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 繁華浮沉中,佳人若驚鴻 第63章 生死一念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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錦陽一夜雨,一夜雪,一夜殘月,直到凝碧春水皆成空。
嫣寧的性子,是倔強的,可她那般傲然的性子在這傲天山莊,可是要不得了。她是有意觸怒鳳舞,迫使她出劍,讓她解脫。這傲天山莊她是跑不了了,但是她可以連整個世紀也都可以不要!那樣幹淨利落的離開,也最好…
鳳舞的眉間閃過了難的一見的慌亂,那傲然的姿態換作了驚愕無措…
她方才可是已經放慢了動作,而她竟然不躲閃!!
她是真的想死?!
隱鷲即刻上前,臉色恍然喝道:“拔劍!”然而這回,鳳舞是真的嚇傻了!僵直的身驅陡然無力,看著手中劍,就直直停留在她的心口!
“快拔劍!她會死的!”隱鷲懸著驚愕的心再次嘶聲喝著,似在恐懼,恐懼那將死之人會是自己…的確,她若是死,他們四個誰也不能活下去!
看著鳳舞無動於終,他即刻跨步上前,推開鳳舞,觸劍即握,倏然抽劍,那單薄的人兒,舒眉淺笑,深深的梨窩,卻動人心神…
不,那是深然之笑,否則,看不到她靨上的那般純真甜美…
嘴邊刺透心寒的呻吟,她也壓抑著,道卻此生之痛已盡,往後再亦不會有痛了…
她如輕落的花羽,飄然向後傾去,又是一波零撒於空中的血紅…
他伸手便扶住了她,那般嬌弱,他從未感覺一個生命竟是如此脆弱…輕指點住了她的穴,可是血脈已經封不住了!
“快,請少主!”
“不,不要,師兄,鳳舞,她會死的!”莫白站出一步焦急得阻攔道。
“不要,不要!求你了師兄!不要通知少主!”鳳舞恍過神來,失控瘋狂的道,她明白:若是讓少主知道她沒遵照他的意思看著而是舉劍殺死她,她定也會沒命的!
“不去通知少主,我們四個人都會沒命!什麼事也瞞不過少主的!”隱鷲沉聲喝道。
他的確是深思有道,與其逃避,還不如選擇毅然麵對!
那個纖長的身影步入了梨花閣,那月光將他的麵容襯得精致和諧,鳳舞直直衝到他的麵前跪地請罪,其他四個人同是俯身。
莫白的眼中閃過一絲隱晦,先言道:“是師妹她,執意要離開山莊,鳳舞才誤傷了嫣寧師妹的…少主,莫要責怪…”
因鷲斂眉,閃過驚愕,看了一眼莫白,好大的膽子,居然敢扭曲事實,欺騙少主!可是事實上,如若他不那麼說,他們真的一個也不要想活過今夜!四人的心皆懸在空中,凜然等待一個少主的殺無赦,或是期許他手下留情的一個原諒。
廳內一片靜默。
白衣身影像床邊,氣若遊絲的人兒走去,淡淡道:“你們都退下…”
隱鷲似乎看出了少主的意圖,心驚一步,勸阻道:“少主,今日是滿月之時,正值換季之寒,少主這麼做,恐怕不妥!”
看來諸多屬下中也當數隱鷲的心思最細膩了,懂得他是何意,深眸閃過一絲藍光淡淡,道:“我自是知道自己的身子如何…”
底下四人皆驚然,錯愕得遲疑,少主沒有如何處置他們,但他是要救那個人兒—渡真氣給那個將死的人兒!
而且是在這樣寒冷宿疾會犯的冷雨之時!這個時候,若是動了真氣,他的舊疾怕是…
但是,少主的命令隻下一次,若有不從,隻有死!
他們黯然退下,心裏隻有忐忑不安,對自己性命之憂,也是擔心少主的身子…
迷離昏睡中的她頓覺,一股寒氣襲來,瞬而體內卻是染上燃燒的滾燙,冷暖交纏,全身血液翻滾,痛苦難受,比那一劍還要難耐,原來痛並沒有結束…
白皙的額上,滲出了點點的汗珠,緊鎖的雙眸有著隔世的憂愁,那雙大掌就熨燙在她的雪白如玉的肩胛上,氤氳旋旎的煙氣從兩人之間的空氣旋出。
他如刀削刻的精致眉眼漸入蒼白,體內的蠱毒終是犯了!
她緩緩睜開了迷離得雙眼,無力看著眼前眉目如畫的男子,這般深鎖的雙眉,長眉入墨鬢,緊閉的薄唇,她未曾看到過,她卻依然菱唇微微勾起,恢複那般與世隔絕的漠然。
“這冷劍入心的感覺,寧兒,覺得如何?”他睜開了墨蘭深邃的星眸,望著她,她一驚,看卻自己赤裸得在他的身前,縱使才未滿十歲的孩子,也已有了潛意識的羞窘,她瞪大了雙眸,他輕然掀起錦被遮住了她的玉肌鎖骨,拂袖起身,卻聽剛從死神回來的人兒,淡淡道:“比起方才少主傳度真氣的疼痛,倒真是小巫見大巫…”
他的身子略微一顫,好一個倔強的人兒,生死不足以威脅到她,這般傲然的性子,還是依然,他憑借性命相救與她,卻換得她這般不知感恩圖報的冷言,他卻轉而勾起了唇角,冷笑道:“看來我命鳳舞下手的力道,該是來得重一些!”
“若是少主想讓這般怯弱的寧兒心甘情願生死相隨,何必如此大費周章,虛假偽旋呢?”
“我不知,寧兒原來如此這般心如城府,伶牙利嘴…嗬嗬~”
“心如城府不是我,是少主…”
“那麼如此說來,這般境地也不夠讓寧兒心甘情願留在傲天山莊了?”
“少主,說的極是,生死不過爾爾,想我是淩家的女子,少主這般執意留著我作何,早該了解我,不讓您費心才是!”她句句直點重心,字字不是精妙之言,她那般不與人說的沉斂性子,超乎了一般孩童的聰穎天資,真的是難得個好苗子…
就是這個原因!雪夜她若不是錚錚傲骨淡然冷漠得看著他,而是哭喊吵鬧害怕的求饒,她也不會活到今天…
她就是頂撞與他,想看到他發怒的樣子,無論何時他那般不將世上一切納入眼底的傲然,她看不慣,眾使他救了她一命,看到他臉色偏白,想必也動了不少真氣,但是,她寧兒身子劇痛,神誌還不至於憔悴,還能分辨善惡是非,甚至這世界最隱晦的事情她還是能分辨:
他要留著她,那麼說來,她對他還有價值。萬事皆係於利益,他這般出手相救,她的價值還很大。
她沒有如願看到他的怒意,他卻挑眉低低得笑了,醇厚的音節一字一句緩緩,道:“寧兒,自是清楚,我留你作何,隻是你這般刺人,想必是沒有吃夠方才的痛了?”
淩嫣寧的心,一凜,抬眼看卻眼前俊美如斯,心思沉斂難測的少年,簡直是可惡卑鄙的小人,他是想用酷刑屈打成招這法子嗎?
那他到底是要用什麼可怕的酷刑,讓她簽那一生可能再也無法逃脫的賣身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