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激動至此
    “也罷。”老先生聽了淩堂雪的話，眼底掠過一抹失望，六年前就知曉的事，現下聽到依然很是惋惜，卻又轉瞬即逝，他也知曉人各有誌，不可強求。
    “先生，我雖不可以，但以秦兄之才，定能中狀元！”捕捉到先生眸中的失落，淩堂雪忙出聲道。
    “這話說的不錯，我也看好秦遠。”老先生在提及秦遠時，眼角掛了笑。
    ……小院裏的八仙桌已擺開了三麵。
    菜上齊後，淩堂雪為老先生布了菜，小心地挑去魚刺，將最嫩的部位夾到老師碗中。
    “阿雪，不必如此的。為師雖老，還不至於連飯都吃不了。”老先生看著弟子忙碌的樣子，抬抬手道。
    “先生，這是我應該做的。”淩堂雪恭聲道。
    “族爺爺，你的酒，隻能喝一點呦！”秦遠把半杯酒擱到了老先生麵前。
    “好好好……”老先生笑著抿了一口酒，滿足了。
    三人邊吃邊聊，氣氛融洽。淩堂雪說起這些年走南闖北的見聞，引得秦遠不時發笑。
    “阿雪，沒想到你小小年紀，見識居然如此廣。”
    “運氣罷了！”淩堂雪謙遜道。
    午後，先生將一卷泛黃的書冊推至案中央，羊皮封麵上的金粉已有些斑駁。
    “《文選》殘卷，你們共賞。”
    秦遠聞言立即從懷中掏出麂皮手套，指尖在紙頁三寸之上虛撫而過，如同撫琴不觸弦。淩堂雪湊近時嗅到一縷沉水香混著陳墨的氣息，那是典籍特有的芬芳。
    “好東西，沒想到先生居然有如此收藏！”
    窗外竹影婆娑，投在宣紙屏風上化作搖曳的墨痕。
    “此處”翩若驚鴻”句，曆來注家多有分歧……”老先生話音未落，秦遠已從袖中排出三本不同年代的箋注，羊毫小楷在瓷青紙上如蟻排衙。
    “秦兄準備真是充分！”淩堂雪望著那些箋注，忽覺那些文字都活了過來，在光影交錯間舒展筋骨。
    “前幾天祖爺爺有說過，故而提前做了功課！”秦遠淺彎了唇角道。
    小廝換過第七次茶。
    “先生，這裏好似另有乾坤！”淩堂雪指著一處桑皮紙道。
    “好像是……”秦遠也湊過來說道。
    “我看看。”老先生小心地用銀刀裁開一頁粘連的桑皮紙，三人同時倒吸涼氣——竟露出半枚朱文藏書印。有光恰在此時穿過窗欞，將”琳琅”兩個篆字映得殷紅如血。秦遠的筆尖突然在箋注上洇開墨團，淩堂雪才發現他握筆的手在微微顫抖，竟是激動至此了嗎？
    第一百三十八章影噬怪物
    暮色四合時分，淩堂雪和淩星乘馬車回府時，小獸忽地從車窗鑽了進來。
    “小玉，這是又去哪裏撒歡了？”淩堂雪一把摟過小獸，點著它的額角笑著問道。
    “嗷嗚……”小獸撒嬌似的將毛茸茸的腦袋拱進了淩堂雪懷裏。
    攸地，一陣裹挾著星砂的異香掠過鼻尖——那分明不是此界應有的氣息。
    “異界！”淩堂雪眉尖突地蹙起，指間凝出寸許劍芒劃向虛空。裂縫中溢出的紫霧竟化作蝶群，每振翅一次就漾開圈圈空間漣漪。最碩大的那隻銀翅蝶忽地停在他劍尖，複眼映出萬千顛倒的樓閣幻影。
    “嗷嗚……”小獸直接進入了戰鬥狀態。
    “有意思。”淩堂雪並指抹過劍身，霜刃頓時燃起靛青道火。足尖輕點追入裂縫時，身後飄落的荼蘼花瓣尚懸在半空。異界罡風撕扯著衣袖，他卻看見霧靄深處有座水晶宮闕正在解體，無數發光文字如螢火蟲般從坍縮的廊柱間逃逸。
    當第一枚上古銘文擦過臉頰時，淩堂雪忽然笑了。劍驀地化作青龍直貫向了九霄。
    “哢嚓——”
    一聲脆響，天空如同鏡麵般碎裂，露出一個漆黑的洞口。從那裂隙中，濃鬱的陰影如粘稠的液體般滲出，在地麵上彙聚成形。
    淩堂雪瞳孔驟縮。那團陰影逐漸拉伸、變形，最終化作一隻足有丈餘長的怪物——形似巨蠍，卻通體由流動的黑暗構成，八隻複眼閃爍著猩紅光芒，尾鉤高高翹起，滴落著腐蝕性的黑液。
    “來自異界的影噬者……”淩堂雪低聲念出這個在師父給他的典籍上見過的名字。來自異界的掠食者，以吞噬光與靈為生。
    影噬者發出刺耳的嘶鳴，八隻眼睛瞬間鎖定住了淩堂雪。它貪婪地揮舞著螯鉗，在地麵留下焦黑的痕跡。
    “玄冰盾！”淩堂雪雲雙手迅速結著印。
    寒氣凝結，一麵晶瑩剔透的冰盾憑空出現。幾乎同時，影噬者噴出一股黑霧，所過之處草木瞬間枯萎。黑霧撞上冰盾，發出”嗤嗤”的腐蝕聲，冰盾表麵迅速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嗷嗚……”小獸吐出了一個火球，擋了過去。
    “好強的腐蝕性！”淩堂雪心中μ凜，身形暴退。他左手持劍，右手掐劍訣。
    “霜天劍氣！”
    話音剛落，數十道冰藍色劍氣呼嘯而出，如暴雨般射向影噬者。然而那些劍氣甫一接觸怪物的身體，竟如同泥牛入海，被黑暗吞噬得無影無蹤。
    影噬者發出得意的嘶叫，身體膨脹了一圈，顯然吸收了劍氣中的靈力。淩堂雪臉色微變，古籍記載沒錯，常規法術對影噬者不僅無效，反而會增強它的力量。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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