這種不鎮定在麵對莫梓言和莫梓芯兄妹倆的時候分外明顯。
     屋內，門口左右各站著三個強壯的保鏢。
     正對著房門的沙發上莫梓言修長的腿交疊而放，身體慵懶地靠在沙發裏，那雙狹長黝黑的眼睛隱在黑暗裏，正望著坐在斜對麵單人沙發上男人，那隻修長的手夾著的煙在黑暗裏閃著猩紅的火星。
     弧線優美的下頜衝著阿染輕輕一抬，阿染走近那個男人，伸出手，“拿出來。”
     男人蹙眉，“拿什麼？”
     阿染頓了一下，唇角微勾，“你心裏清楚。”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麼。”男人放在膝蓋上的手不自知地慢慢握起。
     阿染頓了一秒，沒再多廢話，俯身手直接伸向男人身旁的背包，男人驀地撲上來雙手緊緊抱住背包，阿染反手一握，隻聽‘哢嚓’一聲，男人已經哀嚎地躺在地上。
     阿染將包裏東西全部倒在沙發上，拿出相機翻了幾張蹙起眉，然後遞給莫梓言。
     “跟了多長時間？”相機裏的照片一張張地翻過，莫梓言皺著眉心，微微沉吟。
     男人握著左手腕從地上爬起來，臉上五官表情抽搐，看著莫梓言額頭冒汗，“沒、沒多長時間……”
     照片翻完，莫梓言重新的點回第一張。
     那張照片是在夜裏拍的，是他讓她回家住的那晚，在K大的校門外，他和她站在車邊對持著。就是在那晚，他告訴她會公布她的身份。
     盯著照片，有那麼兩三秒鍾陷入回憶，想起那夜她恐慌卻又倔強的臉。
     他‘啪’一聲關掉相機開關，將相機扔回給對麵的男人，男人手忙腳亂地接住。
     “回去告訴讓你跟蹤的人，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袖手旁觀。”
     男人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背包，一溜煙地跑出房間。
     “不會出問題麼？”阿染想起相機裏的畫麵。
     “不放長線，怎麼釣大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