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枚銅錢說人鬼殊途 017.一同回家,兩個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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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九思看著麵前的呂輕侯沉思許久,腦海裏閃過許多想法,最後他看著呂輕侯的眼睛,鄭重的回答:“好。”
聽到這個回答,呂輕侯愣了一下,顯然沒料到對方會這般爽快,“當真?”
齊九思點頭,“嗯。”
呂輕侯輕笑,眉眼低垂,似乎在回想什麼,最後像個得到糖的孩子。
齊九思麵色平靜的低頭削蘋果,然後把削皮的蘋果遞給了呂輕侯。
呂輕侯並未去接,而是直接低頭咬了口齊九思拿在手裏的蘋果,優雅的咀嚼咽下後,笑著說:“出去等我。”
齊九思拿著呂輕侯咬了一口的蘋果走出病房,站在門外。
想著剛才的事情,忍不住歎了口氣,然後低頭看著被呂輕侯咬了一口的蘋果,然後把剩下的吃完了。
二十四年不曾對其他人心動過,如今卻為呂輕侯亂了心神。他不明白這種感覺是不是喜歡,但是呂輕侯在他心裏似乎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想到和對方結婚,心中也沒有半分排斥。
齊九思想著兩人的相處,不論對方如何,他總是發自內心的不討厭不排斥,甚至莫名的熟悉。
仿佛靈魂深處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
十幾分鍾後,呂輕侯打開了病房的門,伸了個懶腰,打著哈欠說道:“好了。”
齊九思越過他,看向躺在床上的齊老爺子,還是有些擔憂,“真的好了嗎?”
聽到他的質疑,呂輕侯白了他一眼,然後說道:“你讓齊家把他接回去,保證一個星期後,生龍活虎的,到時候你再來兌現承諾也不遲。”
齊九思點頭。
呂輕侯看了眼他空空如也的手,追問:“我的蘋果呢?”
齊九思一愣,隨後有些尷尬的說道:“我吃了……要不我再給你削一個?”
呂輕侯咋舌:“算了,不吃了。你讓齊家人把老頭子接回去,就說是我讓我,然後你跟我走。”
“去哪裏?”
“我家。”呂輕侯整理著衣服,“帶你見見我兒子。”
齊九思:“……”
之後齊九思給齊誌剛打了電話,說了呂輕侯的安排。
電話那邊的齊誌剛得知是呂輕侯的安排後,甚至不敢多問一句便答應了,然後便親自過來接齊老爺子回家。
齊誌剛帶著齊老爺子離開後,呂輕侯便和齊九思說了個地址,然後上了副駕駛座後,便坐那閉目養神。
齊九思本來還想和對方說些什麼,可是見他露出幾分疲倦後,便沒有打擾,一路沉默的把開到了當地隻有有錢人才買得起的綠洲華庭豪宅區。
到了別墅門口後,呂輕侯便自己睜開了眼睛,隨後沉默下車。
齊九思見他突然變得如此安靜,覺得有些怪異,想起剛才對方救了自己的爺爺,便問道:“你是不是不舒服?”
呂輕侯聞言,回頭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回想什麼,隨後微微搖頭,依舊安靜的有些不像他。此時屋內走出一個麵無表情的老者,打開了大門,然後禮貌的對著呂輕侯鞠躬:“鬼主。”
呂輕侯並未回應對方,帶著齊九思便進了院子。
綠洲華庭的房子都是專門為有錢人設計的,所以門口都有一個種花的大院子。一般都會有專門的傭人的搭理。
齊九思開車進來的時候,隨便看了幾眼,幾乎每家每戶門口都是姹紫嫣紅的景色,可是唯獨呂輕侯這裏隻是在門口中了兩棵槐樹。
在民間有個說法,鬼居槐樹,因而槐字旁邊是鬼。
如此看來,呂輕侯這裏這般布局,似乎也有道理。
進屋之後,樓上便傳來小孩子的聲音,“爸,我還是不是你親兒子了,一會讓我去接我哥,一會讓我去抓老鼠的!”
