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可待成追憶 第七章 錯亂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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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藍的澄澈透明,我透過機艙小窗凝望朵朵白雲,凝滯的空氣中偶有竊竊私語傳來。
“你知道嗎,今天一大早那邊那個叫莊小染的莫名其妙和別人說,什麼喻可欣的失蹤了,誰不知道她是一個人住的呀,又哪裏來什麼喻可欣這個人。”
“我也聽到有人在討論呢,難道那個人有幻想症嗎,好恐怖呀。”
……
我的聽力算不上特別好,可是斜對過那兩個女孩的低聲交談,還是能準確無誤的傳遞進我的耳朵的。
我不知道是我不正常了,還是大家集體不正常了。
唯一能做的好像隻有對這些言論充耳不聞。
閉上眼睛,昨夜發生的事還曆曆在目。
清晰的記得,我醒來的時候月色稀疏的光輝透過層層白色窗簾,斑駁的映照在地上。
片刻的茫然,無所適從的絞著雙手,視線盲目散在虛空沒有焦點。前一刻還在古堡生死之間,這刻又安然的回到了酒店躺在舒適的床上。
一聲輕笑打斷我的思緒,起身抬眼望去,我的床沿邊的小凳上,有一個男子正笑看著我。床邊小台燈的泛黃光線照在他細膩的皮膚上,細碎的金色中長發,笑意盈盈的眉眼,挺立的鼻梁,微微上翹的嘴角,雪白的立領風衣,容貌不能算是特別的出眾,隻是有種鄰家大哥哥的氣質。但是一切組合起來是那麼的協調。他的笑容仿佛是帶著魔法,無緒混亂的思維在他的笑容下潰不成軍,隻剩下能讓人安定的魔力。
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似曾相識。是他麼?那個在古堡黑暗中緊抱著我的人?
又端詳了幾眼,不對不對,古堡的那個人身上壓抑著濃重的悲傷,眼前的這個人雖然也有種讓我安心的感覺,可是僅僅是安心,沒有讓我覺得心痛。
心裏突然嗡的一下,貌似正常人在臥室看見陌生男子在,都應該大聲尖叫色狼才對吧。怎麼我還饒有興致的研究起他來了呢!
皺眉警覺起來,還是先問問他是誰,稍有不對再叫人吧。
男子對我突然蜷起身子一臉警惕的緊盯著他的反應熟視無睹,依舊笑的那麼無害。
“你是誰,怎麼在我房間?”緊抱著被子在胸前詢問。
“你還是那麼讓人不放心,不記得了麼,古堡裏你差點就死在辰也手裏。”他帶笑的眼睛泛起一層柔光,伸手在我頭上輕輕揉了揉。
對於他的動手動腳,我選擇無視,劈頭一通詢問:“是你救的我?聽你口氣你是認識的嗎?可為什麼我不認識你?那個想殺我的人你也認識?他為什麼要殺我?還有還有,喻可欣怎麼樣了,你怎麼沒把她也救回來?”
他歎了口氣,打斷我未完的問話,“別著急。”說著,輕拍我的肩膀安撫我仍舊緊繃的神經,“相信我,我不會害你。”頓了頓,側頭瞥看了一眼還未完全撐亮的天際,繼續道“我們還有些時間,我會把我能說都告訴你。”
好聽的男聲就在接下來的時間裏在我房間回響。
他說他叫沐子昕,原本是我的大哥身份,隻是如今的我已經忘記。那個要殺我的人叫辰也,原本我也是認識的。而因為隻能救下一個人,所以他選擇了我,喻可欣被辰也帶走了,沐子昕向我保證她絕對不會有生命危險。對於我為何會忘記關於他和辰也的事,他隻是避重就輕的安慰我說,時間到了,我自然會想起所有的事。
原來說了半天,對於之前發生在我身上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我還是一頭霧水。這人太會避重就輕,事件關鍵所在的點他是一個也沒有為我解答。
片刻的沉默後,我小心翼翼的開口道“那麼,在你救我之前古堡裏除了辰也還有誰?”
沐子昕笑容一滯,複雜的目光在我臉上一閃而過。
他抿了抿嘴,才遲疑著神色凝重的問我,“告訴我,他有對你說過什麼嗎?”
我一楞,言下之意他該是知道我話裏所指何人,可是他又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反而轉了話題。
輕搖著頭,又想起他抱我在懷裏時候,那滿身壓抑的痛苦和寂寞,那些悲傷已經壓抑的超出負荷,感覺再無法負載任何多餘的情緒,否則那些情緒最終都會轉變成絕望,就像是無底的深淵,漆黑一片,找不到出路。
我低垂著頭默不作聲,餘光留意著沐子昕的神色,他幾不可聞的長長籲了口氣,好像是心頭壓的大石頭在我搖頭的一瞬間灰飛煙滅後的釋然。
他莫非是在害怕,怕那個男人對我透露什麼嗎?抬眼,又是那麼無害的笑顏撞進我的視線,他說讓我相信他,那麼我該對他的刻意隱瞞選擇無視?還是留著心眼防著他?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原本對於陌生人向來打起十二分的心去防備,如今麵前這個男人,僅是那如沐春風的笑容就能輕易動搖了我心中的外牆。
緊握胸前的棉被一經鬆手就頹然的跌落回床上。
我心底深處有一絲對他的熟悉之感,僅這一點點的反常也讓我無法理性的去做出判斷。
沐子昕眼底柔光一閃,嘴角噙著一抹延展開的笑意,扶我躺下,又仔細的幫我掖好被角,柔聲道:“你也累了一晚上了,還有些時間,你再休息會,等你睡了我再離開。”
“我們還會再見麼?”沉溺在他溫潤清麗的嗓音中,我不自覺也柔了聲線輕聲問道。
“傻瓜,你有事我自會出現。”
得到沐子昕的保證,我神色一鬆,眼皮也開始沉重了。
天破曉了。
“熙然,不管隔了多久,不管你變成什麼樣,我還是能一眼認出,你就是我的熙然。”沐子昕修長的指腹眷戀的撫過熟睡女子的臉龐,語氣中隱隱透著對某種堅定的執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