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應了肖承所說，外賣員來的要比他早。
    周璟將飯菜擺好，靜靜地等待著肖承。
    其實肖承挺快的，也就在外賣員走後五分鍾回來，周璟看了看時間，不過是放學十分鍾之後。
    周璟：“你這是路上飆車了嗎？劉翔都沒你快。”
    肖承：“我開火箭的，劉翔自然沒我快。”
    兩人坐下用餐，菜還是昨晚那家，色香味俱全，周璟吃的開心，不過肖承應該是吃得膩了，臉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肖承抬眼滿含期待地看著他：“阿璟，晚上……”
    啊……當麵這個稱呼，還真新奇的，不過周璟聽著受用，甚至說是有些暗爽，很快就接受了。
    周璟秒懂，因為他也正在思考。不過他些許心虛，放著美味的外賣不要，要著無法確定情況的人下廚，真是一個挑戰。
    周璟硬著頭皮道：“懂，我下廚。不好吃就……湊合吃著。”
    肖承滿意地點了點頭，規劃著下午的行程：“五點五十這樣，我們在小區門口的超市碰麵，一起買食材回去。”
    五點五十？
    那可是五點四十就打下課鈴聲了，而且對於有社團活動的人來說，這會不會太勉強了。
    周璟：“你不是要打籃球嗎？”
    肖承：“今天不用，籃球社休息。”
    “……”鬼信呢。
    周璟覺得肖承越來越粘著自己了，他百思不得其解，明明自己身無分文，還雜事一堆，整一個衰神附體，肖承靠近他能獲得什麼好處呢，反倒是他在肖承身上汲取了很多，他不好意思，肖承卻樂在其中。
    午休的時候，肖承要他陪著睡覺，等兩點鬧鍾響起，在床上賴著有五六分鍾。
    周璟嘴角抽搐，忍無可忍地捏著肖承搭在他身上的手提起來：“起床了，滾去學校。”
    “不想去，好想請假。”肖承窩在周璟脖頸處，抬腿夾著周璟，聲音慵懶微啞，像個小孩子一樣無理取鬧。
    鬧鍾又響了一次，周璟被他蹭得皮膚癢癢，對方說話的熱氣噴灑在脖頸處，似乎都熱到了耳朵上。他扒開著肖承的手，將自己撐起來：“你不去我去。”
    “好吧，我去。”肖承一下子妥協了，順手關掉了鬧鍾，爬起來乖乖上學去了。
    ——
    徐寧波覺得最近肖承很奇怪，來的時候春風滿麵，走的時候如疾如風。
    徐寧波：“肖哥，最近碰上什麼事情這麼開心，下午打完球去吃個飯啊。”
    “下午沒空，放學我要趕回家。”
    徐寧波：“什麼急事啊？要不晚上我去你家算了。”
    “不行，不太方便。”
    徐寧波瞧著肖承端得板正的臉，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越來越覺得有問題。
    徐寧波：“你是不是要去見高成錦了？”
    肖承搖搖頭，正要說什麼，卻聽有一學生在教室門口喊道：“班長！老班叫你！”
    東城二中霸淩事件還沒完全解決，許多事情壓在覃偕生頭上，讓他不堪重負。覃偕生好似幾天沒有好好打理自己，身上的襯衫又皺又亂，臉上一圈烏青的胡子。這是他以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後果，現在處理的事情，無非是積攢下來的。
    “肖承，這個學期你和高成錦關係比較好，你知道他最近的情況嗎？”覃偕生嗓子微啞，看這麵相是蒼老了幾歲。
    肖承搖了搖頭：“我最近沒聯係得上他。”
    覃偕生臉色更沉了下來，他摘掉鼻梁上的眼鏡，揉了揉額頭位置，在陰影處，暗暗罵了一句。
    覃偕生壓低著聲音：“高成錦他爸媽今早打電話給我，問高成錦有沒有來學校。”
    肖承：“他不見了？”
    覃偕生：“嗯，說是離家出走。你是班長，我想讓你留意一下高成錦的消息，要是知道什麼，一五一十告訴我。”
    肖承：“好的。”
    覃偕生抓著頭發下意識不耐煩地說了一句：“先別和其他同學說，高成錦這人又不知道在製造什麼麻煩，要是他真自殺了，就是不想讓周圍人好過啊。”
    歎息聲長，道的是覃偕生近日辛苦。
    肖承抿著唇，半響開口道：“老班，造成現在的結果，我們都是加害者。”
    覃偕生瞥了他一眼，不以為意道：“別亂說，該處理的我都處理了。”
    奇了怪了，高成錦他爸媽為什麼不選擇報警呢？雖然這樣對他是好的，不過還是覺得疑惑，是不想讓事情鬧大？回想周璟所說的，劉燕玲夫婦是極度抗拒媒體、警察的，像是要隱居深山老林，見不得任何一點與他們有關的消息。
    放學鈴聲一響，肖承便提起收拾好的書包從籃球館走出，大跨步出了校門。
    電動車一路暢通，十米開外就見到了站在超市門口等他的周璟。
    周璟瞧見他，笑著揮手招呼道：“承哥！”
    外邊鬧成了一鍋爛粥，不管後邊怎麼挨訓，擁得此景，也算是值得。
    ——
    肖承這人雖然不會下廚，但是廚房用具應有盡有。
    肖承從櫃子裏拿出了剛開封的圍裙給周璟套上，圍裙深藍色的，與周璟身上的白T和裸露的白皙皮膚很是相襯，周璟反手係著帶子，扭著脖子往後邊看去，拉動著脖頸上的線條，肖承從上到下將他打量了一遍，從圓弧的發際線到露出的圓潤腳趾，腦子裏就冒出一個字——欲。
    肖承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這麼變態了，將欲形容到一個男生身上，越看越可愛，越看越喜歡。
    周璟道：“寫你作業去，哥要開始幹活了。”
    “別急著趕我，我能幫忙洗菜。”肖承笑了笑，硬是擠了上去，自覺從購物袋裏翻出東西。
    行吧。
    周璟手拿著菜刀切著燈籠椒，定眼看著自己已經在幹活的手，心想還挺專業的，這刀一上一下，跟著有規律的手腕，像是做了無數遍的動作，深深刻在了腦海裏。周璟恍惚須臾，麵前閃過一個陌生的地方，他也是拿著菜刀切著菜，低頭去看，麵前景象卻被現實所覆蓋了。
    那個地方，應該是他的家吧。
    不過，為什麼空落落的，屋子裏的聲音是這麼孤獨。
    “阿璟。”
    “嗯？”周璟下意識轉頭看去，便見肖承疑惑地看著他。
    “怎麼了？”
    “額……”他手上還拿著菜刀，一時不知怎麼解釋自己切著菜突然發呆的行為，腦子一轉，幹脆作一作，“在想著下什麼毒。”
    肖承哼笑了一聲，手上還放在洗菜盆中，這會抽出來，直接朝周璟彈了沾手上的水珠：“給你清醒一點。”
    “肖承！”周璟措不及防被襲擊了，好幾滴水還飛進了嘴巴裏。
    “還要嗎？”肖承沒個正形。
    “我要你個大頭鬼！”