齊九思聞聲好奇的抬頭往上看,隨後便看到一個肉呼呼的小男孩的從樓上跑了出來,張嘴還要埋怨,卻在看見齊九思的瞬間老實了,他有些驚訝的看著齊九思,最後目光落在呂輕侯身上,然後擠眉弄眼的壓低聲音道:“你怎麼把他帶來了?”
呂輕侯不悅的瞟了他一眼,然後在沙發上坐下。
男孩見狀,立刻一臉狗腿模樣的端茶遞過去。
呂輕侯接過茶水後,對男孩說道:“銅錢被老鼠婆偷走了,在你找到之前,他都要住在這裏。”
男孩露出為難的表情,說道:“這不太好吧。”
呂輕侯問道:“哪裏不好?”
“嚇到他怎麼辦?”
呂輕侯聞言,若有所思點頭,對男孩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說完伸手抓住男孩的後頸,另一隻手在男孩的額頭上拍了一下,“齊九思。”
齊九思看向呂輕侯,然後便親眼看見對方手中的男孩變成了一隻肥胖的黑貓。
呂輕侯提著黑貓的後頸站起身,笑著看向有些吃驚的齊九思,“我小兒子。”說著便直接把黑貓扔向齊九思。
齊九思雖然覺得詭異,但是還是出於本能的伸手接住黑貓。
黑貓落入齊九思懷中後,便渾身僵硬的蹲在他懷裏,不敢動彈,見狀齊九思說道:“他好像很怕我。”
呂輕侯冷聲笑著,“他當然要害怕了。”
“為什麼?”齊九思不解。
“因為心虛。”呂輕侯回答,然後脫了外套,隻是穿著單薄的襯衫,加上他那略顯蒼白的膚色,在這寒冬臘月之中,顯得他整個人都十分單薄。
齊九思不明白呂輕侯話中含義,為了不讓黑貓害怕,便把他放在了地上,問道:“他叫什麼名字?”
呂輕侯回答:“阿亥。”說完又輕笑著,“你不害怕?”
齊九思有些無奈對呂輕侯說道:“自從遇到你,這種事見多了,也不害怕了。”
此時阿亥再次變成男孩的模樣,急忙跑到呂輕侯的身邊,噘嘴小嘴一臉埋怨的看著呂輕侯,那生氣的模樣,確實和呂輕侯很像。
呂輕侯輕拍對方的腦袋安撫一下,然後問道:“你哥呢?”
阿亥回答:“我和沈伯伯去遲了一會,被人打了麻藥。”說著一臉壞笑,“差點被人嘎蛋了。”
呂輕侯瞪了阿亥一眼,對方又立刻老實了。
一旁的齊九思聽了父子二人的對話,立刻明白對方口中的哥哥是那隻被他送到救助站的橘貓。
想著對方差點因為他被絕育,齊九思也有些尷尬。
此時呂輕侯說道:“我帶你上去見見老大,算是正式認識一下。”
隨後三人一同上樓,推開臥室後,便看見橘貓躺在柔軟的被褥上,因為麻藥的作用,舌頭還吐在外麵。
呂輕侯看了,麵上露出幾分柔軟,走到床邊輕摸橘貓的頭,低聲呢喃道:“從小到大怎麼都這麼傻……”說話間,黑貓在他手下變成一個金發男孩。
男孩唇紅齒白,長得十分精巧,金色的頭發也如同貓形態時候的毛發一般,柔軟漂亮,躺在床上就如同精致的洋娃娃,仿佛那童話中的小王子。
橘貓化成人形後,呂輕侯俯身在男孩耳邊呼喚道:“阿蘇,醒醒。”
隨著他的呼喚,男孩睜開雙眼,有些茫然的看著眼前的眾人。
許久之後,男孩仿佛才反應過來,最後目光露在了一旁的齊九思身上,咧嘴笑著。
那笑容有些傻氣,卻也帶著孩子獨有的天真爛漫。
此時齊九思隱約察覺到兩個孩子有些不同,阿亥明顯要比阿蘇要活潑機靈一些。
阿蘇看起來很乖巧,可是乖巧之下又多了幾分呆滯。他看著齊九思一直在笑,最後從床上起來,走向齊九思,展開雙手,仿佛一個像父母撒嬌索要抱抱的孩子。
