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來！”
    老班指著莫綾，班上很安靜，走廊上已經開始喧鬧了，下課後的校園會突然沸騰起來，充斥著活力張揚的青少年。
    站在樓梯拐角，老班皺著眉頭。
    莫綾恍惚忘記了胃痛，腦子飛快的轉著，卻什麼也想不起來。
    “這件事情我希望你給我個解釋，我也不想公開的大家都知道！”
    “老班，不是我！”
    莫綾不知道還能說什麼，現在唯一的事實就是，不是她。
    “我今天中午剛發現答案丟了，安泉就在你桌上看到答案。”
    “我。。”
    “你先聽我說，趙米說你沒有去吃飯，一個人在教室，那個時候教室裏隻有你一個人吧。你說說看，誰能證明你沒有離開過教室？”
    莫綾一時愣住了，誰能證明，她一直是一個人，從來都是。
    莫綾深吸一口氣，壓製住心裏的惱怒，重重的從鼻腔裏吐出。
    海老師也不說話，看著莫綾，似乎在等待一個完美的解釋。
    走廊裏很吵鬧，但是這一隅很安靜，靜得讓人心裏發顫。
    忽然莫綾抓住一絲救命稻草，窒息的人浮出水麵，新鮮的空氣一下子湧入胸腔，是了就是這樣的感覺。
    “海老師，安泉好好的為什麼會去我座位上呢？”
    “這個事情我還沒有來得及問她，明天再說吧。”
    “海老師。。。”
    莫綾想要立刻就對質，可是海老師打斷了她
    “我馬上要開會，我到時候再找你們，你也好好想想。”
    莫綾走進班裏，冷冷得看了一眼安泉，安泉也沒有一絲懼色的回看莫綾。
    原本吵鬧的班級一下子冷靜下來。
    莫綾坐回座位，雙手握著拳頭，放在桌上。
    有男生起哄：“莫綾，答案偷來看了沒有啊，我們分享分享啊！”
    “就是啊，你不要偷了還沒有看哦！”
    胸腔裏早就怒火中燒，現下被他們一刺激，氣得下巴也在發抖。
    轉了一半的頭，用眼角狠狠的盯著他們，凜冽的好像冬天刀子一樣的風，莫綾從來不允許別人傷害自己，從來都把自己保護的很好，除了她自己誰也不能傷害她。
    良西承拍了拍桌子：“各幹各得。”
    遲越跑來問道：“怎麼樣啊，莫綾，老班和你說什麼？”
    莫綾閉上眼，良久才睜開，擺出一個微笑：“沒什麼，就這樣了！”
    說著從抽屜裏取出外套，遞給遲越說道：“幫我還給良西承。”
    遲越接過衣服：“這個是我的！”
    莫綾愣了愣，抬頭看著遲越：“是你。。。的？”
    那個溫溫的手指，戴著香皂氣味的溫柔，是你的，是你遲越的，不是良西承的？
    心裏忽然有一些失落，隨即還是笑了：“謝謝，我記錯了。”
    明想要盡量讓大家喜歡，明明什麼都做得盡善盡美了，明明總是在微笑，為什麼你們要這樣對我？
    下課的時候，莫綾在座位上恍恍惚惚的，甚至沒有聽見下課鈴聲，靜苡輕輕得搖了搖她。
    “放學了，別這樣，我知道不是你。”
    “莫綾，我也信你。”
    莫綾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笑了笑：“我沒事啊，我沒有把這些事放在心上，我隻是在想誰這麼無聊陷害我。”
    靜苡盯著莫綾看了一會，又回頭看了看黑板報：“今天最後一天，安泉和班長幫你出完了。”
    說完就背了書包，邁著輕盈的步子走出了教室。
    安泉又和良西承湊在一處，兩個人說說笑笑，莫綾隻瞟了一眼就再也不去注意那個角落。
    快速的收拾了書包，心裏開始瘋狂的憎惡安泉，厭惡像潮水一樣把自己快要淹沒了。
    遲越張口問道：“莫綾，回家？”
    莫綾扯扯嘴角，居然沒有笑出來，抿了抿嘴回答道：“是呀。這就回去了。”
    不知道為什麼故意提高了音量，似乎是要說給誰聽的。
