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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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小武正式開始跟著張楚風練武,他又重新恢複到當初那個精神滿滿動力十足的小武了。
戲園子裏的孩子們知道了後,對他又是羨慕又是嫉妒,可也沒有再像小武那樣對武功格外執著的,念叨了幾天又都安分了下來。
現在雖然小武跟了張楚風,可還是依然喊風子惜一聲師傅,反而是對張楚風有時直呼嗬去的。
為此風子惜說了他多少次,可每次小武都答應得好好的,轉眼又和張楚風沒大沒小,風子惜看他們似乎也樂在其中,就懶得再管了。
可又沒過幾天,小武就拉著臉,找到了風子惜。
“師傅,那老頭他分明是記恨我當初整他,現在來報複我”
風子惜無奈,說道:
“小武,你就算不叫他一聲師傅,也不能叫他。。。老頭”說著,風子惜都笑了出來。
張楚風對這個問題也十分苦惱,記得當初小武第一次喊他是喊得大叔,現在更好,變老頭了,可他不論怎麼威逼利誘,小武就是不改口。
“他年紀都那麼大了,可不就是老頭,師傅,那老頭一點都沒有誠心要收我做徒弟,這麼多天,他根本不教我武功,隻讓我蹲那個破馬步”小武氣呼呼地說。
“他肯定有他的用意,馬步是一切功夫的基礎,你練武生的時候不是也練過嗎,張師傅沒講?”
小武有些氣短,依舊為自己辯解著。
“可也不能老讓我蹲馬步,都十幾天了”
這時張楚風剛好從門口進來,聽到小武的話,雙眼一瞪,最先想到的是看風子惜的臉色,還好沒生氣。
“怎麼了?”
小武偏開頭,心裏卻十分心虛。
“小武。。。。他說每天蹲馬步有些枯燥,想讓你再多教一些”風子惜見小武有些不好開口,幹脆替他說了出來。
張楚風看了一眼偏頭不語的小武,開口說:
“馬步練好了?”
小武破罐子破摔,抬起頭抿著嘴點了點頭。
“那去院子裏給我看看”
小武毫不含糊,跑到小院中央,雙手握拳放在腰間,雙腿打開半蹲跨立在身體兩側,氣定神閑,看起來確實已經有板有眼了。
以風子惜的標準,這樣已經算是不錯,轉過頭去觀察張楚風的神色。這一看倒令風子惜有些驚訝,隻見張楚風全然一副不同平日閑散的模樣,神情嚴肅目光銳利的審視著小武的動作。
風子惜沒想到他也會有認真的時候,不免稀奇的多看了幾眼。
張楚風沒有意識到風子惜的目光,依然專注的考量著小武的功課。他慢慢走下台階,一步步的踱到小武的身後,就在小武疑惑不解時,伸出腳對準他的膝蓋出其不意的踹了下去。
小武沒料到他會有這麼一手,雙腿一陣無力,向前撲了下去。爬起身來轉頭憤怒的瞪著張楚風。
“就這樣你也敢說練好了?”張楚風身為將軍,自然也帶過不少兵,訓練士兵可是自有一套,平日可以和小武隨意打隨意鬧,可他既然要跟著他練武,張楚風就要拿出真格的,畢竟戰場可是無情的。
“馬步,要蹲的凝氣靜神,呼吸自然,要蹲的深,平,穩,讓腹部肌肉縮進,腳部肌肉緊張,能提高身體在劇烈活動時的反應能力。蹲馬步時,要做到下盤穩固,不能就這麼輕易被人打倒”
說著,張楚風擺出姿勢,對小武說:
“你來”
小武自然不服氣,學著他的樣子跑到他身後,對準膝蓋,狠命的踹了下去。可張楚風卻如磐石一般,絲毫不被所動。
小武不信邪,又對著膝蓋一連踹了好幾下,雖然小武現在還是個半大的孩子,可被他用盡全力的這麼踹,普通人也不可能一絲不動。