齊九思愣了一下,然後鬼使神差的伸手見阿蘇抱了起來。
和阿亥在他懷中的僵硬畏懼相反,阿蘇在他的懷裏全是親昵,甚至還會像貓一樣,用頭蹭齊九思的臉。
呂輕侯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什麼也沒說。
之後阿蘇就像賴上了齊九思一般,趴在齊九思懷裏不願意下來。
最後齊九思也沒辦法,隻能一直抱著對方,直到對方再次睡下。
把阿蘇放回床上後,齊九思轉身看向身後的呂輕侯。
呂輕侯說道:“他和阿蘇不一樣。”
“我看出來了。”齊九思回答。
呂輕侯輕歎,轉身出去,齊九思跟在他的身後。
呂輕侯說:“阿蘇不會說話,現在腦子也不太靈光,你……”他停頓片刻,最後很是無奈的長歎一口氣,“莫要嫌棄他。”
“當然不會。”齊九思非常肯定的回答,隨後又吐槽道,“那種嘲笑嫌棄他人缺點的人,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
呂輕侯苦笑著搖頭,說道:“這世上不是每個人都有素質和教養。眾生皆苦,有些人以己度人,將心比心,會善待他人。而有些人本身過得痛苦,便想辦法讓別人也痛苦,以此求得一種變態的心理平衡,讓自己快樂。”
“確實,人和人還是有區別的。”齊九思跟在呂輕侯下樓,隨後想起剛才呂輕侯的話,又追問道:“你剛才說那孩子現在腦子不太靈光……那他以前……”
呂輕侯:“以前是個聰明的孩子。”
齊九思想要追問發生了什麼,卻被突然竄出來的黑貓嚇了一跳。
黑貓從二樓跳到客廳中央,隨後迅速變大,身上的毛也豎了起來,對著門口吼了一聲。
這樣子明顯是貓進入戰鬥狀態的模樣。
齊九思見狀不解的看向呂輕侯,“這是什麼情況?”
“有東西來了。”呂輕侯回答,然後站在樓上看著門口的方向。
齊九思也好奇的往外看去,隨後便被嚇了一跳,隻見窗戶外密密麻麻的趴著一群無臉鬼。
這些東西都沒有五官,可是臉就是對著屋內,給人一種在窺探室內的感覺。
齊九思看著一陣惡心,問答:“這究竟是什麼?”之前也是因為這鬼東西,才害的他爺爺從樓上摔下來。
呂輕侯回答:“你的債主。”說完他便越過欄杆跳了下去,於此同時,手中憑空多了一把青銅劍,周身也被黑霧包裹。
看見呂輕侯手中的青銅劍後,外麵的無臉鬼影便變得激動起來,狂躁的敲打著玻璃,試圖破門而入。
屋內的溫度瞬間降低,燈光驟滅,周圍變得昏暗,呂輕侯走到黑貓旁邊,抬手輕撫黑貓安撫,然後揮手示意阿亥退下。
見狀,阿亥也聽話的變小,然後輕鬆的跳上樓,蹲在齊九思麵前的欄杆上。
呂輕侯看著外麵氣勢洶洶的眾多無臉鬼,麵露不屑,抬手將青銅劍高高舉起。
齊九思隱約聽到馬蹄踏地以及刀劍出竅的聲音,仿佛自己處於千軍萬馬之中一般。
隨著呂輕侯落下青銅劍,指向前方,他身後仿佛有個空間裂口一般,有千軍萬馬從他身後憑空而出,奔向前方,穿過牆壁門窗,奔向趴在室外叫囂的無臉鬼。
馬蹄踐踏,刀光劍影,原本還叫囂的無臉鬼瞬間變成了任由鐵騎斬殺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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