    遲越憨憨的笑了笑說道：“那我。。。”
    “莫綾，等我一下，我馬上來。”
    良西承的聲音似乎是從很遙遠的地方丟過來，一下子就打斷了遲越的話。
    莫綾原本浮著的一顆心忽然落下來了，到底還是聽見了。
    莫綾輕輕嗯了一聲，又看著遲越：“你要說什麼？”
    “哦，我說那我先走咯！”
    “好，明天見！”
    “明天見！”
    遲越踟躇了一下，然後還是離開了教室。
    莫綾背著書包，靠在班門口的牆上，走廊上鬧哄哄的，大家都忙著放學，是呀，一整天裏最開心的時候真的就是放學了吧。
    “莫綾，我們回家吧！”
    “嗯！”
    之後到車庫的一整條路上，誰有沒有開口，身邊不斷有人超過去，莫綾和良西承隻是並肩走著。
    莫綾有點呆滯的走著，腦海裏的想法剪不斷理還亂，忽然手被良西承抓住，重重的向後一扯，肩膀撞在良西承的胸口。
    “你怎麼回事，看車啊！”
    良西承的口氣有些責怪，莫綾抬起頭茫然的抬起頭，看著良西承，有一肚子的話想說，卻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開始。
    被良西承握著得手肘，傳來他溫溫的體溫，好像那時候劃過臉頰的溫度一般，恰到好處的溫柔，可惜不是他。
    良西承凝視著莫綾的眼睛，沒有鬆手，問道：“我隻問你一次，是不是你？”
    莫綾一個激靈，忽然就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狠狠抽回了手，眼神淩厲的看著良西承。
    “你也不相信我，你也懷疑我，好呀，是我拿的就是我拿的，滿意了吧，就是我！”
    不甘心的吼一聲，掉頭就走，這些人沒有一個相信我的，過於氣憤導致胸膛劇烈的上下起伏，原本隻要有一個人相信自己就夠了的想法被拋到九霄雲外，似乎別人信不信她都無所謂，她在意的是連你也不信她。
    莫綾越走越快，暴躁的情緒灌滿了全身，狠狠的扯開電動車上的鎖鏈，手指被不平整的鐵塊劃傷，鮮紅的血珠一下子湧出來。
    良西承跑上來，抓住莫綾手裏的鎖鏈，一握便染上了一手的血紅，驚得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莫綾用力的想要甩開，良西承的手，隻是這次抓得太牢，怎麼也沒有甩開。
    “你不信我，你來找我做什麼，你和安泉這麼好你去問她啊！”
    良西承沒有說話，一隻手隻是死死得捂住莫綾冒血的傷口。
    可能傷口被按得痛了，莫綾忽然就嚐到嘴角有鹹鹹澀澀的東西，臉上好像也濕了一片。
    過往的人隻是微微偏頭看了看，就推著車子假裝若無其事的走過去。
    “你們不相信我，真的不是我。”
    “安泉她陷害我，真的不是我。”
    莫綾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家裏的牆上鏡子自己掉在地上，碎了。
    沒有相信她，越是不承認，媽媽就越生氣，即便爸爸沒有罵她，可是他和媽媽說：“就是麵鏡子，綾綾打碎了就碎了。”
    不是願不原諒的問題，真的不是我，真的。
    良西承另一隻手撫上莫綾的肩頭，輕輕的拍拍。
    “知道，我隻是想聽你說，不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一聲接著一聲，急促而慌亂。
    “嗯，不是你。”
    “你信了？”
    “我一直都信你！”
    “謝謝！”
    “臉哭花了，不好看了。”
    “我哪有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