可張楚風不僅腳像長在地裏一樣,連身上也是穩如木樁。
“你可以隨時來,我要是被你推動一下,就不配再當你的師父”張楚風自信地說。
“好,什麼時候都行?”小武再次確認。
張楚風點了點頭。
從那天起,小武無時無刻不在準備著對張楚風發起偷襲,不論是他在閑逛,吃飯,喝水,清晨起來伸個懶腰,還是跟在風子惜後麵舔著臉討好,小武都沒放過。
無數次失敗後小武發現,張楚風是真的沒有誇大其詞,不論他襲擊的多意外,用多大得力,張楚風的雙腳絲毫沒有移動原地半分。
到了第五天中午,張楚風正奇怪一上午都沒見到小武偷襲的影子,正好這時風子惜從外麵回來,便問了起來。
“小武?我剛剛看到他在後院蹲馬步,不是你叫他去的?”風子惜問道
張楚風先是一呆,隨後又笑了開,風子惜看他的表情問道:
“難道。。。是他自己跑去練得?”張楚風奸笑著點點頭
“沒想到練武也真是不容易,單單一個馬步,就已經如此嚴格”風子惜帶著感歎說道
“那當然,你以為將軍是好當的?就是一個小小的士兵都要經過近乎殘酷的訓練,要不然怎麼上戰場。要想在戰場上活命,就要在平時拚命。”
張楚風說得有些隨意,因為這些對他來說已經是習以為常的事,可風子惜聽著卻有不小的震撼。
他一直都想著出征打仗是如此的風光,卻忘了戰場也有殘忍嚴酷的一麵,想在無數的榮耀背後,必定還有更多的將士的亡靈。
也難怪當時張楚風會無意間說他們是些花架子,和那些拿生命來譜演一曲悲歌的人來說,他們可不就是花架子嗎。
想著,風子惜不免又對張楚風敬畏了幾分。
“風公子,張少俠”門口傳來李伯的聲音。
“李伯,有事嗎?”風子惜說著,上前把李伯迎了進來。
“王爺來信,給風公子的”說著,李伯掏出信,遞到風子惜手裏,之後便退了出去。
“王爺怎麼給你寫信?”張楚風略帶醋意的問道。
“可能是瑾瑜來的”風子惜高興的回到桌邊,幾下便拆開了信封,拿出裏麵的信紙,細細的讀著。
張楚風想了一下覺得也對,便釋然的等在一邊,可卻看到風子惜的表情越來越凝重。
“怎麼了?”擔心是王爺那邊出了什麼事。
風子惜放下信,輕聲說道:
“瑾瑜想讓我去奉京,還有惜玉園也一起搬過去”
張楚風放下心來,點了點頭說:
“這也對,惜玉園本來就是王爺給瑾瑜的,現在看來瑾瑜是回不來了,確實應該都過去”
“可我不想去京城”因為那人就在京城。
“啊?為什麼?住在京城多好呀,熱鬧好吃的也多,最重要的是。。。我也住那”說完,又衝著風子惜傻笑。
風子惜依然猶豫,麵上有些為難。
“師傅,吃飯了”這時,小武跑來叫兩人吃飯,剛跑到門口就看到風子惜麵露苦澀為難的樣子。
“老頭!你又欺負師傅了?”小武凶惡的衝著張楚風喊道。
“別搗亂,我正勸子惜搬去京城”張楚風心裏鬱悶地說,怎麼這死小子老說他欺負子惜,分明是他一直努力討好著的。
“去京城?那戲園子怎麼辦?”小武一愣又問道。
“當然一起搬過去,你怎麼這麼笨”張楚風又開始挖苦小武。
“我笨?那當初是誰被我整得拉肚子拉的像攤泥似的”小武得意的揭張楚風的傷疤。
“那還不是我。。。”
“你們倆別吵了!”風子惜皺著眉打斷了他們。
張楚風和小武齊齊收聲,老實的站在一邊,等風子惜開口。
“不然。。。讓瑾瑜把惜玉園搬過去,我。。。就不去了”風子惜想了想輕聲說。
張楚風一驚,上前一步說道:
“你不去留在這裏幹什麼?我也不能一直呆在江南,早晚還要回京,到時候小武也帶跟我走,難道讓你一個人呆在這裏?”
“師傅不走,我也不走,留這裏陪師傅”小武插嘴。
風子惜感激的看了小武一眼說:
“那怎麼行,你剛開始學武,起步又晚,哪能這麼耽誤”
“子惜,你到底為什麼不願去京城,有仇家?不怕,我護你!”張楚風接著說。
風子惜被他逗得輕笑出聲,垂下頭說:
“讓我再想想吧。。。”說完便起身回了裏屋。
張楚風還想追上去,卻被小武攔了下來。
“師傅說要自己想,你就別去打擾了,看這樣子他是不會出來吃飯了,你去給師傅盛些飯菜,到廚房熱著”
“你這臭小子還敢指使我?”張楚風瞪大眼睛,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心裏還是覺得小武想得對,又暗自懊惱想到這些的不是自己。
“再不去飯可就沒了”話音剛落,就見張楚風飛快的跑了出去,要知道戲園子裏都是些能吃的主,晚了可能就真的隻剩盤子底了。
小武看著張楚風迅速跑遠的身影,狡猾的笑出聲說:
“所以。。。我去安慰師傅,哼”說完,大步走了進去。
風子惜原以為經過八年時光的衝刷那時的痛楚已經隨之消散,這時他才知道,有些傷雖然已經感覺不到,卻已化結成疤,永遠的擱在那裏。
他想他的這塊疤可能要永遠留在身上了。
不知道已經在床上躺了多久,由於怕吵醒身後的人一直不敢亂動,此時半邊的身子已經麻木了,風子惜輕輕地轉了轉身,揉了揉僵硬的右臂。
“子惜?”耳邊傳來張楚風的聲音。
“吵醒你了?抱歉”風子惜微微一驚。
其實張楚風也一直沒睡,習武的他自然能分辨出風子惜是否睡著。
“你還在想進京的事?”
風子惜默認,慢慢坐起身倚著床柱。
“你到底因為什麼不肯去京城,不能跟我說嗎?。。。是和四王有關?”張楚風也坐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自己的猜測講了出來。
風子惜驚訝的抬起頭,他從來沒想過張楚風會知道他和四王爺的事情,以他的腦子估計是想不出的,難道是八王爺。。。。
“呃。。。是那次的包袱,我看到了四王的令牌”張楚風看出風子惜的疑惑,秉著主動坦白的原則解釋道。
風仔細恍然大悟,可卻不知道怎麼和他說明,兩人就這麼尷尬的耗著。
“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事,嗬嗬”張楚風率先投降,傻笑一聲來掩飾心中的失落,其實這個問題在他腦子裏已經很久了,加上上次王爺的提醒就隱隱的猜到幾分,可一直沒什麼機會問,又怕問了徒惹子惜的不快,可卻總是心裏的一塊疙瘩。
怪不得人家看不上他,想到四王爺張楚風就隻有蹲到一邊羨慕得分。
說到四王堯靖,那可真當之無愧的瀟灑豐俊,驚才風逸,有一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風雅倜儻,雖然盛傳的風流好色,男女不忌,可京城裏還是有眾多的俊男美女也甘心投懷送抱。
張楚風再看自己,整個就是村夫野男,大老粗一個,雖然地位權勢樣樣有,可擺明了風子惜更喜歡四王那一套。
張楚風微微有些心涼,可馬上又被倔強脾氣壓了下去。靠,不就是個王爺嗎,又不像八王爺,一個沒什麼實權在手的人我還怕了他不成,再說他不是還風流好色的嗎,最起碼這點我就比他強,張楚風安慰自己。
“張楚風?”看他半天沒有動靜,自己一個人不知在那想什麼,風子惜有些擔心的問。
“啊?那個,沒事,放心我不會認輸的!”張楚風暗下決心要和四王一決高下。
他在說什麼?風子惜迷茫不解。
“我是想說我決定了,還是一起去京城”
反正都是疤,總是逃也不是辦法,再說還要把那些信交給瑾瑜,親自和他道歉才好,還有那塊令牌,也是該還給他的時候了。
“真的?那好啊,太好了!”張楚風興奮的轉過頭。
“睡吧”心裏輕鬆了許多,睡意也就湧了上來,風子惜再次躺下不久便沉沉睡去,可張楚風卻依然精神振奮,目光尖銳的盯著床頂,仿佛四王近在眼前,他現在拿出征戰打仗似的鬥誌,準備迎接四王的挑戰。(風子惜翻了個白眼:怎麼給我安排上這麼個白癡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